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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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夢泉迷迷糊糊的,覺得長久以來自己實在是太累了,真想就這樣睡下去,不再醒來。可是朦朧中,仿佛有誰有把手壓在他的月匈前,大聲地說道:「石夢泉你聽著,我不許你死!這是命令!我不許你比我先死!要是你敢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先死了,就是到陰曹地府,到下輩子,我也不會原諒你的!聽見沒有?我不許你死!」

他知道這說話的人是玉旒雲,隻有玉旒雲才有這種命令別人不許死的霸氣,閻王到了她麵前也要靠邊站。

他覺得一種暖意,一股力量從玉旒雲的手上傳到了自己的心裡。

我不能死!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死!

他攥緊了拳頭,使出渾身的力氣――他要醒過來。

然而睜開眼睛的時候隻看到一個兩眼哭得桃子一般的愉郡主。

「哇――」這姑娘嘴一撇,又哭出了聲,「你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石夢泉愣愣的:莫非是做夢了?月匈口還留著那份溫暖:「這是……」

嬌荇打外麵進來了,托盤上熱氣騰騰,立刻有滿室的甜香:「哎呀,石將軍可終於醒了。你要是再睡下去,我們郡主眼睛就哭瞎了。」她走到了床邊,端著碗血糯銀耳粥,愉郡主就上來搶勺子要餵。嬌荇笑了笑,由著主子,自己就拿靠墊幫石夢泉坐起來:「不過石將軍這一病,我們郡主可什麼都學會了――打手巾把子,煎藥,餵粥……嗬,王妃原來拿藤條打她學沏茶,她都不肯哩!」

愉郡主掛著眼淚笑起來,任由奴婢打趣自己,隻把那血糯粥舀了一勺,仔細地吹了半天,才送到石夢泉的口邊,嬌羞地眼神也跟著遞了過去。石夢泉疑心自己還在夢裡,看由她看,餵由她餵。大半碗粥落了肚,身體漸漸恢復了力氣,才發現手裡一直握著件東西,拿出來看看,不過是豆粒大小的一枚玉珠罷了。不過,那隱隱透著明黃色的白玉,正是玉旒雲用來傳遞軍令的信物。

記憶的碎片串起來了――遠平失守,鷹眼崖的血戰,然後驍騎營來了……「玉將軍呢?」大青河的急流裡,是怎麼逃生的?

愉郡主撇了撇嘴:「她差點害死你,提她乾什麼?」

石夢泉翻身就要下床。愉郡主連忙按住:「好嘛好嘛,告訴你就是了。玉旒雲被萬歲爺招回西京去了。」

「什麼時候的事?」石夢泉問。

「有……有好幾天了吧……」愉郡主扳著手指,「咱們來了有兩天了,之前在路上花了兩天……」

「有七天了。」嬌荇替她算出來,「消息傳到青窯用了兩天時間,咱們在青窯耽擱了一天,趕過來又是兩天,就……」

「都是玉旒雲這霸道的家夥!」愉郡主打斷,「她算什麼呀?竟然把本郡主囚禁在青窯那爛地方!又濕又冷,人也沒禮貌。全都沒大沒小的――究竟是我這個郡主大,還是玉旒雲大?要不是她被皇上招回去了,我還不曉得什麼時候才能脫身,才能……「

她本想說「才能趕來相見」之類的話,不過猛然想起自己是姑娘家,應該矜持,就剎住了口。而石夢泉根本可沒心思聽她絮叨,直接問道:「皇上招將軍回去,是為了……」大青河之戰失利,不會是要降罪吧?

愉郡主「哼」了一聲:「肯定沒她的好果子吃啦。叫她一兵一卒也不要帶,快馬加鞭趕回去。我看呢,如果又是封又是賞的,青窯那邊的人肯定還牢牢地把本郡主看著,準備討好她。現在青窯的人哈巴狗兒似的陪笑臉把本郡主放了,肯定玉旒雲這次要倒黴。我看……」

話還沒說完,石夢泉一掀被子,就跳下床來。愉郡主不防備,手裡的碗被打翻了,不禁「哎呀」叫了一聲:「你……你乾什麼?」

石夢泉久病新愈,身體依然虛弱,隻不過跨了兩步,就失去了平衡。嬌荇眼看著他要撞到燈台上了,連忙搶上來攙扶,結果兩人一齊摔倒在地。嬌荇自己額頭撞了桌子,「哎喲」直喊疼。

石夢泉還掙紮著要起身。愉郡主跺著腳道:「你傻了呀?她回去沒好果子吃,你還要追去陪她麼?早知道就不告訴你了――她就是你的主帥而已,又不是什麼人,犯得著你水裡火裡跟著去送死麼……」

「你住口!」石夢泉怒喝――什麼叫「又不是什麼人」?也許在她心裡,他不過是一個部下,而在他的心裡,她就是一切。沒有她,一切都是枉然。

愉郡主眼中,石夢泉是個大度隨和的人,雖然在戰場上果斷驍勇,但對身邊的人一般不會大呼小叫――自這個人在她心中甜蜜地紮下了根,當初在安平城裡威脅她說出私糧之事時那小小的冒犯,她也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如今自己歷經千難萬險,隻為了照顧他,卻被這麼一吼,立刻就呆了,跟著淚水滾滾而下:「我……我又沒說錯……又沒說錯……」

石夢泉是因為一時急暈了頭,爆發之後就後悔了――對這個小郡主發火能有什麼用?他嘆了口氣,道:「下官無狀,請郡主恕罪。」扶著桌子強自站起身來,踉踉蹌蹌要朝外走。

愉郡主得了道歉,非但不受用,反而哭得更凶了,撲上去拉住石夢泉的袖子道:「我不恕你的罪,就不恕你的罪!你不許走。你要是走了,就是追著玉旒雲去送死。我就要怪罪你!就把你關在這裡!不許走!」

石夢泉滿心都是焦慮,哪有功夫跟她糾纏。而這姑娘撒起賴來,硬是死拖著不放,他也全無辦法。正沒擺布,卻見門外跨進一個眉心有朱砂印記的青年來,正是石夢泉的主治大夫林樞了。

石夢泉多日來纏綿病榻,對他的模樣隻朦朧地有這麼一個印象,不過這杏仁大小的朱砂胎記卻記得清楚。每當自己苦痛難忍的時候,隻要這個大夫往床邊一坐,稍稍施以針石,就又能安穩地睡過去。該算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吧,石夢泉因要行禮拜見。

不料,林樞陰沉著臉,冷冰冰地道:「誰讓你下床來的?」石夢泉一愕,還不及解釋,這大夫又道:「既然病人自己不想好,我再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就此告辭了吧。」竟轉身便走。

「林大夫!」愉郡主連忙追了上去,一壁又叫嬌荇把石夢泉往床上扶。「大夫,千萬別走。治好了他,我叫父王重重賞你。」

林樞冷冷的:「治不治是我的事,好不好就不是我的事了。」

愉郡主趕緊點頭:「曉得曉得,本郡主會好好看著他,一步也不讓他下床來。大夫你一定要好好治他。」

林樞斜睨了她一眼,絲毫也沒有把這個金枝玉葉放在眼中:「好。我治他。不過第一條,請郡主和你的丫鬟立刻出去。」愉郡主一訝,林樞又接著道:「你們在病人房中又哭又鬧大聲喧嘩,如果這病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林某人自然性命不保,估計你們二位也免不了麻煩。」

愉郡主擔心石夢泉的安危勝過其他,雖然撅著嘴,還是和嬌荇一起戀戀不舍地離開了。林樞走到石夢泉的身邊,搭上他的腕子――石夢泉第一次清醒地感覺這人的手,雖然很穩定,但是也像他的表情一樣冰涼。

「大夫……」

才說了兩個字,就被林樞打斷了:「加深呼吸,鼻吸口出,月匈中可有濁悶之感?」

石夢泉何有心思體味這個?隨便吸了一口氣,道:「我已全好了,大夫。我急著要回京去,若有什麼調養身子緩解疲勞的藥,煩你抓幾副――若有藥丸讓我帶上路就更好了。」

「何必那麼麻煩?」林樞毫無表情,「你隻帶一副棺材就是。走之前還請砍下我林某人的腦袋,反正你進了棺材,玉將軍也不會留下我林某人的性命。」

玉旒雲現在有了麻煩,他必須要回去!石夢泉不知怎麼跟這郎中解釋:假如玉旒雲有什麼短長,才沒人會來取林樞的腦袋呢!

林樞坐到桌邊去,在一本小冊子上記錄脈案,邊寫,邊淡淡地說道:「也不知你們這些行軍打仗的人都是怎樣算帳的,有些事情分明做多大犧牲也使不上力,卻偏偏還要去做那些犧牲――玉將軍要真被皇上怪罪,你能怎樣?無非搭上自己的命,還牽連上我林某人而已。」

你不懂,石夢泉想解釋,不過覺得解釋不清楚,也實在不足以為外人道。

林樞話鋒卻忽然一轉:「何況,皇上怎麼會為難玉將軍呢?」

石夢泉愕了愕,這是他所希望,不過林樞怎說得如此篤定?

林樞頭也不抬,仿佛沒有比那脈案更重要的東西,但口裡接著道:「我看玉將軍身上有種戾氣和煞氣,這兩者一個堅不可摧,一個銳不可擋,隻有玉將軍去傷別人,別人還傷不了她。」

這是什麼歪理?石夢泉猜想,玉旒雲定是得罪了此郎中,所以他說起風涼話來了。「我自覺已沒什麼大礙。大夫不必替我操心。待回了京城,我自然向玉將軍說明一切,必不連累大夫。」

林樞仿佛沒聽見,理也不理。

石夢泉也不計較,隻盤算自己若立刻起程何日能趕回西京,且想到他自己病了多時,玉旒雲又被召回京,不知軍心如何,假若他也走了,出了亂子羅滿等人可不一定能壓得住,這就要給玉旒雲忙裡添亂了。一切還是早做打算,善為交代為好。因道:「大夫,我的副將羅滿,不知他現在何處,你能幫我請他來麼?」

林樞這才抬頭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將軍連去叫一個副將的力氣都沒有,還想趕回西京麼?」

石夢泉何嘗不知道此行十分勉強,不過回想起夢境中朦朦朧朧聽到玉旒雲命令他的話――不許丟下她一個人,不許死――他就堅信,哪怕是到了鬼門關,他也能回頭,也能回去找她。精神不由為之一振,便自己起身欲尋羅滿。

這時,林樞卻走到了他的跟前,笑道:「石將軍還真執著,讓我這個大夫好生為難。」

他伸出了手來,石夢泉以為是要扶自己一把,不想,林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月匈前一戳,他便動彈不得了。

「大夫……」

「我不管你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林樞道,「我是大夫,我隻曉得接了一個病人就要把他治好。否則就對不起我們百草門的招牌。」

「可是……」向來「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未料今天卻反了過來,任石夢泉焦急萬分,林樞卻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去。

這以後有好幾天,林樞不是點穴就是施針,把石夢泉弄得除了服服帖帖躺著養病,什麼也不能做。最絕的是,這大夫竟還曉得利用愉郡主那點少女心思,讓她和嬌荇在旁照料,並充當自己的「眼線」,隻要石夢泉稍稍有恢復行動的跡象,兩個姑娘立刻會飛跑報信,林樞就再來戳上一指或紮上一針――就這樣吃了睡睡了吃,石夢泉雖然能感到自己的身體正漸漸恢復,但心中的焦慮卻煎熬愈甚,隻恨不能元神離體,飛回西京去看個究竟。

時間已經是四月了,大青河的北岸也春意盎然,推開窗戶看到滿樹繁花,燕子歸來,在簷下啁啾不已。愉郡主嘬著嘴逗鳥兒,一邊正做針線的嬌荇見了,就笑道:「郡主,奴婢想起一首歌來,唱給你和石將軍解悶吧。」

愉郡主「恩」了一聲,表示答應,她心情正好。石夢泉則是憂慮煩悶,沒心思理會。嬌荇隻當他也默許了,就細聲唱道:「愛風流俊雅,看筆下,掃雲煙。正困倚書窗,慵拈針線,懶詠詩篇。紅葉未知誰寄,慢躊躇、無語小窗前。燕子知人有意,雙雙飛度花邊……」

愉郡主並不是喜愛歌舞的姑娘,石夢泉也不好詩文,但聽到這句「燕子知人有意,雙雙飛度花邊」,傻瓜也知道是在打趣他們了。愉郡主臉一紅,撲上去住住嬌荇:「死蹄子,看我撕爛了你的嘴!」嚷是這樣嚷,實際卻偷眼看石夢泉的反應。後者把頭轉向牆裡,哪裡有心情煩惱這個。

不過,那「燕子知人有意」猛地又在他心頭閃了一下:這愉郡主對我……林大夫能利用這點,叫她看住我,我為什麼不能叫她幫著尋羅滿前來商議?

念頭才起,他即暗罵自己卑鄙:人家天真無邪的一個少女,對你照顧有加,你怎能做出此等事來?

可是,不如此,要耽擱到何時才能回西京?

兩個主意鬥爭來鬥爭去,終於還是玉旒雲的安危占了上風。便道:「郡主千歲,能不能勞您替下官把羅滿羅副將請來?」

嬌荇平常要對主人察言觀色,揣測人心的本領非同一般,立刻就猜到石夢泉有什麼打算了。可是,愉郡主聽到石夢泉跟自己說話,求自己辦事,喜得連姓什麼都忘了,怔了大半晌,即連聲答應,支使嬌荇:「還不去?」

嬌荇直嘆氣,少不得上主子耳邊道:「我的好祖宗,你糊塗了麼?你給他叫了羅副將來,他跑了怎麼辦?」

愉郡主眨了眨眼睛:「他……為什麼要……」說了幾個字,反應了過來,瞪著石夢泉:「那個誰,你敢耍本郡主?」

石夢泉連忙否認:「大軍駐紮在此,玉將軍不在,下官就是最高統帥。也不知玉將軍此去西京究竟要多少時日,微臣還是盡早整頓軍務,作好長期駐軍的打算。」

聽到「長期駐軍」愉郡主立刻樂了,心想,要是永遠不走,那才好!忙不迭地推嬌荇出門,就看著石夢泉傻笑。

石夢泉自覺欺騙利用了這個姑娘,心中愧疚,隻得假裝閉目養神不看她。愉郡主就在房裡走來走去,低聲喃喃自語道:「要是長住,還得布置布置呢……」一時碰碰花瓶,一時拽拽窗簾,自得其樂。

才過沒多久,嬌荇回來了,一頭撞進門裡,氣喘籲籲,直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

愉郡主和石夢泉都是一驚:「怎麼?」

「王爺的人來了!」嬌荇一下坐倒,「這下我可沒命了!」

石夢泉一早被林樞下了針,本來一直動彈不得,這時似乎效力過了,他「呼」地起了身:「什麼?趙王爺的人來了?」

愉郡主也是下巴掉在了月匈口上:「父王……父王知道我在瑞津?」

嬌荇上氣不接下氣:「那可不是……要不然怎麼會特地派小王爺來找你呀……我的好祖宗,這下我的腦袋可保不住了!」

「是哥哥!」愉郡主這回下巴再也合不上了,滿臉就寫著一句話:死定了!

正這時候,聽到外麵一人道:「小愉,是你在裡麵麼?不要躲了!嬌荇那丫頭見了我像見了鬼似的,我知道你在裡麵!」說時,就走進一個青年來,錦冠紫袍,雖然個子不高,又和愉郡主一樣生了一張圓臉,可一雙虎目不怒自威,果然是有「小王爺」的架勢。

石夢泉曉得,這必然就是趙王的兒子「永澤公」悅敏了。他一直隨著父親在北疆和蠻族作戰,在貴胄子弟中算有戰功赫赫的。實際上,在慶瀾元年,玉旒雲以少勝多取得落雁穀的勝利之前,皇室子弟中的第一等少年英雄就是悅敏。小王爺駕到,不得不拜見。他連忙下了床來:「臣,驚雷將軍帳下石夢泉參見小王爺。」

悅敏往桌前坐下,也不來扶他,隻招了招手,示意他起身說話,道:「你就是石夢泉?我常在北疆過去也沒和你還有玉將軍打過照麵。你們倆在落雁古的一戰,我早就聽說了,佩服得緊。當時就想請你們來幫父王和我打蠻人――怎樣,你願意不願意?」

石夢泉一愣,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敢貿然回答。

愉郡主在一邊戰戰兢兢地看著哥哥的臉色,不出聲。嬌荇則是想將功折罪,立刻奉上茶來。悅敏接過,卻不喝,瞪了這侍女一眼,道:「好奴才,攛掇著郡主跑到這地方來,你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

嬌荇嚇得「撲通」跪下,連連磕頭:「小王爺饒命!小王爺饒命!」

愉郡主跟這個丫鬟如姐妹一般,看哥哥發了火,也急忙跟著跪下:「別罰嬌荇,是我非要她陪著來的。」

悅敏指著妹妹:「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有閒功夫操心別人?你知不知道父王剛打了一場大勝仗,本來還心情大好,給你帶了好些草原的孔雀石回來,哪曉得到了京城,母妃已經病在家中多時了,都是因為不見了你,日日以淚洗麵而致。父王看到你留下的那封書信,就差我來尋你,說帶你回去,鎖在府裡永遠不準出來。至於這個死丫頭,在這裡就地亂棍打死!」

嬌荇聽到「就地亂棍打死」,連哭也不會了,愣愣地跪著。愉郡主則是撲上來緊緊把丫鬟抱住:「我不準,我不準,要打打我,不能打嬌荇!要是打她,我就不認你這個大哥了!」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滾落下來。

悅敏似乎鐵石心腸,毫不為之所動,反而向著石夢泉道:「石將軍,我從西京趕來,可不曾帶得什麼人,也沒有帶著軍棍,煩你幫我找兩個人來,先把這可恨的奴才打死了。我先行謝過。」

石夢泉初聽他要打死嬌荇,隻道是嚇唬人的,未料這時竟真找自己來行刑了。小姑娘家一時貪玩,何至於就真打死呢?他忙道:「永澤公息怒。嬌荇姑娘服侍郡主忠心耿耿,郡主既來到臣的軍中,她的安危就是臣的責任,如果永澤公覺得郡主受了委屈,那就是臣的過錯。請小王爺責罰臣,不要怪罪嬌荇姑娘。」

悅敏盯著他,上上下打量,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石將軍,我們小愉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對敵人是毫不留情,在戰場上勇猛無敵,不過對身邊的人又是關懷備至,下了戰場的確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好男人。妹妹交給你,我可放心了!」

石夢泉隻覺腦袋「嗡」地一下。旁邊愉郡主跳了起來:「大哥,你……你胡說八道!我……我可不理你了!」

悅敏依然哈哈而笑:「你這丫頭,我要打你的丫鬟,你就不認我,我說要把你嫁給你的心上人,你又不理我。你們小姑娘的心事怎麼這麼胡七倒八難以猜測?」

愉郡主紅著臉,兩手在哥哥身上亂捶:「你討厭!你討厭!胡說八道什麼!我真不理你了。」而悅敏隻是笑,由著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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