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76.崩落（1 / 2）
希芙的這劍斬了個空。洛基狼狽的向後一躍, 勉強躲過了這記突襲。
但很明顯, 惡神也被女戰士的話搞的心神不寧。他詫異的看著希芙, 像是不明白這愚蠢的女人正在說什麼……或者坦率點，他不想明白這女人話中的意思可能代表著什麼。
神後。弗麗嘉……她出事了？她有危險？
因為他？
但這次老天沒有選擇繼續折磨他。希芙憤怒至極, 但還是邊砍邊說：
「而她！還托我！帶你回去！見她！」
她一劍接著一劍的向洛基刺去。女戰士話不成話的咆哮著。
「你這叛徒！！你害她那麼傷心——」
她話語中透漏出的信息卻令神後的兩個兒子一起鬆了口氣。年長的那個更是勉強著自己振作精神, 於是托爾掙紮著找回了自我。神子看著自己躲劍躲的狼狽無比的弟弟……雷神大喝一聲：
「夠了——」
托爾一個閃身，直截了當的擋在了洛基麵前。他終於還是做出了選擇。他終於還是理清了這一切……女戰士為這神王之子強壓怒火的表情微微一怔。她迷茫的眨了眨眼，不明白為何到了此刻托爾竟還要維護洛基。
甚至連洛基都很迷茫。甚至洛基也都沒想到。
這基本就是一場鬧劇。或許用『家庭慘案』來形容會顯得有些刻薄……但星球日報的克拉克·肯特也的確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了。於是超人清了清嗓子。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寬容而溫和。因為他是真的不想在戴安娜麵前失態。
「對不起, 女士。但能請你更為詳細的解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嗎？——是有黃燈入侵了阿斯加德嗎？請問傷亡如何？以及……你見過一個地球人綠燈俠嗎？」
說完克拉克又瞥了洛基一眼。他為了這家夥委托了哈爾幫他探查虛實。但要是綠燈為此受傷——那可真別怪他殺上神域，好好問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究竟是誰給了他們這麼大的權利……
而顯然，感到不滿的也不止他一個。神盾局的女特工也被這一次又一次的神展開煩的皺起了眉。黑寡婦冷冷的道：
「你們王的妻子要求你帶回她的兒子, 而你見了麵就是一通亂砍？」娜塔莎的態度擺明了是在問『你是不是傻』。而這態度還擴散了開來。「而你，托爾？就算你現在悲憫的選擇原諒……也別忘了是誰遭受了危害！你背後的那個家夥幾乎毀了半個鎮子——就是沒有傷亡，你以為就不需要賠償與懲罰了嗎？」
洛基非常用力的嗤笑了一聲。他腔調中的諷刺證明他幾乎都被逗笑了——螻蟻也配懲罰神？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某人。他突然意識到-
「清晰又公平的見解。」被他忽略的那個殺神平穩的說道。「但在我們為這個爭吵之前, 女士，能否請你為我們解釋一下你們星球當前麵臨的局勢？」
洛基不安的扭動了一下。他真想出聲阻止……但他也是真的不敢。
……他注意到卡爾·艾爾直到現在都還在注視著他……
但神域的女神，希芙卻略帶不滿的看了托爾一眼。她感覺得到這幫凡人的戒備與敵意，而她也為此感到了不滿……可托爾卻並沒看她。雷神歉疚的望向了戴安娜……和他曾有婚約的公主先搖了搖頭, 又點了點頭。她美麗的藍眼睛裡滿是嚴肅。戴安娜回望托爾,
而她贊成超人的說法。
「希芙……說說吧。」
女戰士抿了抿嘴。她也察覺到了神子氣質的改變。她很疑惑。但也不打算不給托爾這個麵子。
「——洛基這個瘋子。」
她率直的指責令托爾愁苦的閉上了眼。但她接下來的話語卻仿佛炸雷。
「他不止試圖傷害你，托爾！他還指引黃燈軍團前往約特海姆進行屠殺！他是真想殺光冰霜巨人——他為了神王之位不擇手……」
她的話如同響雷。不知不覺間便炸裂了托爾的心髒。但他卻聽不清他的戰士最後的言語……因為奧丁之子、戰士托爾的心……已被莫名的蒼涼悲傷填滿。
『他指引黃燈軍團前往約特海姆進行屠殺』『他想殺光冰霜巨人』……洛基。洛基。他的弟弟。
他想殺光自己的全族。他要殺光自己的同胞……
他隻想留在阿斯加德。
……戴安娜都聽的目瞪口呆。黑寡婦都抿緊了嘴唇——她們從不是笨蛋。她們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女特工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她猜她無論如何都帶不走這個外星罪犯了。托爾臉上的表情已表明了一切……這『金發甜心』必然已經做出決定。
托爾捏緊了拳頭。神域最英勇的戰士正微微顫抖。他想回頭，想回頭看看他的弟弟。
但他卻沒這個勇氣。
……雷神失去了以往的勇氣。但洛基卻沒有。
「哼……」
惡神低笑一聲。他臉上的倉皇終在希芙現身的那刻完全褪去。謊言之神終於再次撿起了麵具。
他嘲諷的笑了出來。笑的女戰士不忿的上前，想再給他一劍——但托爾這次的反應卻更加劇烈。雷神直接揮出了錘子, 擊飛了他摯友的長劍……
「托爾……」
希芙驚愕的呼喚聽的克拉克隻想皺眉。超人和洛基的確是場上唯二神色未變的人。他不是沒聽明白，他也不是沒想清楚——恰恰相反。但克拉克的確是場上最為冷靜的那個。
「別偽善了！哥哥-」
惡神再次出言相譏。但話沒說完他便一僵……因為被猛獸盯住的感覺實在不好。
「住口！」
盯著洛基的『猛獸』，超人他低聲喝到。
氪星之子再次飄了起來。他透徹的藍色雙眼中帶著些許不耐。戰士的本能令希芙後退了半步——她驚愕的向超人望去。沒想到地球也有這等勇士。
竟也有能發出這種氣場的死神。
「聽著，小姐。」但隨著他再次成為焦點。克拉克·肯特卻又放緩了聲音。「你沒回答我的問題。你見過一個綠燈俠嗎？而且，你吐露的信息也和你憤怒的理由對接不上啊……既然不是『阿斯加德』受襲，那他們的母親為何會受傷？而她又傷到了何種程度？」
——他的疑問合情合理。希芙也終於冷靜了下來，找回了重點。這故事很有綠燈風味……聽的克拉克終於安心。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哈爾喬丹，這位偉大的、魯莽的，簡直都有點瘋狂的綠燈俠…他在察覺阿斯加德被徹底封鎖後，機智的選擇神域那周邊的地帶遊走一陣兒。而接著他便神奇的發現了兩個『落單的』黃燈成員。
而一番『詢問』過後，這宇宙警察也不得不為這神劇情大驚失色。他直接從洛基開給這群宇宙罪犯的傳送區闖進了阿斯加德的外圍。他扌莫上神宮時還引起了一陣兒不小的騷亂。但神後在得知了這一切後，悲痛而決然的選擇對宿敵出手相助……
她不能讓她兒子……一錯再錯。
場上一片寂靜。洛基再次垂下了頭。
毫無疑問，神域人和戴安娜都陷入了慨嘆之中……但兩個地球居民在聽完了重要的那部分後，還是自然而然的抽離了自己。
「……真偉大。」娜塔莎微微傾身以表敬意。但她也做不出更多的表示來了——她可還有工作在身。「所以，超人，你對下一步有章程嗎？」
女特工問的自然無比。但她話裡的意思卻也逼著洛基瞬間回神。惡神微微一抖，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當然有。」克拉克瞬間便明白了娜塔莎的意思。超人接話接的也很自然。「洛基，你記得我決定幫你時說的話嗎？」
他問的十分溫和。但這溫和的態度卻令惡神動了動喉嚨……洛基是真的心亂如麻。他既沒考慮好要如何麵對失望的母親，更沒想過要如何麵對父親……他是真的心如亂麻。但超人卻憑一句話將他拉回了現實——
「沒關係。你不記得我還可以提醒你一下。我說『我會打斷你六根肋骨，把你丟進最險惡的宇宙監獄』，你想起來了-」
「你不能這麼做！！！！！」
啊。意料之中。
黑寡婦不著痕跡的翻了個白眼。她側頭向卡爾·艾爾望去，而對方竟也真的正在看她……這種默契搞的娜塔莎幾乎想笑。她可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能和超人『結盟』。
出聲製止的不是洛基，而是洛基身前的托爾。奧丁之子回過了神，看上去好像被超人的話給嚇到了——雷神甚至再次舉起了錘子。他在希芙不解的眼神裡繼續磕磕巴巴的爭辯道：
「你、你們不能這麼做——他是神域的王子，他是我弟弟！」
克拉克都想為這乾巴巴的辯解翻個白眼。托爾，托爾。你真的遲鈍的可以……終於還是戴安娜看不下去了。女神隱隱的察覺了娜塔莎與超人態度中的含義。她柔聲道：
「但托爾，這可不是一場鬧劇。他造成的損失必須被彌補。他也必須為犯下的過錯接受懲罰……」
她誘導著。
「而地球，地球是很嚴厲的。」
戴安娜加重了『嚴厲』這個單詞。她的勸導令托爾終於醒悟——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洛基一人留在這顆藍星。
超人會殺了他的。
「我會帶他回阿斯加德——我們現在就走！」
托爾瞪著超人。雷神恍惚間下意識的一伸手，他再次抓住了洛基的手臂。而他兄弟隨著他的動作一怔，竟都忘了掙紮。
「我想你們保證，朋友們，戰士們！我保證他不會再來了，我保證他會受到懲罰，我保證——我會奉上賠禮！」
他大聲宣告著。而全場除了希芙竟再無一人出聲質疑。洛基驚愕的抬頭看了超人一眼——而卡爾·艾爾也剛好正在看他。
……惡神怔住了。
因為卡爾·艾爾正在微笑。
「托爾！他犯下的罪過——」
「他是我弟弟-朋友！」
「但他滿腦子都是想要殺了你！你不懂嗎托爾？就是帶他回去他也唯有以死謝罪-」
「住口吧，希芙！……這是神王的家事。這是我們一家人自己的問題……而我絕不準許那種事發生，他·是·我·弟·弟。」
「……是的，王子。」
洛基耳邊飄來托爾與希芙的絮叨聲。他呆立當場，甚至忘了他還可以嘗試逃跑。
情況變得太快……他不明白為什麼事件竟會發展成這樣。
……而他又怎麼敢繼續和卡爾·艾爾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