17 危機四伏(1 / 2)
近一周未更新的主頁上,終於刷新出一條新推特。
這是個信息高速化的時代,大量的信息洪流足以讓一個人迅速忘記前幾天還在熱烈追捧的事物。脫離了固定的更新頻率,一個新興的熱門推主很可能就會成為關注列表下方一個落滿灰塵的id。
但凡事總有例外。
一身軍裝的青年屈膝靠坐在樹下,身邊草葉青青,額前水藍的碎發不掩琥珀般的雙眼。他神情恬淡,服飾的華麗不僅不顯其突兀,反倒更襯得這溫和尤為珍貴,唇角那一抹笑意能讓任何一個見了他的女生溺死在這笑容裡。
鏡頭選取的角度巧妙,從樹梢上飄落下的一瓣櫻花落進他掌心,裹上白手套的五指修長。狀似無意間接下的這花瓣與他仰視鏡頭時的眼神讓整個畫麵都溫柔起來,斜下角那一枝模糊了焦距的櫻花枝也恰到好處地沒有喧賓奪主。
看著新推特下一條條刷出的評論,水落時江滿心典型的老母親式欣慰,一得意踢上桌腳,紅腫的腳腕撞上桌腿又不由疼得齜牙咧嘴。
她倒抽著冷氣碰了下熱敷著的水袋,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好了。
腳踝腫得一挨地就疼,時江單腳撐著想往床上蹦。
「誒?!」
正好側身推門進來的和美見狀嚇得趕忙把托盤放到一邊,這就來扶她。
「您小心點啊,」她嗔怪道,「萬一磕著碰著或者再把另一隻腳也扭了怎麼辦?」
「不會啦不會。」
水落時江滿不在乎道,對上和美責難的眼神時自知理虧,老老實實讓她幫忙換掉用來消腫的熱水袋。
「您到底是從哪裡跳下來的?」
一邊動作,和美狐疑地問:「樓梯?」
「啊――對對,樓梯,」有人幫忙腦補了原因,她馬上順著台階下,「我圖省事來著,也沒想到居然崴到了,都是我不小心。」
水落時江當然不敢說是樹頂。
她是趴在樹上拍一期一振那張照片的,爬樹前還記得換掉了校服裙。而在拍到了滿意的畫麵後,她鬆口氣,放下相機。
「不愧是吉光先生一生的傑作。」
看著顯示屏上色澤鮮亮的畫麵,時江誇贊道。
「『一生隻有一會』――連本人也當得上這個稱呼。」
樹下的一期一振已經在她宣告收工時站起身,聞言有些難為情地笑笑,「請您別取笑我了。」
「怎麼會是取笑,」她的語氣裡是純然的欣賞,「我說真的啦。」
盡管很不願意承認,但和很多行業一樣,攝影圈也還是男人的天下,男性的數量占據了絕對優勢。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站在金字塔尖的她和小泉真晝,既是女性攝影師代表也是相對的異類。
因此在這個凡事奉行從眾的日本社會偶爾也會招來些異樣的目光,但禍福相依,這也讓水落時江積累了不少跟男性打交道的經驗,如今在這個本丸裡跟付喪神們相處也毫不發怵。
而作為攝影師,無論模特是男是女長相如何,她從不吝於坦然地表達自己的贊揚。
「主人謬贊了。」
一期一振笑著搖搖頭,展開雙臂。
「我來接著您吧。」
打交道是一回事,肢體接觸是另一回事,就算對方還是以刀劍這樣的所有物自居,水落時江也還是輕咳了一聲。
「不,沒事。」她把相機先遞過去,一本正經道,「看我來個信仰之躍。」
她錯就錯在還習慣性地以為自己是以前的身體素質。
落地的同時,她清楚地聽見了錯位的「咯噔」一聲,笑容不由僵在臉上,尖銳的酸軟疼痛讓整個人站不穩地往前倒,如果不是一期一振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怕是要摔個狗啃泥。
審神者受傷,本丸裡少不得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一期一振還在自責他為什麼沒有堅持己見,時江苦惱著怎麼說服他不是他的問題是她自己作死。藥研提出先幫她做簡單的包紮,水落時江想想覺得不好交差還是作罷,冷敷了一會兒拖著扭到的右腳回了家。
――然後第一時間又一次被送去醫院拍了片子。
醫生說她是從高處跳下時沖擊太大,再加上沒保持住身體平衡,萬幸沒傷到骨頭,隻是軟組織挫傷,不過也得休養一陣子了。
扭傷挺嚴重,至少是沒法保持正常站姿拍照了。
「您也不用著急,」諾亞轉達時之政府的安排時,這麼說道,「下次任務本來也有一陣子才會派發,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現在就當病假吧。」
還行。
她想。
還算人道。
而這也意味著至少這周的委托無法完成,水落時江打電話說明情況打算退回定金時,那位年輕女性也很善解人意地表示沒關係,如果這邊方便,她不介意將時間延後。
商量了一下,顧及到江之島盾子也約好了時間,雙方協定在了再之後的一周。
一切搞定,她坐在桌前安心刷推,沒想到又踢到了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