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告白(1 / 2)
水落時江正想把筆拿回來的手一抖。
原本已經滾到幾近邊緣的簽字筆被她這一碰徑直落了地,「啪嗒」一聲輕響仿佛更刺激了山姥切國廣本就緊繃著的神經。他眼睫一顫, 神情也是異樣地緊張, 聽天由命似的等著審神者的答案。
「那個……」時江壓下自己的震驚,看他這樣子也隻能琢磨著怎麼說不會影響到他的心情, 「山姥切君……?」
「要拒絕也隨你。」
山姥切狼狽地別過視線, 他低低地說。
水落時江聞得到空氣中酒精的味道, 她再看看山姥切,果然, 他通紅的臉頰不僅是出於這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而做出的舉動,其中至少也有兩三分是因為根本還沒散去的酒意。
想想也知道, 清醒狀態下的山姥切國廣根本不可能說得出這幾句話。
她張張口, 遲疑半晌,輕輕嘆了口氣。
「……抱歉。」
山姥切臉上的神情並無半分意外。
「我知道的,」他沉著聲音, 「反正也隻不過是仿造品而已, 比不上那些名刀名劍, 很快就會沒興趣了。」
……等等這種始亂終棄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他扭身就想往外走, 時江條件反射地從桌後站起身,「等等!」
山姥切停住腳步,側首看回審神者的方向, 他似乎是在強忍著用白布拉過頭頂把自己團成一團的沖動,看著他這副表現,水落時江心裡忽然一陣莫名其妙的心虛和愧疚感。
——所以,她想, 她當時跟五月那麼說就是由於這個原因。
國中三年加高中一年,不可能沒有任何人向她告白過,但大多數時候她壓根記不清楚自己在什麼地方遇到過對方,又或者記得卻沒法回憶起自己是怎麼招致了對方的好感——再者說,或許是由於完全不想往那個方麵去考慮,所以才有意無意地忽視了這些。
她也可以徑直拒絕他們,因為本來也不熟而不用擔心疏遠,但朋友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在雙方是這樣必然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情況下。
「至少,」她皺眉道,「這和是不是仿品沒有關係。我和小夜說的話,你不是也聽到了嗎?」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東西,就算是作為仿品開始也不應該被這個限製住。至於……我拒絕的理由……」
時江的聲音尷尬而古怪地停頓了一下。
「這個隻是因為我還沒辦法接受,」她說,「畢竟……實在是太突然了,山姥切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當然,依據她之前的經驗,十有八九不是山姥切太突然,而是她該死地沒察覺到。
緊隨青梅竹馬後的就是一直視為得力幫手的近侍兼初始刀,水落時江心道這是怎樣一個hard模式,她現在去找時光機掐死直到對方開口前從頭到尾毫無所覺的自己來不來得及。
「我懂了。」
山姥切垂下眼。
「那以後呢,我不能當近侍了?」
「也——也不是不能,」審神者艱難道,「但是,山姥切君,最近這段時間還是都先冷靜一下……好嗎?」
這情況太爆炸了她急需冷卻空間啊。
事實上,或許都用不著她這麼說。
第二天一早,徹底清醒過來的山姥切國廣一在走廊上撞見她就匆匆拉下了被單從旁邊奪路而逃。擦肩而過時,水落時江隻看到了他通紅的耳朵,她在原地站了半天,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感想。
有,有點萌。
「……總之。」
她搖搖頭回過神,宣布,「從今天起暫時先由長穀部來擔任近侍。」
「是,樂意之至。」長穀部對主命答應得毫不猶豫,但他也有些疑惑,「但不是還沒到輪值嗎?」
水落時江:「……我讓你當就當。」
「再問一句,」她眯起眼,「昨天晚上,是誰勸山姥切君酒的?」
她總覺得依照他的性格不可能自己喝醉。
「是是,」一大早起來依舊醺醺然的次郎太刀恍然不覺可能到來的危險,他笑得艷麗,主動舉起手,「是人家哦!」
「大家都多多少少勸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