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52.舊回憶(1 / 2)
——那是個可笑卻讓人笑不出來的, 小意外。
三年前的那天, 是氪星超人出道以來的一個「超人慶」。和後兩年的慶典相比, 此時的超人慶還很小型。大都會的民眾始終待他友善。正是他們的喜愛、支持令迷茫的克拉克·肯特堅定了繼續堅持下去的決心。
那年的他還隻有十九歲。非常的缺乏經驗、非常的魯莽。但即使是如此的莽撞與好奇,他也還是忍住了沒有去。沒有去這個屬於他的慶典。十九歲的超人隻是遠遠的飛在在天邊看著……看著那熱鬧的方向。
那一天本來一切都好。
氪星男孩兒漂浮空中。感受著來自那被他守護著的人們的善意……這慶典一直歡騰到了午夜一點。最終還是已退休了的老警長大笑著請各位市民回家——因為他覺得就算超人沒來, 肯定也是不希望大家直接鬧到天亮的。
『該工作的趕緊回去睡覺, 該上學的也趕緊回去睡覺。什麼?不上學又不工作?——那趕緊去找學上、找錢賺啊!』
克拉克至今都還記得警長的那個冷笑話。因為超人當時也在空中吃吃的傻笑。
這一天是如此快樂,如此美好。簡直都有點不現實了。當時的他喟然長嘆:他真希望所有人都能喜歡他。
——而這愚蠢的念頭隻是剛剛升起。超人就在落地的瞬間失去了意識。克拉克墜入了一片無知無覺的混沌。他有點驚訝,有點迷茫。他簡直以為剛剛的慶典才是個夢境。但很快的……很快尚且年幼的超人就意識到了不對。
他的意識被禁錮於黑暗之中。但耳邊卻能隱約聽到一個年輕人的歡笑。那聲音得意極了, 滿意極了。這笑聲裡還帶著些令人不解的輕蔑……於是卡爾·艾爾意識到了。意識到自己被人控製了。一如那些舊夢那般——真正的他,對這方麵的抵抗力也同樣的低之又低。他竟然沒能反應過來, 沒能意識到危機已然降臨。這簡直恥辱,這簡直失敗!
……那時的驚慌與無助是那樣的令人害臊。以至於即使隻是回憶, 克拉克都忍不住要將其忽略。當時的小克拉克·肯特急得發瘋,卻毫無辦法。他就是真的,真的拿這股神秘的力量沒轍。他就隻能拚命的憤怒、拚命的掙紮。超人在黑暗中嘶吼, 他發瘋般的錘擊著這囚禁著他的,無邊無際的『黑』……
當時的克拉克幾近絕望。當時的超人滿腦子都是可怕的念頭。他真怕、真怕自己下次醒來時……他已被他的『主人』控製著毀滅了世界。若那種事當真發生……
他該如何是好?他連自裁都做不到……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的意識並沒在黑暗中待上很久。起碼在克拉克奪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後,他發現現實中的時間也不過是淩晨四點。
超人不顧一切的掙紮似乎真的撕裂了這片屬於魔法的黑籠子。一點破碎的光芒從他指縫間顯現——那光芒逐漸變大,逐漸刺眼。接著, 克拉克就重新奪回了自己。
超人迷茫的看著四周。
他竟身處一片陌生的沙漠。他麵前竟正篇漂浮著一個閃著光芒的男人。
克拉克認出了這人。
『……命運。』十九歲的男孩親切的喊著。『命運博士。』
可惜超人的雙眼無法透視命運博士的頭盔。不然克拉克就能發現此時這第七代命運博士的臉色是多麼的復雜。
但超人很快意識到了不對。
克拉克肯特茫然的低下頭。他發現自己原來正半跪在地上。他竟然…非常的狼狽。
但這點『狼狽』和他右側那被撕開腹腔, 渾身鮮血的青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克拉克直到此時都依舊茫然。男孩兒舉起自己的雙手。發現上麵竟然還沾著粘膩卻新鮮的血液。
毫無疑問。這就是凶器。
……原來他不是撕裂了黑暗…而且撕裂了一個人。
當時的超人隻短促的發出了一個『啊』來表示驚訝。然後他就迅速的意識到了不對——他什麼時候竟能這樣冷靜了?
看著迷茫的超人,命運博士終於開口。法師的聲音低沉而溫和。話語中的意思更是飽含安撫。
『不要擔心。超人。仔細看——我和我的朋友,已停止了這年輕人此刻的時間。他會沒事的,你並沒傷害到他。』
那你對傷害的定義未免有點太高了。
克拉克察覺到自己冷酷的不可思議。
但這也的確是這該死的家夥應得的。
『而你……向你道歉。超人。為了讓你…從剛剛的失控中冷靜下來。我不得不暫且封印了你的某一部分感知。我不希望你感到害怕, 或是因此而受傷。於是我隻能連那一部分也一起封印了……』
『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你今天遇到的這件事——這愚昧無知,自大可悲的年輕人。你給他的教訓還都遠遠不夠。我由衷的-』
『你很怕我?』
而克拉克卻抓到了重點。
因為這太奇怪了——盡管每個命運博士的性格都有所不同。但他卻從沒見過任何一個有麵前這人這般溫和,這般……小心翼翼。
『為什麼?為什麼你怕我?』
那被封印了『憤怒』,被封印了『痛苦』,被封印了『愧疚』,被封印了『恐懼』的超人,冷淡的向本該是他朋友的法師問道。
『……我不是害怕你。我不是,卡爾。』
剎那間命運幾乎被他給問住了。但原心理醫生的男人終究還是穩住了心神。他忍住心頭的憐憫,忍住心頭的不安。他說,
『我是敬畏你。卡爾。我非常尊重你,所以才覺得這小子不夠禮貌。』
那時的克拉克就沒被說服。盡管他對他朋友的親切感還在,但超人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譏笑。
『僅僅是不夠禮貌嗎?』
氪星之子冷笑著問。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這家夥對我、對我的城市,並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