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八十二章(1 / 2)
大概是沒料到姚玉容竟然能接住自己的鬧騰, 狌初九看著她愣了一下, 一時之間腦子慢了一拍, 大概在想要怎麼回話, 卻竟然忘記了掙紮, 而一下子被姚玉容拉開了衣襟。
他們隻穿著一層單薄的裡衣, 突然被人撕開,便露出了少年人緊致細膩的皮膚和線條清瘦的月匈膛。
狌初九下意識的便蜷了起來, 半真半假的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拉緊了衣襟。
隻是他一邊閃躲,一邊嘴巴還不肯服軟道:「誒, 誒,誒,乾什麼, 乾什麼——這是女孩子應該做的事情嗎!?」
姚玉容卻微笑著反問道:「我是女孩子嗎?」
她原本是想用「我是女孩子,所以我做的事情就是女孩子做的」這個邏輯來回擊他。卻見狌初九並不接話, 反而看向了她的雙腿之間。
「難不成,你……你有把?」
姚玉容哭笑不得的去捏他的臉,哼道:「我掀起裙子來說不定比你都大!」
她話音剛落,便聽見隔壁簾子裡傳來了一聲似乎忍了很久,終於忍不住了的憋笑。
——那是白立秋的聲音。
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低著頭咬住了自己握成拳頭的手背, 卻還是止不住的悶笑了起來。
朱壬酉也忍不住的喊道:「狌初九,你能不能做個人了!?」
狌初九被姚玉容坐在身上,隻能躺在地上憤怒的拍了拍地麵, 宛若一條隻會水濺躍的鯉魚王:「我做什麼了??現在是我清白不保啊!朱壬酉你還有沒有良心?!」
而這樣的響動,顯然不可能瞞過青葉——她努力板著臉,卻又忍不住想笑的咬著嘴唇,努力鼓足氣勢瞪了姚玉容一眼:「安公子,你跟我出來一下。」
姚玉容這才從狌初九身上爬起來道:「去哪啊?」
「去找家主。」
姚玉容不樂意了:「那狌初九為什麼不一起去?」
青葉看了她一眼,卻沒回答。她就明白了——人家覺得男孩子這麼開玩笑無傷大雅,但她不行。
聞言,狌初九立刻「驚惶」的環抱住自己,幸災樂禍的顫聲道:「人家一介弱女子,還請安公子憐惜。此去希望你能在家主麵前,為人家討得一個名分,如此,人家……人家從此也就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服侍您了……嚶嚶嚶。」
姚玉容:「……」
……
就如同所有老師,覺得自己管不住孩子的時候所會做的一樣,青葉也毫不客氣的,請了家長——謝溫。
按理說,她其實也算是姚玉容的家長,隻是如今兩者地位已然不同。青葉不知謝家準備將姚玉容變成什麼模樣,便不敢擅自決斷,直接上報了樓主。
此刻,謝溫正冷冷的坐在上首,聽完了青葉的報告,看著跪坐在地,低頭不語的姚玉容,一聲冷哼,「你到底都從林若缺那學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姚玉容頓了頓,決定自己剛剛皮完那麼一次,還是先收斂收斂為好,「什麼都稍微懂了那麼一點點。」
「稍微懂了那麼一點點?」聞言,謝溫卻冷冷笑道:「你看起來,可不像是隻懂了那麼一點點啊!」
「唔……」
「看看你說的那些話!那是一個女孩子能說出口的嗎?!」
姚玉容忍不住道:「我是女孩子嗎?」
謝溫氣道:「你不是誰是!?人人叫你安公子,難不成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男兒身了!?」
「那我們來講講道理,」眼見著謝溫居然接了狌初九剛才沒接的梗,姚玉容立刻抬起臉來,開始給他順起了邏輯:「既然我是女孩子,我做的一切就都是女孩子做的事情啊!哪有什麼明明是女孩子做出來的事情,卻非要說女孩子不能做的道理啊?」
謝溫瞪著她,「你還敢頂嘴?!」
「我就是覺得,叔父你說我做錯了的點不對。」姚玉容嘟嚷道:「如果你說我不該言行太過粗鄙失禮,那我無話可說。但你要是說我做了女孩子不能做的事情,那我就不服氣。哪有什麼男人能做,女人不能做的事情?要麼就都一起不許做——憑什麼隻訓斥我?」
「又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歪理!」謝溫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不滿道:「你是什麼身份?狌初九又是什麼身份!怎可跟著下賤之人一起胡鬧?」
他看著她,不知是不是這些年來,一直將她當做男孩養大,謝安的性格才會如此越來越偏邪?
這種偏邪,平日裡並不能看出來。人人都說,謝家安公子溫文爾雅,性情端斂,慧敏英才。可隻有在家中之時,才會在熟悉的人麵前,偶露端倪——據說越是靈慧的孩子,若是一腔鬱氣悶結於月匈,就越是偏狹不能自拔。
想到這裡,謝溫沉聲道:「你九歲那年入我謝府,如今已快十四了。當時你曾告訴過我什麼,你可還記得?」
姚玉容看著他,回答道:「當然還記得。」
「如此,你再說一遍!」
「……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人不知而不慍乎?君子乎?」
因為這個世界並無孔孟,所以也就沒有論語。
姚玉容是做不到像一些穿越前輩那樣,默寫《三字經》什麼的流芳百世,她頂多隻記得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所以《論語》,她其實也就記得那麼幾句。
這兩句話,還是因為上學的時候要求背誦,才一直記到了現在——前兩句出自曾子,後一句話出自孔子。是個截搭。
為了更貼合自己的自身情況,更能警醒自己,姚玉容還稍微修改了最後那句話的些許字句。
——今天做的事情,足以被稱為君子嗎?
每天入睡前,她都會問問自己,想想自己今天有沒有忽略了哪裡,以至於無意識的做出了偏離了道路的事情。
因為十年之約的時候,她很想捫心無愧的,去見鳳十六。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不願服輸的心情——我可是穿越而來的成年人,又帶著係統金手指,要是被你這個貨真價實的土著小孩比下去,那她可真就要變成穿越者之恥了。
「是啊,吾日三省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