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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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關越挪到了床上。

「呼。」天和擦了把汗,關越身上一股酒味,襯衣、西褲,都被打翻的伏特加灑上了。這伏特加還不錯,看來酒吧裡偶爾也會有好酒,天和心想。

「餵。」天和拍拍關越帥氣的側臉,關越隻是安靜地躺著,他的睫毛濃密而漂亮,像在做夢,輕輕地動了幾下。

天和解開他的領帶,抽出來,脫他沾了酒的襯衣,關越現出瘦削的月匈肌,輪廓練得很好。

「需要準備電擊麼?」

「需要準備滾筒洗衣機,把他的衣服洗一下。」天和說,「抱歉,忘了你對此無能為力。」

普羅:「……」

天和脫完關越的襯衣,又解開他的皮帶,脫他的西裝長褲,脫襪子,把他全身扒光。再把襯衣西褲拿出去,放在沙發上,這樣明天方姨隻要聞到酒氣,不用問也知道,自然會提前洗好烘乾。

關越被脫得赤條條的,隻穿一條黑色三角內褲,天和用一條毛巾給他擦了幾下月匈膛上的酒漬,拉了被子,給他蓋好,床頭櫃上放了杯水。

普羅:「我建議你至少在四個小時裡持續觀察他的情況,每年因醉酒嘔吐而導致的窒息死亡事故,在全球範圍高達一萬一千四百起……」

天和去換回睡衣,躺上床去,蓋了被子。

「普羅,關燈。」天和說,「我真的很困了,希望明天他睡醒的時候不要動手揍我。」

家裡所有的燈熄滅,一瞬間全暗了下來。

「這是我自從分手後,第一次和除了子蹇之外的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結果居然還是他。」天和翻了個身,在黑暗裡說。

普羅:「我建議你把房間擺設架挪到客廳去,因為如果他半夜醒了,起來找水喝,很可能先撞上牆,再踢到床腳,根據我預測的前進軌跡,最後會絆倒在沙發前,再抓住擺設架,把你的航模碰下來,再保持不住平衡,一腳……」

天和:「饒了我吧,我的手臂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也不可能這麼蠢,真弄壞了,讓他賠吧,關總家大業大,世界上沒什麼是不能拿錢擺平的……」

黑暗裡一片寂靜,隻有關越低沉的呼吸聲,他睡得很香,天和也疲倦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聽到一陣巨響與痛哼,天和瞬間驚醒,彈起,大喊。

關越果然醒了,起來找水喝,卻不小心一頭撞上了牆,暈頭轉向地退了步,四處找電燈開關,在床腳處踢了下,又在小沙發前絆了個趔趄,一手抓住擺設架,把天和的航模拉倒了下來。

「別動!」天和在黑暗裡反應過來,「什麼都別碰,保持你原本的姿勢!」

燈全亮了,關越頭疼欲裂,相當痛苦。天和掀開被子起身,一腳踩上自己的航模,頓時痛得半死,拉著關越手腕,讓他坐回床上,遞給他水,關越緊緊閉著眼睛,把一杯水全喝光,如釋重負,又重重躺了下去。

天和出去給關越又倒了杯水,把房裡的燈關上了。那航模先是被關越踩了一腳,又被天和踩了一腳,已經徹底報廢,早知道該聽普羅的。

算了……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都是身外物。

天和拖著疲憊的身體,再次躺上床去,關越翻了個身,一手搭過來,從身後搭住了天和的月要。天和想扳開他的手,卻怕稍微一動,關越便又像從前一樣,整個人靠過來抱緊了天和,那就尷尬了。

關越低沉的聲音說了兩句英語,再次陷入沉睡,天和曾經與他睡了無數個夜晚,一聽就知道他是真的睡熟了,並非趁機占便宜。

翌日,雨停了。

「關越死了!」

遠方傳來了突如其來的叫聲,關越驚醒過來,坐起,四處尋找聲音的來處。

誰?誰在說話?

關越:「???」

關越一臉疑惑,又躺了下去,忽然想起了半夜的事,馬上轉頭,恰好天和也轉了個身,無意識地抱住了關越,男人肌膚的氣息與溫暖的觸感,令天和一瞬間從睡夢中醒來。這一夜睡得很不踏實,一直做夢。

天和揉揉眼睛,兩人對視短暫一秒,天和便忙與他分開,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沒說話。

「喝斷片了?」天和說,「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不?」

關越抬手按著額頭,顯然有點頭疼,天和又說:「衣櫃裡有浴袍和睡衣,我二哥的,湊合穿著吧,出門右轉是浴室。」

關越起身,近乎赤條條的去開衣櫃,翻浴袍。天和注視他漂亮的、光裸的背肌,清晨醒來,這種誘惑實在令人有點受不了,關越晨起的欲望也按捺不住,迅速幾下穿上浴袍,籲了口氣。

再血氣方剛,洗個冷水澡也好了,這點天和倒是不怎麼擔心。

關越穿上聞天嶽的浴袍,看了眼地上翻倒的架子與昨夜被兩人聯腳踩得支離破碎的航模,躬身撿起來。

「別管它,方姨會收拾。」天和說。

關越便開門出客廳,天和說:「你的話越來越少了。」

「方姨早。」關越道。

方姨正在準備早飯,頭也不回地笑道:「看見衣服就知道是小關,好久沒來了。」

關越點點頭,去浴室洗澡,方姨又說:「牙刷毛巾都給你準備好了,衣服烘乾還得一個小時,洗完出來,吃了早飯剛好。」

「謝謝方姨。」關越在方姨麵前倒是很禮貌,進去洗澡了。

天和還不想起床,正懶懶躺著,聽見浴室裡的水聲,想到方才醒來時,轉身抱住關越,半睡半醒的剎那,那種怦然心動、腎上腺素分泌陡然加速的感覺,令他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確實很久沒有過性生活了。

單獨一個人沉浸在程序裡的時候,天和對性想得很少,但這幾天與該死的關越再見麵後,便令他早已平靜的內心又蠢蠢欲動起來。

水聲停,關越沖完個冷水澡,在吹頭發,與方姨說了幾句話,天和聽不清楚。關了吹風機以後,方姨遞給關越一杯奶茶,關越便端著杯,穿著棉拖鞋,在家裡轉了兩圈,觀察這個房子。

「還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是幾歲不?」方姨把襯衣在洗衣間裡攤開,笑著問關越。

「八歲。」關越答道,「那年天和四歲。」

「第二年,天衡就離開家,去研究院了。」方姨戴著眼鏡,用一個掛燙機給關越熨襯衣,笑道,「為了保守重大機密,這些年裡,一次也沒回過家,電話也沒打過,就連他們的爸爸去世,也是天嶽操辦的。這房子上上下下,一點沒變,總覺得他們三兄弟都還在跟前。你爺爺身體還好吧?」

關越點點頭,放下杯,來到鸚鵡架前,輕輕地吹了聲口哨逗它。

鸚鵡:「……」

關越:「……」

鸚鵡側著頭,與關越對視,一人一鳥,相顧無言。

「小金就是你帶小天出去玩的時候,在哥倫比亞買的。」方姨笑道,「還記得嗎?」

關越點頭,注視金剛鸚鵡。

房間裡,聽到對話的天和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光著腳跑了出來。

謝天謝地――金剛鸚鵡的嘴上被綁了一根絲帶,打了個蝴蝶結。

它側著腦袋,晃過來晃過去,盯著關越左看右看,仿佛憋了一肚子話不吐不快,偏偏鳥嘴又被綁住了。

關越「嗯」了聲。

方姨解釋道:「這幾天它有點拉肚子,才吃了藥,怕吐出來,所以把它嘴巴綁著。」

金剛鸚鵡抬起右邊翅膀,險些扇關越一巴掌,關越敏捷退後半步,鸚鵡卻不依不饒飛了過來,腳上鏈子拖著鳥架晃來晃去,關越馬上抬手握住它,把它按回鸚鵡架上。

「它還記得你呢。」天和隨口道,望向方姨,心照不宣地感激點頭,去洗澡開飯。

天和與關越各自一身浴袍,坐在餐桌前,關越喝奶茶看金融時報,天和喝咖啡看矽穀新聞,關越吃熏肉配麵包、煎蛋與茄汁h豆,天和吃燕麥粥。方姨在換天和房間的床單,放了張巴赫的《五首卡農變奏曲》,音樂聲裡蘊含著雨過天晴的清新空氣,就像他們在劍橋郡一起生活過的每個早晨,那些日子近在咫尺,熟悉得仿佛從未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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