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前奏(1 / 2)
等她回過神,立馬左右瞄了一眼坐在桌邊的水落優子和森下尚彌, 幸好兩人都被播報的新聞吸引住了注意力, 還沒留意到女兒表現出的異常。連從廚房裡走出來的加南婆婆都端著盤子呆立在原地,如果除去電視的聲音, 偌大的餐廳裡靜得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見。
借主持人的聲音遮掩, 時江默默拖出椅子坐下去。
「哎呀哎呀, 」老人搖著頭把煎培根放在時江手邊,「現在這世道可真是……」
聯想起那晚在路燈下看到的章魚燒醬汁泛出的色澤, 饒是鼻尖縈繞著焦香,水落時江看著培根上的點點油光還是止不住有點反胃。
「抱歉婆婆, 」她苦道, 「我……可能吃不下這個。」
加南不解地看著她,連水落優子都轉過了視線。
「怎麼了?」
她媽媽問,「平時不是好好的嗎。」
「平時是平時, 」時江搖頭, 「這幾天估計接受不了。」
「沒事沒事。」
加南也不多問, 樂嗬嗬地再把盤子端起來。
「要是想吃什麼就跟老婆子說, 」她笑眯眯道,「我可以打包票都會做,實在不會了就讓渡邊他去學。」
「小時江沒胃口就交給我吧, 」森下尚彌抬手,「婆婆,麻煩端過來了。」
「這幾天就先做清淡點。」
水落優子最後一錘定音,她又看了女兒一眼, 「我最近不在,你們多看著,要是哪裡不舒服及時去看醫生。」
「都十六七了,別把我當小孩子啊,」剛習慣性抱怨了句,時江忽然反應過來,「……你說什麼不在?」
「紐約分部有筆單子得處理一下。」
優子輕描淡寫地說。
「這回在家裡待得夠久了,公司總不能一點不管,最多隻去一個星期,和那邊談完就回來。」
「不能不去嗎?」時江脫口而出,看到繼父和加南婆婆驚訝的眼神才發覺自己在他們看來反應得過了頭,她補救似的瞄了眼電視,「這陣子肯定會亂成一團糟。」
「是啊,希望之峰和它那些下屬企業股價會大跌的。」
優子道:「商界裡可也不缺那所學校的畢業生,所以才有的忙了——希望別演變出什麼大家一起崩盤的泡沫危機。」
水落時江突兀地想起了時之政府那時候達成的妥協。
——隻要你保證五月之前不大肆動用卡裡的錢,你就可以用它們換取小判。
難道……
「那你去忙吧。」
她搖搖頭先甩去這些想法,抬頭對上優子的眼睛,「我這邊沒事的。」
這時候讓媽媽離開這裡也許是件好事,她想,遠離東京就意味著遠離事件中心地的希望之峰,遠離希望之峰就意味著遠離江之島盾子。
「我可能得了一種一出事先懷疑江之島的病。」
再端上來的早餐是一碗清淡的蔬菜粥,這個她倒勉強喝得下。外麵淅淅瀝瀝地下了春雨,水落時江走出家門撐開傘時自言自語地自嘲道。
「不管怎麼說,她前天去見了神座出流,」她說,「神座出流轉頭就失控殺了學生會的成員,總不可能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事實上……」諾亞沉默半晌,開口道,「您猜得沒錯。」
但之後無論審神者再怎麼追問,ai都緘口不言了。
他自然不可能說,江之島盾子將神座出流邀請到學生會的活動教室,和她的姐姐一起一手導演了學生會十四人的自相殘殺後利用片麵的監控影像將他們的死全部栽贓給神座出流。
後者在人體實驗中被摧毀了原本人格的感情和思想,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如何,所以甚至懶得為自己辯解。學生會中僥幸活下來的那一人因為無法接受自己看到的一切而幾乎發了瘋,在神智崩潰的情況下一樣不可能說出真正的始作俑者。
這還不是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得知的真相。
「您不是已經告訴過宗方先生了嗎,」最後,他隻能這麼說,「他們——和希望之峰的理事長都在行動了,理事長委托的那個人,您也認識。」
「你是說響子?」
「沒錯。」
水落時江稍微鬆了口氣。
她可以不那麼相信宗方京助,但對霧切響子的辦事能力還是有一定信任的。這回不同於隔著大洋的跨國追蹤,和江之島盾子同班的「超高校級的偵探」理應抓住犯人更多的馬腳。
從家到了學校,班裡的氛圍更是沒好到哪裡去。
大約是因為離希望之峰不出幾條街,學生們對不遠處爆出的醜聞更有點心有餘悸的感覺。
「你說他們平時都在哪進行人體實驗?」
「該不會直接用學生做吧——糟糕,我老爸當初差點塞錢讓我去讀預備學科,幸好被我媽攔住說這錢拿去乾什麼不比扔進去打水漂好。」
「哈,那你媽還真夠了解你的。」
「你小子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