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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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吃完熱狗起身,逛了幾條街,關越打了幾個電話,最後說:「《歌劇魅影》,貴賓席。」

「不想去百老匯,吵得頭疼。」天和正在征詢老師的意見,劍橋的社會研究所有詳細的第一手資料,兩年前他參與設計了一個社會性格分析的軟件架構,做了幾次實驗,相對來說都準確地預測到了幾次大的金融趨勢。

這種趨勢對天和來說隻是分析結果,對關越來說卻非常重要,因為這關係到歐元與英鎊的匯率走勢,現在公司裡對明天的局勢仍然各執己見。關越根據自己的判斷,一再提出英國脫歐已箭在弦上,合夥人們也一再毫不留情地反駁他的提案。

「巴菲特怎麼說?」天和道,「上周你老板不是還帶你去和他吃飯了麼?」

關越道:「不能聽他的,老糊塗。」

「再老糊塗也比你們明白。」天和嘲諷了一句。

關越:「巴菲特的意見如果和我相反呢?」

天和眉頭皺了起來。

關越:「你看,你不是也會被旁人的意見左右麼?誰也無法免俗,不是隻有我。」

「我才不相信這是那老狐狸的真心話。」天和依舊嘴硬道,關越沒當回事,側頭看天和的手機屏幕,揚眉,意思是:怎麼說?

「那邊已經晚上十二點了。」天和坐了快八個小時的飛機過來,現在相當煩躁,「教授七十多歲,運氣好能把他叫起來的話,打字都打不利索,他就像我們實驗室裡的過時計算機,開機時間總是很長,請您耐心等待。」

關越隻得擺手,天和又從中央公園走回第五大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往哪兒走。關越推開店門進去,天和知道他想給自己買生日禮物,說:「別買了,才做了秋天的衣服。」

關越掏了卡,示意天和選吧,天和隨便選了塊表,關越自己戴的是羅傑杜比的圓桌騎士,是天和送他的畢業禮物。

天和把表戴上,轉身走了,關越過去刷卡,拿了單據,不知道放哪兒,一大疊的,最後也隻得扔垃圾桶裡。

天和拿了包巧克力豆邊走邊吃,不時看手機,那邊來了消息。

「根據模型分析結果,脫歐派將以微弱優勢勝出。」天和一瞥關越,說,「注意教授的用詞。」

關越知道那幾個單詞的語氣,實驗室模型得出的結論,老教授是有信心的。但關越對英國人不太有信心,畢竟這與他們下午開會所得出的結論是相反的。

「反正就三個結果。」天和說,「你看著辦吧。」

關越聽到「三個結果」,一時有點疑惑。

「脫、不脫、薛定諤的脫。」天和淡定地答道,「薛定諤的british,薛定諤的英國人,別問我那是什麼。」

關越知道天和又在揶揄他,正想配合他的幽默,讓氣氛變輕鬆點時,天和又說:「老板,咱們晚上睡便利店外頭嗎,我先去占個座,實在走不動了,我看那倆流浪漢中間的空位倒是不錯,能擋風。」

關越把天和帶到酒店,自己先躺在床上。

「你先洗?」天和說。

關越麵露疲憊,他已經連著上了二十七小時的班了,點點頭。

天和騎在他月要間,替他解襯衫扣子,摘手表,低頭親口勿他的月匈膛。關越側頭,在手機上飛速編輯消息,安排明天的應對,但就在發送消息前,他又猶豫起來。

天和伸手隔著他的西裝褲捏了兩下,「總統,今天還能當野生種馬嗎?」

關越抬手,修長手指挾起天和的額發,在天和的眉毛上親了親:「滿意你扌莫到的麼?」

天和哭笑不得,說,「一起洗?」

關越仍在思考那段消息是否發出去,萬一明天脫歐公投結果與他的分析,以及天和的計算機模組預測相反,他的一個決策,便會令自己負責的項目組損失慘重。

「你們都不做對沖的麼?」天和在浴室裡脫衣服,躺進浴缸裡,說。

「做。」關越說,「各自決策。」

天和說:「都各自決策了,還找一群人在會議室裡批|鬥你做什麼?」

關越正心煩,說:「別問了。」

天和:「明天你必須陪我一天,否則你走著瞧。」

關越沒有回答。

天和洗過澡出來,見關越連黑襪子都沒脫,側躺在大床上,赤著上半身,隻穿一條西褲,天和去洗澡的時候他是什麼樣子,出來還是什麼樣子,保持著原樣姿勢,就這麼睡著了。

天和:「……」

翌日,關越與天和去逛大都會博物館,天和來過許多次,卻每一次都在高更的畫前流連忘返。

「我想去塔希提。」天和說,「不過我想畫上的塔希提與真正的塔希提應該是兩個地方。」

關越站在天和身後,說:「欣賞不來單線平塗。」

天和說:「嗯,你隻喜歡梵高,那種在苦難裡紮根生長、欣欣向榮的生命的色彩。貝多芬也好,梵高也罷,你有悲觀浪漫主義情懷。」

關越低頭看手機,天和抬頭看畫,小聲道:「他的老師畢沙羅會更柔和一點,有種對世界的同情心在畫裡,有時候我總覺得,你也許需要……」

關越接了個電話,四周很安靜,他的聲音尤其突兀,馬上擺手,出去找地方打電話。天和眉頭擰了起來,等了快半小時,最後隻得在畫前的長椅上坐下,低頭看手機。

「我得回公司一趟。」關越快步進來,說,「老板讓我解釋昨晚的操作,否則他們不會為這個決策放行。」

天和雖然有點生氣,卻依舊控製住了音量,小聲道:「你答應過我。」

「半小時。」關越說,「在沙龍喝杯咖啡等我。」

天和不說話了,關越轉身出博物館。

「門在那邊。」天和說。

大都會就像迷宮一般,關越下樓梯,離開博物館。天和上了五樓進沙龍裡去,關越來紐約入職時,捐贈了一筆不菲的費用,買到沙龍的會員資格,供天和一年兩三次,偶爾過來喝喝咖啡。於是天和在沙龍裡喝了六杯咖啡,直到傍晚五點,七個小時後,關越依舊沒有回來。

脫歐唱票結束,新聞出來了,52%,果然,脫歐派微弱優勢勝,英鎊崩盤。

「嗨。」天和在機場打通了關越的電話。

那邊關越剛給天和發了個定位,他已經離開華爾街,坐在車裡,往博物館趕了。

天和:「不用來了,你繼續加油。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還有課。」說著示意機長可以起飛了。空姐過來給天和係好安全帶,關越正有許多話想說,卻在那邊沉默了。

「你們老板應該挺高興的吧。」天和說,「也許這有助於消弭些許他對你的偏見,拜。」

飛機起飛,手機信號斷了。

當夜關越回到辦公室裡,天和帶來的那個蛋糕還擱在他的辦公桌上,關越正想把它扔了,卻一整天還沒吃過東西,打開包裝盒,蛋糕上麵是穿著西服的小糖人,一個是關越捧著鈔票站著,另一個是單膝跪在旁邊、做求婚動作抬頭的天和,糖人做得很笨拙,像是天和現學現做的。

天和從紐約回到倫敦的一周後始終閉門謝客,關越連著回來過兩次,一次天和在學校做課題,一次跟著江子蹇去玩了,關越時間有限,來不及見麵,紐約又像瘋狗一般使勁催他,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匆匆回去。

「我得用心做畢業課題。」天和聽到那邊傳來浪漫而悅耳的音樂,說,「近兩三個月裡,都是這種狀態,你應該聯係不太上我。」

關越正在參加他的慶功派對,拿起手機,將攝像頭轉向派對場中。

關越:「認真做,你是天才,這次多虧了你,我才能下定決心。」

天和輕鬆地說:「有沒有我,都不會改變你的決策,你是一個認定了就不會回頭的人,才華使然。」

關越入職以後,成為了公司裡有史以來,成績至為亮眼的華裔投資人,但這家基金始終沒有對他的地位予以承認,當然,也或許是在等,等待某個他就像超新星一般,在華爾街的夜空爆發出璀璨耀眼光芒的機會,而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兩人隔著大西洋,開著視頻,一段沉默後,關越突然說:「寶寶,我有很強烈的預感,你快要離開我了。」

「這念頭一直都有。」天和答道,「從你決定去紐約入職的那天起,就若有若無地,像個鬼魂一樣,那天不過是被我抓住了。」

關越:「我知道我們存在許多問題。」

天和:「我不想再回憶那些問題了,我更希望咱們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憶。」

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關越:「你後悔了。」

天和說:「有一點,我後悔在泰晤士河上聽到你的告白後,不該沖動答應你。」

關越認真地看著天和,比起五年前他朝天和告白的那一天,關越的眉眼間已鋒芒漸斂,但臉上表情,卻依舊是天和所熟悉的他。

天和:「我知道,但如果你不說出那句話,咱們就依舊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因為你遲到、爽約而生氣,我可以盡情地和你開玩笑,不需要顧及你那小小的自尊。你會繼續送我很多禮物,我也會真心地去喜歡,去感動。」

「如果我們沒談戀愛,你還可以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些日子裡,隨時隨地地凶我,給我臉色看。」天和說,「你說東我就不會去西,跟著你去南極去巴西去哥斯達黎加……叫你的爸爸當爸爸,叫你的媽媽當媽媽,不用去細想他們話裡是否還有別的意思,也不用設身處地地來體諒你……」

「……聽到你和女孩子去相親時,我也不會氣得發抖,而是高高興興地祝福你。我會帶著男朋友來給你看,如果有人敢把我扔在任何地方,讓我又餓又累地等上七個小時,你一定會找過去,動手揍我男朋友一頓,現在呢?你總不能自己揍自己吧?」

關越隻是沉默地聽著,到得此處,關越打斷了天和的話。

「我對上帝發誓,沒有去相親。」關越說,「那個女孩是中建集團下麵,一家分公司老板的女兒,我隻是與她吃了頓飯,幫她出點主意,過後才知道家裡的意思。」

天和答道:「我知道,她也隻是想找你聊聊有關投資的問題,幸好沒看上你,你爸現在轉行承包基建項目,得伺候好他們。」

關越:「誰告訴你的,天嶽?」

「這很重要麼?」天和說,「理想中的兒媳婦,應該是像她那樣的吧?不會是我。」

關越說:「我不愛她。」

天和:「那不重要。家族聯姻,通常不會把愛情考慮在內。」

關越那邊有電話打進去,天和看見他低頭看手機,但這次關越把電話掛了,繼續視頻。

「是她?」天和說。

關越搖搖頭,思考,答道:「老板。」

天和說:「第一次看見你掛老板電話,看來今天的事態確實有點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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