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 9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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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不知何時起,她就很喜歡對林如初說自己的心事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林如初見四公主無聲踉蹌地離開,就笑了笑。

就如四公主,再怎麼被嶽美人無視,可是也還是會在這個時候傷心。

如昭陽帝,哪怕知道三皇子不是那麼無辜,卻寧願捂著眼睛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林如初卻覺得昭陽帝沒有弄死三皇子,其實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

有三皇子在,太子總有威脅,不管昭陽帝心裡到底是對太子有怎樣的信任,可是三皇子對於昭陽帝與太子之間來說就是一個極大的緩沖,可若是沒有了三皇子,當太子直麵昭陽帝,哪怕帝王心再寬,恐怕心裡都不會舒坦了。

特別是昭陽帝最近身體不大好,這個時候看著年富力強的太子……

若隻是忌憚還算好的,若是有人想把純王給提起來擺到太子的對立麵,林如初就覺得,還不如留著三皇子呢。左右留三皇子一條狗命到太子登基,之後想怎麼殺就怎麼殺就是了。且叫林如初說,沒有三皇子這麼蹦q來蹦q去的,楚家怎麼跟三皇子上同一條破船呢?

「表哥?你想什麼呢?」見林如初嘴角噙著柔軟純淨的笑意,長樂今天心神俱疲,抓了抓他的衣袖,見林如初含笑看著自己,那笑容又溫柔又好看,一顆小心肝兒不知怎麼就跳了起來。她這才明白為何那些有權利的人都喜歡美人。

因為確實賞心悅目,叫自己心情好呀。

「公主你猜。」林如初笑眯眯地說道。

「難道在想我麼?」公主殿下厚臉皮地問道。

她雖然方才動怒,可是其實也不過都是為純王抱不平。

如今昭陽帝鬆口,允許把三皇子交給純王隨便收拾,那長樂就不憤怒了。

至於嶽美人死掉,長樂的心底其實十分冷漠。

這宮裡哪年不死幾個後宮的嬪妃呢?嶽美人自作孽,難道還要叫她為她哭一場還是咋地?

不點鞭炮歡呼一下就不錯了。

嶽美人竟然聽三皇子的話用那樣惡心的手段來陷害純王,叫長樂自己說,嶽美人就這麼給絞死都是便宜了她了。她並不知道自己與昭陽帝在一起為純王抱不平的時候,林如初是怎樣親眼見到嶽美人脖子上套著白綾努力看向三皇子,想叫三皇子為她求情,最後卻被三皇子一把推開的絕望與崩潰的。

……不然肯定更高興。

林如初見這公主殿下這麼厚臉皮,想了想就笑著搖頭說道,「不是。」

「表哥可以說是的!」

「可是真不是。」

「騙騙我也可以啦。」

「微臣怎麼可以欺騙公主呢?」林探花此刻出人意料地耿直。

長樂癟著嘴兒看著這笑眯眯的美少年,真想問一句,這還想不想娶她啊?

這麼不解風情,真是一輩子打光棍兒的命啊。

「微臣此生永遠都不會欺騙公主,用最坦誠的心來麵對你。」林如初捏了捏偷偷哼哼著腹誹他的小姑娘的頭,見她用力瞪著一雙情意綿綿的桃花眼看著自己,就柔聲說道,「若我覺得不能告訴公主的,就不會說。可是我會保證,每一句我能對公主說的話,永遠都不是虛假。」

尚且泛著幾分血氣的禦書房門外,陽光照進來,映襯著林如初如玉一般俊秀的臉。

他清雅溫柔,眼裡仿佛含著最美麗的星光。

長樂感到自己的臉頰被捏了捏,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一瞬間所有聲音的喧嘩都遠去了。

她的眼裡隻有對她微笑的少年。

「表哥怎麼說這樣的話,真是犯規。」

公主殿下覺得林探花打光棍兒的命運,其實還是可以搶救一下來的。

這麼突然地說起這樣的話,她就覺得心裡撲通撲通直跳。

那由心底生出羞澀與歡喜,還有一點點不知所措,都叫長樂覺得自己奇怪極了。此刻她竟然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麵對林如初,是貼在他身上蹭蹭還是在這少年的懷裡跟從其一樣打滾兒。

這種感覺十分異樣,長樂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地扭了扭小身子,看了林如初一眼,轉身就跑。

她看起來拚命地跑,其實蹦蹦跳跳帶上了與從前一樣的快活,林如初見她心情好,想到她方才在禦書房見識到這世上最醜惡的一麵,三皇子那樣無恥地拋棄自己的母親的醜陋,就覺得此刻看到長樂不再糾結之前的事兒,十分歡喜。

他負手在身後,慢慢地跟著又笑靨如花的長樂往趙皇後宮中去了。

說起來也叫人非議。

林探花最近下朝之後,從不回家,總是會踏上一條通往公主殿下的路。

這等殷勤,這等勢力,這等算計,圖謀尚主,京中並不是沒有非議他的。

都覺得林如初白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兒還做了探花,做事兒卻如同奸臣一般。

若是昭陽帝早早就已經賜婚,那作為未來的駙馬愛惜緊張公主些並不算什麼。

可是林如初這還沒賜婚,就知道燒熱灶兒去奉承長樂公主,這吃相也太難看了。

更何況林如初確實在這其中撈了不少的好處。

年紀輕輕就已經立在禦前被帝王看重,連家裡的爵位都搞定了,這不都是奉承長樂公主而來?

這些流言蜚語在帝都很有市場,隻是長樂在宮裡聽不著,在外頭又沒人會說給她聽叫她不開心,如二公主敬德王的,就算是聽說了也不會為林如初的心情去叫長樂不開心。既然想要尚主,不就得有這樣叫人非議的心理準備麼?

長樂公主的駙馬會被帝王看重,這是必然的事情。

若這點流言蜚語都忍不了,自尊心那麼強,那還尚什麼公主?

林如初自然知道外頭的流言蜚語,隻是林探花卻覺得那些話其實都是嫉妒他來的。

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自己沒法兒討好長樂公主,因此嫉妒他得寵呢。

這有什麼好受不了的?

一群失敗者對他的嫉妒,也隻能拿嘴上說說了。

不知何時起,仿佛臉皮越發厚了的林探花就笑眯眯地跟在長樂的身後踱進了趙皇後的宮中,就見今日純王終於好意思下床了,正坐在趙皇後的對麵不知羞澀地說些什麼,那垂著一點一點的大腦袋,那慢慢泛紅的大臉蛋兒,那時不時地斜看一眼就急忙收回目光紅了耳尖兒的樣兒。

林探花都覺得自己從前認識的大概是假純王。

「拜見娘娘。」秀目一掃,見立在趙皇後身側的紅月叫純王看得眼角青筋亂跳,林如初就挑了挑眉。他已經將趙皇後有意令紅月拜在林大太太膝下之事告訴了母親,也將紅月的來歷說得清清楚楚。

林大太太本就是個溫雅寬和的人,聽見紅月身世這樣可憐,越發憐惜。

對於她來說,紅月被趙皇後看重,那就是自家人,不過認一個義母而已,她並沒有什麼不樂意。

她甚至也覺得,若能多疼疼紅月這孩子,也算是一番緣法了。

若不是身上還不好,林大太太還想進宮來看望一下。

「起來吧。」趙皇後見長樂臉頰微紅地撲進自己的懷裡,看了看笑吟吟的林如初,心裡突然又有些舍不得,知道長樂這如今與林如初越發親近,不由抱著長樂和聲說道,「都是大姑娘了,要知道穩重二字。」

公主殿下當沒聽見。

她側目去看太子,見太子臉上還帶著幾分陰沉,可是神態緩和多了,就知道太子應該是知道昭陽帝之後又圈了三皇子之事了。她今日是第一次看到太子那樣強硬地與昭陽帝對持,那父子之間一瞬間的劍拔弩張其實都叫長樂嚇壞了。

此刻,她就有些擔憂地看著太子。

「怕我了?」太子探身扌莫了扌莫長樂的頭。

「不怕。」開什麼玩笑啊,太子對她那麼好,怕什麼怕呢?

長樂就老老實實地說道,「隻是擔心父皇生你的氣。」

太子笑了笑,目光溫和,卻帶著幾分鄭重。

「也就是為了你二皇兄了。」換個人試試?死在太子眼前太子都不稀罕動動嘴皮子的。

「大哥!」純王正偷偷兒去看紅月的臉色,聽到這裡頓時被感動了,回頭,熱淚盈眶。

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用晶瑩的目光看著太子,仿佛恨不能搖搖身後的尾巴。

「……閉嘴。轉頭。別讓我看見你的臉。」

太子覺得這一幕太傷眼了,嘴角抽搐,連笑容都扭曲了。

純王急忙把自己深受感動的臉,轉向趙皇後身後的紅月。

宮女姐姐動了動嘴角,好容易按捺住把這家夥摁在地上摩挲的沖動。

「二皇兄你看看我!我不會嫌棄你!」長樂嗷嗚一聲就撲向自家二皇兄了。

終於被需要了一下的純王殿下頓時扭頭同樣嗷嗚一聲,和自家親愛的皇妹蹭在了一起。

林如初含笑看著這兩隻狗崽……郡王公主的蹭在一起,蹭得桃花朵朵開,笑了笑,之後立在太子的身邊,輕聲說道,「殿下,嶽美人死了,順王被陛下厭棄,您知道誰才是最得了好處的那個麼?」

「是我?」太子正看著純王與長樂微笑,滿堂的溫馨叫他有些回不過神兒來,聽到這個下意識地回答。

林如初搖了搖頭,修長白皙的手指點在自己的掌心。

「是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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