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都市傳說(1 / 2)
「博多,」時江深吸一口氣, 彎月要平視戴著眼鏡的短刀的雙眼, 「我們得商量一件事。」
「最近又是聯隊戰又是江戶城的潛入調查……」
想想那好不容易一趟趟遠征積攢下來又飛速減少的小判,別說是掌管本丸財政的博多藤四郎了, 連水落時江想想都肉疼。
「所以你也知道, 」她沉重道, 「我們本丸的小判不夠你這麼乾。」
……當然,事實上哪怕是之前也不夠。
現在隻是更加空空如也罷了。
「所以——你的夢想。」
水落時江語氣憂傷。
「我覺得s都來得更快點, 」她想了想,「畢竟政府不讓我用現世的貨幣換小判……或者換換怎麼樣, 在日元裡遊泳?」
「不行不行。」
這條提議被博多堅定地駁回。
「別說是後期處理了, 」他說,「主人說的雖然是可以啦,但比起那個時代的紙幣……果然還是金閃閃的小判更讓人有滿足感!」
「可資金來源呢?」
她挑眉, 「我們再去數數箱子裡還剩多少小判?」
「不用擔心, 主人, 」博多一本正經道, 「我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啊?」
他勢在必得地推推眼鏡。
「上次的江戶城。」
博多滿臉的自信十足,「拿到的修行道具不是還沒用嗎?」
「嗯,對。」剩下的短刀們雖然到了可以去修行的實力, 但她本來想的是再等等他們多練習練習再決定由誰去——反正下一套道具也不是那麼快就能拿到的,而這會兒看著博多的表情,水落時江明白了什麼,「難不成你的意思是……」
「沒錯!」
清楚審神者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博多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用力點頭,「放心,主人,賺錢的任務就交給修行歸來的我吧!」
他還真是說乾就乾。
當天中午,望著博多在本丸門口道路盡頭拎著打包好的包袱遙遙揮手的身影,水落時江放下揮了揮的手,覺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大概……真的回去學做生意了?」她道,「沒想到博多會因為這個去修行。」
身後同樣來送行的一期一振溫和的笑容中摻了些赧然。
「弟弟們勞煩您費心了。」
「沒關係啦,一期殿。」時江側側頭,「這不是博多自己在努力實行自己的計劃嘛,再說,也用不著跟我這麼客氣。」
「這是對主人應有的禮儀。」
粟田口家的太刀堅持道,他的笑意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溫雅,「無論如何,謝謝您願意滿足弟弟們的任性要求。」
「沒那麼誇張。」
時江聳聳肩膀,「具體怎麼樣……還得等博多回來再看啊。」
修行需要本丸的四天,換算回現世也有整整一天再加八個小時。
還差三分鍾下課,水落時江心不在焉地轉著筆,對台上老師最後叮囑的重點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成績才總是不好不壞的中遊。
但她明知如此也還會這麼乾,放學前的幾分鍾總是被拉得格外漫長,好不容易一挨到鈴響,一等到老師收拾書離開,教室立刻滿是吵嚷的動靜。
「小時江。」
一片嘈雜中,桃井怨念地趴在她桌前,「今天一起去看比賽嘛。」
「我們冬季杯的第一場預賽哎。」她強調道。
時江拒絕得也一樣乾脆,「不要。」
「反正你們肯定會贏的,」看著氣鼓鼓的桃井五月,水落時江眨眨眼,「我可沒興趣看一邊倒的比賽啊。」
「也就是說如果遇上其他人你會來的?」
「大——」在桃井威脅的視線中,時江生生把「概」字吞回去改了口,「一定。」
「我想想。」
她的好友點著唇瓣,「這回先遇上的應該是哲君呢,也不知道他們之前回去訓練得怎麼樣了。」
「反正成長得也不會出乎你的意料之外,」時江搖搖頭,「但我想肯定比上次的還有看頭。」
「說得好像小時江你去看了一樣。」
桃井哼了聲,「這次再咕咕咕放我鴿子就癢刑伺候了啊。對了,小時江你說,如果桐皇對上——」
「桐皇贏,」她頭也不抬地回答,「沒第二個選擇。」
「我還沒說完呢。」
時江被這話背後的語氣激得眼皮一跳,抬眼就看見桃井一臉壞笑,「如果桐皇對上洛山。」
水落時江:「……」
水落時江:「我看你是在為難我胖虎。」
「懂了,」桃井笑得促狹,「果然是又不希望自己學校輸又希望赤司君贏。」
「所以不要讓我陷入這種兩難境地啊。」她撇撇嘴,「不過這種程度怎麼著也到決賽了吧。」
桃井「唔」了聲。
「差不多是決賽,」她思索道,還想繼續說,一看表才驚了下,「糟糕糟糕,光顧著想讓你一起去了,一會兒到場館還得看著他們熱身——我先走了啊小時江!」
「是是,明天見,比賽加油啊。」
看著桃井急急忙忙離開的背影,水落時江哭笑不得地想,也不知道最後一句聽沒聽見。
她倒是不急不慢地收拾著書包,離博多回來還有一段時間,不用太著急。
桐皇回家部的人不算多,但足夠她夾在其中不顯突兀。一手拉著書包,眼見轉過下個路口就能進車站口,時江的肩膀忽然被錯身而過的人重重撞了一下。
「餵——」
她不太高興地回頭。
「啊,抱歉。」
……這聲音有點耳熟。
與此同時,水落時江的視線就這麼定住了。
這是張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的臉。
「什麼啊,」她皺著眉,「原來是你。」
「這也真是太巧了。」
曾經在她麵前好好發表過一通才能論的「超高校級的幸運」露出一如既往地毫無陰霾的開朗笑臉。
「不,也不一定,」狛枝凪鬥若有所思地側首望了一眼,「畢竟這裡是有點接近桐皇呢。」
豈止是有點近。
這可是桐皇附近唯一一個車站。
想到這邊離希望之峰不遠,時江對他出現在這也不意外。
「你今天倒沒穿你引以為豪的校服啊。」一想到他上次說的話,她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並非希望之峰的淺褐校服,他穿著件暗綠色的長外套,邊上印著奇怪的紅色圖案,膚色還是和以往一樣顯得有些蒼白。這人長相清爽,如果不是因為清楚他的真實本性,還真會被騙到。
「這個?」
狛枝凪鬥不甚在意地哈哈一笑,「停學期間總不能再穿著校服四處晃悠啊。」
「搬出校舍也是同一個原因呢,結果因為急急忙忙找房子沒注意質量,水管爆掉把房間淹了隻能先出來住旅館,一覺醒來發現錢包和銀行卡全都丟了,所以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吃什麼東西。」他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別人的經歷,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掌,自嘲地笑道,「我還真是不幸啊。」
水落時江:「……」
這聽上去有點慘。
「你不是『超高校級的幸運』嗎?」她狐疑道。
「確切地來說,是以不幸換取幸運的才能啊。」狛枝凪鬥糾正道,「不幸的發生一定是為之後來臨的幸運做的準備,我是這麼堅信的。」
「畢竟,」他輕鬆地笑出聲,「像我這樣的渣滓也隻剩下運氣好一點的程度了嘛。」
……哦。
時江嘴角抽了抽。
那你就接著慢慢等幸運的發生吧。
她轉身就想走,準備當作今天隻不過是遇見了一個普通的路人。
開什麼玩笑,她沒揍他一頓就不錯了,伸手幫忙才見鬼。
在她身後,狛枝凪鬥像是已經預料到她的做法似的聳聳肩膀。空空如也的胃袋正在抗議,他渾不在意地打算去找個地方在房間修好前消磨時間,還不等邁出一步,眼前忽然遞過一張紙鈔。
「話說在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