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病弱謀士 X 雪貂(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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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稀稀疏疏的樹乾,符詡回過頭,別有深意地回望了一眼那座灰白相間的氣派營帳,他眯了眯眼睛,也不知道在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尋貂心切,符詡外出時隻穿了一件單衣,狐裘大衣也被他遺忘在了營帳中,遼北朔風凜冽,卷著雪花的寒風呼嘯而來,符詡就打了個冷顫,他緊緊抱著手裡的雪貂,將蘇黎當作了一個毛球火爐,完全舍不得放手。

雖然符詡手下用力有分寸,可蘇黎的姿勢還是有些別扭,她扭了扭身子,本想撓上鏟屎官一爪子,可不經意瞥到了他那發白的嘴唇,蘇黎晃了晃尾巴,還是默默地將爪子收了回去。

這個動作被符詡捕捉到了,他輕笑了一聲,然後低頭用下顎蹭了蹭蘇黎那柔軟的頭頂,蘇黎感覺到了那輕柔動作中透著的一絲溫存,也不由安靜了下來,可誰知符詡一開口,就將氣氛破壞了個乾乾淨淨,他的聲音抖了抖:「毛領子,你發揮作用的時候到了!」

啥?蘇黎抖了抖耳朵,還沒來得及鬧懂鏟屎官的意思,就被自家鏟屎官拎起來掛在了脖子上!

雪貂的身體纖長且柔軟,蘇黎的前爪和後爪就這麼搭在了符詡的脖子兩側,頭也靠在了符詡的肩頭上,這還不夠,他還將蘇黎的大尾巴往自己的領口塞了塞,然後將雙手揣在了袖子中,這副大搖大擺地模樣,簡直就像個大爺似的。

一打開簾子,一股熱氣就從營帳中撲麵而來,營帳中生著火爐,內外的溫差刺激符詡打了好幾個噴嚏,此前對弈的老者早已離去,僅僅留下了一盤黑白棋布的殘局,和兩盞早已涼透的清茶。

蘇黎後腿一蹬,就跳到了桌案上,大尾巴隨著她的動作一掃,那盤殘局就被打亂了,不看那盤殘棋,桌案上也顯得十分淩亂,右側的竹簡已經堆得像山一樣高了,毛筆也東一隻西一隻,可符詡卻毫不在意。

他徑直坐下,然後抽出了一支毛筆,又取了一卷布帛,蘸了墨,提起筆緩緩寫著什麼。

蘇黎有些好奇,一隻貂便湊了過去,隨著她向前一擠,桌案邊堆著的竹簡就劈裡啪啦被蹭了下去,這巨響也讓符詡的筆尖一頓,他起手就用毛筆輕輕戳在了蘇黎的筆尖上,垂下眼皮淡淡地說道:「你該慶幸那隻是公文而不是孤本,否則就是十張毛領子,都賠不起我的損失。」

蘇黎被符詡這麼一戳,一屁股就坐在了硯台上,雪貂剛想發怒,符詡就又低下頭,繼續著他手上的工作去了,白色布帛上已經寫了一行小字,可出人意料地是,這行字異常端正,一筆一劃都盡顯拘謹,都說字如其人,在蘇黎眼中,像符詡這樣灑脫不羈之人,筆跡應當龍飛鳳舞、潦草肆意才對。

不過好在符詡落筆工整,正好方便了蘇黎這個半文盲閱讀,短短幾行小字,蘇黎尚能勉強辨認,可一字一句連起來,蘇黎對自己的解讀卻有了懷疑,因為橫看豎看,符詡筆下的這份書信,都是一封通敵信!

信中雖然隻是粗略提到了軍中的將領構成、出征時限,多餘的機密部分並未涉及,可兩軍對壘,微不足道的消息都可能換來致命的傷害,看信中描述,這封信的時間,正是之前征戰遼北時所書寫的。

蘇黎偷偷看了一眼符詡,他們第一次見麵,符詡就是去勸降遼北大將,因此他實在沒有投敵叛國的理由,如今戰爭早已塵埃落定,那麼符詡寫這封信的用意何在?

「毛領子,沒想到你不僅聽得懂人言,就連文字都看得懂。」符詡早就發現了雪貂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雪貂臉上的好奇太過明顯,他心念一轉,就猜到了真相。

誰知雪貂根本不理符詡的話,它大尾巴一甩,又一屁股坐回了桌案上,順便還四爪朝天,露出了白肚皮打了個滾,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傻貂」二字。

符詡笑了笑,伸手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布條,他緩緩展開布帛,隻見灰白色的布帛上用顏料書寫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符詡將手放低了一些,低頭一瞥,果然剛才那隻還裝作什麼都不懂的傻貂,此時還保持著翻肚皮賣萌的樣子,可早就歪著頭盯著他的手看了。

「別裝了,這東西還是你找來的呢。」

見到自己早就暴露了,蘇黎便也不再裝了,她一個打滾就爬了起來,然後用爪子搭在了符詡的手掌上,夠著頭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這東西隱隱眼熟,思索半天,蘇黎這才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它——那隻死鴿子的腿上。

這上麵,不僅內容與符詡方才書寫的通敵信一模一樣,就連筆跡都十分神似,可蘇黎不相信這封通敵信是出自符詡之手,這也隻能解釋為符詡擁有模仿他人筆跡的天賦。

她正在腦海中搜索原著劇情,想知曉此事是否可以利用,可原著中並未出現這件事情,就連符詡本人都在劇情開始後不久,便因病亡故,所以蘇黎對此毫無頭緒。

倒是符詡先有了動作,他取來了一隻空食盒,將兩張紙條都放了進去,然後叫來了傳令兵——

「將此物給劉灃先生送去。」

「好的,先生。」

幾位文士關係都較為親近,時常會有互贈酒菜的行為,所以雖然一入手,食盒的重量比較輕,小兵卻也並未覺得有何不對。

小兵離去後,蘇黎就用自己一雙bilibili亮閃閃的眼睛,好奇地望著自家鏟屎官,可符詡卻並未打算解釋,他氣定神閒地整理了一下袖子,本想做出一幅高深莫測的模樣。

可低頭一看才發現,符詡的衣袖上全部被踩得都是黑乎乎的貂爪印,他定神一看,嗬,桌案上也是一片狼藉,被蹭滿了墨跡,而自家的蠢貂作為罪魁禍首,也並沒有好很多,它的鼻尖上還殘留著方才被毛筆戳過的墨點,似乎是這隻貂坐在了硯台裡,而後又在桌子上打了個滾的緣故,它雪白的毛皮此時黑一塊白一塊,一眼望去就像一隻奶牛一樣。

「毛領子,你的新造型真好看。」

蘇黎:……(-"-怒)

不到片刻功夫,幸災樂禍的鏟屎官懷裡就撞進來了一個奶牛小炮彈,然後被蹭了一身墨。

蒼茫雪地中,一位身著灰藍色長褂的青年文士,如今正望著主公營帳的方麵,愣愣走神。

「劉先生……」傳令兵的聲音,使藍衣文士嚇了一跳,他回過頭,就見小兵弓著月要,奉上了一隻食盒。

「這是符詡先生命我交給您的。」

若是論排輩來說,符詡雖然比劉灃大不了幾歲,可在整個文臣陣營中,地位卻非常高,劉灃非常敬佩符詡的才華,他在早年還得到過符詡的指點,因此他恭敬地接過了食盒,並讓小兵待自己表示感謝。

可當劉灃看到那兩張字條時,卻驟然驚慌失色,食盒一下就摔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緩緩從他的額頭上滾落。

劉灃定了定神,才穩住了自己的身體,惶恐過後,他的心中竟然湧出了一絲輕鬆,這種感覺,就像一個麵臨死亡、惴惴不安的死刑犯,終於等到了上刑場的那一刻。

那些不安、愧疚、恐懼、擔憂都終於有了終結。

作者有話要說:  正式銷假,鯉魚回歸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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