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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扭曲變形的吱嘎聲令托尼·斯塔克留下了冷汗。英雄與懸立半空的惡徒對了一個眼神。猶太老者眼神中的嘲弄令托尼有點兒不快, 但比起這微不足道的不快, 強烈的不安則逼迫著鋼鐵俠, 讓他溫順的勉強微笑。

「看來盧瑟是作繭自縛了呀, 蘭謝爾先生。」耳邊超人克隆體的嘶吼與鋼鐵被猛烈撞擊發出的『哐—哐——』聲不絕於耳。「我猜你是為了瓦坎達的振金來的……呃-」

可惜不等鋼鐵俠說完, 兄弟會的領袖便不耐的一揮手,止住了托尼的話頭。老變種人就好似真的毫不在乎一旁不斷被迫變形的鋼鐵戰甲版鐵處女般冷冷一笑,他低沉的忠告麵前這同樣想要改變世界的年輕人。

「可別把我當蠢老頭,斯塔克先生。我可不吃這一套。」成功捕蟬的螳螂冷酷的說。「所以請閉嘴吧。不要繼續嘗試了。我是不會和你開個三十分鍾的小會來討論今日我的謀劃, 也不會告訴你我的最終目的。」

萬磁王辛辣的譏諷著。

「而我要說什麼, 我隻想通知你:

你是我的人質了,可敬的鋼鐵俠, 獨一無二的托尼·斯塔克——所以請上前來吧, 離我再近一點兒。」

架在托尼脖子上的鐵皮被磁力控製著包裹住了鋼鐵俠的雙臂。盡管斯塔克先生的確常年健身,在成為英雄後還自覺的為自己加了格鬥課,但在麵對這強大的變種人領袖時,這些卻都無能為力。

托尼沖天翻了個白眼,極配合的向萬磁王走去。他比自己想的還要冷靜一點。目前的局勢毫無疑問已經很壞,但如果萬磁王真能替他解決『比紮羅』, 那反而是真的幫了大忙。布魯斯已拉著克拉克退走, 如果他們能在比紮羅掙脫之前驅散人群, 那今天這件事的影響最差也無非是:『萬磁王襲擊盧瑟名下產業,擊敗鋼鐵俠』而已。這可比『鋼鐵俠大戰『超人』?斯塔克疑似克隆超人』好多了……

托尼的思路瘋狂發散, 他努力處理著一切可能。鋼鐵俠還記得超人的許諾, 還記得對方說會關注此事。

這曾令他感到一絲安慰, 令他有了被支持的感覺。可現在看了這卻反而成了最大的變數。他太清楚被前女友背叛的感覺了—— 那還不是多麼認真相待的女人,可超人遭受的背叛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對方又是那樣一個天真卻又較真的性格……而且此時他甚至都不確定朗是不是也將超人的真實身份告訴了盧瑟。如果一切真的全被曝光……這才是今天最令人生畏的謎題。這才是今天最大的危機。

托尼想的頭都要痛了起來。此時他終於看了一旁的拉娜·朗一眼。而麵對如此局麵,朗除了順著萬磁王的意思舉起了雙手以外竟依舊沒有一絲狼狽。她冰冷的目光依舊盯著半空那個不斷被擊打變形的鐵籠,比紮羅的吼聲依舊怪異,一些不成句的單詞被零碎的吐出……令鋼鐵俠感到些許的毛骨悚然。

他盡可能的裝出一副無辜又不安的樣子。要說怕,他的確不應該太害怕。活著的斯塔克總比死了的更有價值,而他甚至還跟著推動了超人的小鎮計劃——他實在是很有底氣。要不是萬磁王有名的偏執,他甚至都想繼續和對方答話。

而當托尼看到盧瑟陰沉著臉被微笑著的魔形女從門後押送出來後……鋼鐵俠用盡全力才沒失聲大笑。這實在是太滑稽的一幕,這真是太有趣的一天了。

如此多的變數、如此多的意外。簡直就像人生的縮影,簡直像是本漫畫……而無論如何,鋼鐵俠都理應成為笑到最後的那個人。托尼強壓下自己對外麵眾人安危的擔憂。他反復確認著各種可能……

他在彈出的瞬間便喚醒了停在幾十公裡外分部中的其餘戰甲。其中兩架盡管不是最新款,卻裝設了磁場轉換裝置。再給他二十分鍾,他隻需要二十分鍾——如果兄弟會傾巢出動,那他的確很難有勝算。但拖延一陣兒時間、給那個英雄聊天群發個求援信息的機會還是有的……

可能是他難得的閉口不言引起了魔形女的注意。剛讓盧瑟命令比紮羅停止掙紮的女人沖他眯起了眼睛,那雙惡魔般的黃眼閃動出一絲惡質的頑皮。

「你還在擔心別人嗎?斯塔克。」她的語氣冷淡又高傲,好像在說一件非常可笑的事。「還是說你在思考怎麼逃出這個困局?……既然他不肯多說,那不妨讓我來告訴你吧。」

女變種人微笑著伸手挑起托尼的下巴。接著她身上的藍色一陣令人作嘔地湧動,另一個『托尼』便邪笑著出現在眾人眼前。

「你逃不走的。斯塔克。」

「你是不是以為你要麵對的對手隻有我們?你是不是以為你這位光頭『朋友』還存在一丁點兒的常識或者人性?我告訴你吧,他連一點兒保密工作都沒做,所有人『有心人』都知道瓦坎達的王子親自駕臨……」

『托尼·斯塔克』殘忍的微笑好似一種無聲的暗示。魔形女十分滿意今天的收獲,這令她幾乎有點兒忘形的肆意播撒惡意。

女人真是恨透了每個活在陽光下、自稱英雄的普通人——這群始終沐浴著社會的關懷的家夥再怎麼假慈悲也不過是隔靴搔癢。從始至終都沒人肯為她的同胞們發聲抗議。這麼多年了,這麼久了……

而看看吧,那唯一一個立場堅定支持著他們、願意為了他們建造新的秩序的『人』有遭遇了什麼呢?那個真正的英雄又遭遇了什麼?看看眼前被困在籠子裡的怪物吧。現在被關住的還是超人的克隆體。而將來呢?

——要不是剛剛托尼·斯塔克隱晦的暗示了沒有變種能力的普通人才更像退化種,魔形女甚至都想一槍打碎他的腦殼。當然了,斯塔克從沒得罪過她、也從沒傷害過她的同胞……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身在深淵者憎恨陽光中的善者,這有什麼不對?

隻有、隻要他們殺的夠多、毀滅的夠多。那世界總有一天是能正視他們、重視他們的。他們帶來的傷痛與震撼還不夠多,不夠大。隻要他們足夠強——等他們成為強者時,他們便會是正義與正確的那方了。

……這種邏輯與價值觀深深的銘刻在曾經的瑞雯·達克霍姆腦中。這令這曾經飽受世界折磨的女孩兒變得遠比她的首領還更激進。她的殘忍已不是出於必要,而是一種單純的本能。這種本能驅使著女人,驅使著她想要得到斯塔克的恐懼。她實在想看這代表著無數普通人所向往著的榮光的男人驚懼交加……

她想看偽善者揭下麵具、想看英雄低頭服輸。這種本能讓她說出了似真似假的一段威脅,但她的試探終究注定得不到回應。

「偉大的天才與英雄,斯塔克先生啊,你一定很難想象,就算是那種第三世界小國的王室貴族,竟然也會被人深恨入骨。」

「我們不是為了振金而來。」

「我們是為了瓦坎達國王的獨生子而來,我們是為了瓦坎達——而來。」

『他』說話時的語氣非常平穩,『他』的麵容也並不扭曲。『斯塔克』對著斯塔克說出魔咒,明示兄弟會的目的是整整一個國家。而這國家的地底還埋藏著許多密寶,許多能輕易顛覆歷史的涅磐之鋼。這的確是個可怕的消息,這的確令托尼·斯塔克汗毛直立。

「……呃…嗯…那我也不能祝你們成功啊對不對。因為特查拉的確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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