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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宮建在湖麵上, 九曲回廊相互蜿蜒,兩邊的銀蓮開的艷麗, 斂在水霧中更顯縹緲的美,穿過長廊, 到達正庭, 一眼往見閃爍著微光的紫夜樹, 如夢如幻的美。
盼盼拉扯著戰夏, 示意繼續往裡麵走。
正在此時, 巡邏的侍衛過來, 他原本想要開口阻止闖入的戰夏, 結果盼盼一個眼神過去, 侍衛就乖乖退後了。
寢宮內, 正中的暖爐散發著熱量, 多少驅散她周身寒氣。
寂靜時,忽聽聲音響起。
「誰?」
「嗷嗚~」
盼盼朝簾帳內叫了聲。
戰夏扭頭看去, 透過朦朧晃動的曼珠, 隱約可見個隨著燭光搖曳的身影, 她小心過去,伸手緩緩撩開簾帳。
一縷青白的煙霧裡, 他身影愈發虛幻。
戰夏隻覺他氣質清泠, 不似凡人。
待進了些,這才看清他的臉。
戰夏微恍了下神,腦海裡隻剩下好看二字。
他清臒的身子斜斜依在塌上,緞子袍下的身體薄弱如白羽, 長睫半遮著眼,長指上的書愈掉不掉,一派如畫卷般的美景。
半晌,容卿眼睛動了動,漆黑深邃的瞳孔裡有了些許神色,然而五官依舊冷淡,好看的唇畔抿成直直一條線,越發的不近人情,孤傲漠然。
戰夏把盼盼送過去:「給。」
盼盼從戰夏懷裡跳下,對著容卿嘰嘰歪歪一頓筆畫。
容卿未做聲,瞥見她衣衫濕透,渾身狼狽,心裡多少生起幾分憐惜。
「湊近點。」容卿抬手,沖她輕輕揮了揮。
戰夏稍稍往前挪動一小步。
容卿柔聲:「我給你變個戲法,你把眼睛閉上。」
戰夏本來想走,可是看到盼盼一臉殷勤,最終配合的閉上眼。
黑暗中,她感覺男人冰冷的指尖觸上她的眉心,短暫一瞬後,一股暖流順著全身遊走一圈,她感覺寒冷消散,冰冷的衣衫也恢復乾燥清爽。
「睜開吧。」
戰夏睜開眼,低頭看了看自己,衣服乾了,就連濕漉漉的頭發都變得乾乾淨淨。
一抹清淺的笑意在他蒼白的臉上綻放,如同冬日裡盛開的櫻,讓他整個人都有了生氣。
「本殿從未見過你,你是新來的小童嗎?」
戰夏搖搖頭。
「家人呢?」
戰夏不好回答,於是又搖搖頭。
容卿眉眼依舊溫和,耐著性子問:「那你姓甚名誰?本殿可以找人送你回去。」
「我姓戰。」
戰……
容卿眸光一淩,細細問:「那、戰夏是你姐姐?」
不對呀,沒聽過戰家還有一個女兒。
「我就是戰夏,戰夏就是我。」
「……」
「…………」
「……………………」
啪嗒。
書本直直掉在地上,容卿臉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僵硬。
他怕自己聽錯,於是湊近些又問一遍:「叫、叫什麼?」
戰夏耐著性子回答:「戰夏。」
容卿語氣已有些顫抖:「你今年多大?」
戰夏說:「五歲。」
「……」
「………………」
五歲。
五歲!!!
容卿閉上眼,大腦有片刻的缺氧。
當初家人不顧他意願給他定了親,他本來是排斥的,可是架不住妹妹容鳳三天兩頭過來說辭,兩句不離戰夏,說戰夏如何如此優秀;戰夏如何如何善良;戰夏如何如何可愛,久而久之,容卿被洗腦了,不由自主開始好奇了,都說好奇是喜歡的開始,尤其容鳳把智能儀送到他手上的時候。
容卿感嘆她想象力的奇妙,頭腦的聰慧,又期待她的模樣,她的性格。
於是——
容卿太子默認了這樁婚事,甚至開始期待。
但是這兩年裡,誰都沒和容卿說未婚妻的年齡。
本來嘛,他今年都三千一百歲了,找到的未婚妻怎麼著都成年了。
可是……
看著眼前白白胖胖,可可愛愛的戰夏,容卿腦殼開始疼。
她五歲。
兩年前三歲。
也就是說……
他夢中情人是個奶娃娃。
這一係列的轉變讓容卿太子遭受不住,當下一口氣沒上來,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戰夏歪歪頭,鼓鼓腮幫,朝後麵喊了一句:「有人暈倒啦~!」
一會兒後——
「殿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你振作點!!」
「……」
「………………」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