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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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容一連三日,每日都來。

她不一定每天都坐在那兒,有時候狌初九自睡夢中醒來……他在監牢裡能做的事情實在也不多……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轉身離去的身影,朦朧中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錯覺。

但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她都一樣的沉默不語。

狌初九一開始還能沉住氣來與她對望,還能繃住表情,任她凝注,假裝自己毫無情緒波動。但到了第四天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掛上了虛假的麵具,仿佛漫不經心的笑著開了口:「你是因為以後再也見不著我了,所以現在抓緊時間,來多看看我嗎?」

他試探著想要確認她真正的心意……是決定讓他去死,還是在思考如何救他出去?

他總覺得是前者,卻又忍不住對後一種可能心懷僥幸。

狌初九說話時,姚玉容正盯著他瘦削的頸窩與鬆垮的裡衣間折疊而出的陰影,肆無忌憚的發呆,突然聽他開口,回過神來便慢了一拍。當她的視線下意識的抬起望住了他的眼眸時,她的思緒仍彌散在千裡之外,這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尊漠然的神像,冷淡而又高高在上般的目中無人。

狌初九敏感的抿住了嘴唇,嗅到了即將被人放棄的意味。

「怎麼……」他咧了咧嘴角,強自笑道:「難道你現在還舍不得我?你不是總是把公正,平等什麼的,放在嘴邊嗎?」

姚玉容沒有接話,她又看了他一會兒,沒有告訴他,他自以為的雲淡風輕的樣子,那原本就烏黑明亮的眼眸,幾乎溢滿了失望和害怕被人丟下的惶恐,好像下一秒就會流下淚來一樣。

她並不是想要這樣故意懲罰他,隻是想了想,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現在能說些什麼,又該說些什麼。於是沉默了片刻,便轉身離開了。

那姿態,像是一種無言的抗拒與排斥。她沒有看見,她的身後,被她所「拒絕」的青年,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當姚玉容下一次再過來的時候,狌初九像是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那種對什麼事情都不以為然的樣子,嬉笑輕佻著盤坐在地,笑望著她,像是等候多時了。但他的眼眸之中浮現著一層異樣的笑意,似乎是為了遮蓋真實的痛苦。

他問道:「我什麼時候該去死?」

那語氣,卻好像是在問:「我什麼時候能出去?」一樣自然。

姚玉容頓了一下,「你很想死?」

「那我活著還能乾什麼?」

看著他的眼睛,她平靜的反問道:「你這麼想?」

過了一會兒,她又道:「但是我沒有說要你去死,你就不能死。」

狌初九定定的看著她,片刻後篤定道:「好。你什麼時候讓我去死,我就什麼時候去死。」

像是得到了承諾,第二天,姚玉容不再來了。

狌初九這麼想著,咬牙切齒的用拳頭一拳砸向了牆壁……嗬,女人,都是大豬蹄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她遇刺了。

街心路口,回程途中,兩旁屋頂突然出現了七八個死士,以嚴禁外流的弩箭射殺了五六個隨車護衛,隨即一躍而下,朝著馬車中的「謝安」急襲而去。

奇異的是,若是想要他性命,一開始就出其不意的遠射就好,但這些刺客不知為何,卻像是故意留了「謝安」一命,將「他」逼出了馬車,劍劍削其衣襟月要帶,格外詭異。

但更為令人驚異的是,從未聽說「謝安」武藝高超,可無論刺客的招數如何狠厲毒辣,竟然都無法傷「他」分毫,當官兵趕到時,姚玉容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在七八個刺客的圍攻下,連衣角都沒被割破一片。

這就是囤了一手(豈敢毀傷)的好處。

隻是她表情漠然的抽調了一部分天子親軍充入護衛,全城戒嚴搜索刺客,第二天,麒初二便再次成為了她的貼身侍衛。

他們其實已經很久都沒有待在一起過了,和狌初九在一起後,麒初二搭檔的身份總歸有一種橫亙在兩人之間的突兀與尷尬感,於是姚玉容有狌初九的陪伴後,麒初二就長時間的在軍隊裡扌莫爬滾打。

但此時,幼時的相處時光好像已經融入骨髓,再次相伴,竟沒有生出半點陌生和生澀。好像不是久別重逢,隻是分離不久。

不過麒初二的變化很大,大的都讓姚玉容有些無所適從了……如今的他沉默寡言,幾乎可以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

沒過多久,反而是姚玉容有些驚異的忍不住問道:「你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麒初二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現在的任務隻是保護你。」

「那麼無論我做什麼,你都隻是跟著而已?我在做什麼,你都沒有興趣?」

「你想告訴我,我就聽。不想告訴我,我不問。無論你做什麼,我都可以。」

姚玉容意想不到的眨了眨眼睛,過了半晌,忍俊不禁的搖了搖頭:「……雖說讓你去軍隊裡,是想磨練磨練你,但是現在看來……這磨煉效果未免也太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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