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 8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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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愉!」趙王一把拉過女兒。太監宮女也蜂擁而上。

「夢泉——」玉旒雲臉色慘白地扶著摯友,「你……你有沒有傷著?」

「啊,王爺,你……」石夢泉這才注意到自己朝思暮念的人,看到她沒有明顯的病容,心中包袱才稍放下了,站起身:「多謝王爺關心,我沒事。既然能縱得上去,跳下來又怎麼會有事呢?王爺還好嗎?」

玉旒雲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想命人請太醫來,不過又想起端木槿就在此處,因回身找尋這女大夫。而翼王則坐在地上嚎叫:「哎喲,踩到本王了!我的月要斷了!」

玉旒雲連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徑扶著石夢泉朝端木槿走去。可石夢泉卻回身望著趙王那邊的一團混亂,直到太監宮女簇擁著父女二人離開,才歉疚地嘆了口氣:「趙王急著要殺黎右均滅口,也不用連自己的女兒也利用吧?」

他的聲音很低,隻有玉旒雲能聽到,心裡又是一陣不高興。但這時翼王再次叫道:「不要你們扶!內親王!內親王!我快不行了,讓我見最後一麵!」

玉旒雲不啻火上澆油,把石夢泉交代給了端木槿,就怒沖沖地撥開不知所措的小太監們走到翼王身邊,沉聲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翼王示意她拉自己起來。但是當玉旒雲很不情願地伸過手去的時候,卻被翼王發力一拉摔倒下去。「讓小愉去刺殺黎右均,」他低聲在她耳邊道,「這是你的傑作吧?」

「是又怎麼樣?」玉旒雲於眾目睽睽之下倒在這個叫她惡心的人的懷裡,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然而翼王的掌控又是她根本無法掙脫的。

翼王麵帶笑容,曖昧的神色讓周遭的太監們都吃吃地笑了起來,而他實際在玉旒雲而邊道:「讓忠心的狗以為被主人踢了一腳——逼黎右君倒戈是個不錯的計劃,但是利用小愉就愚蠢至極!一隻老奸巨滑的狐狸怎麼會讓自己的女兒去做這種事?」

玉旒雲一怔。翼王已經攙著她站了起來:「內親王果然身體還沒有大好,是不是又頭暈?」

氣憤地要甩開他的手,誰知卻被翼王趁勢拉得更近了:「老狐狸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了愉郡主被人陷害的事,黎右均就已經成為一著死棋。三司會審無論審成什麼結果都無所謂了。你小心他反咬你一口!」

這話說完,他終於放開了玉旒雲,揉著自己的月要道:「哎,在虎脊山那麼久都好好的,才一回京就摔得我七葷八素,莫非是我和皇宮八字不合?啊喲……你們還吧快準備轎子來 ,難道要我走回去麼?」

石夢泉本一直注意著玉旒雲的動靜,如果換在過去,他早就沖上前來了。隻是,玉旒雲和翼王訂婚的事一直是他心裡的迷也是一個難以解開的結,他因而隻是擔心地望著,又和端木槿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到玉旒雲氣乎乎地揉著手腕朝自己這邊過來時,才迎了上去:「王爺——」

「沒事。」玉旒雲強笑了一下,「你呢?真的沒有受傷?」

石夢泉道:「我的身手難道就這麼不值得王爺信任麼?況且……」他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著在太監簇擁下離去的翼王,道:「我著地的時候好像有誰扶了我一把。那人出手很穩,是誰呢?」

「哪兒有?」玉旒雲笑道,「你不過是撞了翼王一下而已。這裡如果有什麼高手來扶你,我們會看不見麼?走吧,你還沒有見過皇上吧?我們一道過去好了。」

石夢泉本也不信翼王會是隱藏的高手,對玉旒雲分別後的情況更加關心些,於是點點頭,同她並肩而行,一起回到了乾清宮。

暢音閣這裡驚心動魄的一幕已經有人報給慶瀾帝知道。他直撫月匈口:「皇叔自己圖謀不軌,把個無辜的小愉也牽扯了進來。石愛卿,黎右均怎麼樣?」

「已經押到刑部了。」石夢泉簡短地匯報了南行的情況,除了戚縣大營的刺殺事件之外,也說了將士們嚴陣以待,隨時準備勤王護主。

「朕可不希望發展到需要軍隊開赴京師勤王。」慶瀾帝道,「最好是兩位愛卿想條妙計速速把這事情解決了,朕已經快要瘋了——玉愛卿就你去主持三司會審吧,既然黎右均已經招供,應該可以把皇叔順利拉下馬吧?」

想起方才翼王的警告,玉旒雲搖了搖頭:「趙王爺不會束手就擒的。臣也不適合主審,否則顯得臣故意針對他和永澤公似的。議政處裡隨便哪個王爺去主審就好。再有,臣以為,能避免正麵交鋒固然是最好,但皇上也要做好打硬仗的準備。所以,臣現在最要緊的是正式從何廣田手中拿回禁軍和護軍的統領權來。而夢泉需要盡快接管東台大營——」怕石夢泉覺得意外,就將翼王「發現」屈恆奸汙民女的事說了。

「皇城有四重保護——禁軍、護軍,九門的步軍,東台大營,還有戚縣。」石夢泉道,「如果能夠撤了屈恆由臣來接管東台大營,而內親王又重新掌握禁宮防務,那麼四重保護盡在皇上的掌握之中。決不怕趙王爺發難。」

「既然兩位愛卿都這麼說,」慶瀾帝搓著手,「朕就照你們說的來辦了——朕的身家性命可都交在你們兩位的手上了!」他說著,就到禦案前寫了兩道手諭,一道是讓石夢泉帶去兵部的,另一道自然是讓玉旒雲帶去侍衛府。

「玉愛卿你大病初愈就要操勞這些棘手的事,朕實在不知道怎麼向皇後交代呢!」他道,「不過你既然進宮了,就去奉先殿看看皇後吧。她發願禱告也是為了你的身體。」

玉旒雲最不想別人在石夢泉麵前提起自己的病來:「皇上不必擔心,臣是裝病迷惑趙王爺的。如今決戰在即,臣絕對不會倒下。」

慶瀾帝道:「總之,你去侍衛府也就順道去看看皇後。」

「是。」玉旒雲答應著。看慶瀾帝沒有別的交代,就和石夢泉一道退了出來。

他去兵部,她是侍衛府,在分道揚鑣之前還可以並肩走一段路。他們一個臉上滿是溫柔的關懷,另一個洋溢著孩子氣的喜悅,彼此並沒有注意,端木槿卻看的分明,就故意拉開一段距離跟著,不想打擾——其實也是因為觸動了自己的心事:曾經也是這樣和林樞並肩去出診去采藥,以後大概永遠也不可能了吧!

玉旒雲和石夢泉本以為見了麵會有許多話要講,但是真的近在咫尺時,卻又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因此兩人隻是享受著淡麗的秋陽,默默同行。經過太極、天極、無極中軸線的時候必須從外圍繞道,玉旒雲看了一眼秋日明淨的天幕中顯得格外瑰麗的大殿,停住腳步,笑道:「也就是為了要隨心所欲地在中軸線上走罷了,多少人費盡心機,到頭來可能不僅是竹籃打水,還要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石夢泉腦中揮之不去的自然是暢音的一幕驚魂,也嘆了口氣,道:「趙王爺這一次也太失算了……不過,真不像是他的作風。愉郡主……」

「怎麼啦?」玉旒雲陰沉著臉打斷。

石夢泉未察覺出她語氣中的異樣,道:「我覺得她挺可憐的,竟然被自己的父親利用。唉,不知她昨天跑回西京後發生了什麼事。也許當時是我處理得草率了。如果能安撫她一下,也許她也不會想要自尋短見。」

「哼!」玉旒雲冷笑,「你的確是處理的草率了,如果當時把她當共謀拿下看牢,也就不會讓趙王有應變的機會,今天這一出鬧劇大概就是老狐狸安排的。」

石夢泉愣了一下,還不及說什麼,玉旒雲已經冷冰冰地說道:「怎麼?你也猜出來了吧?不錯!根本不是趙王安排愉郡主去刺殺黎右均的,那個刺客是我派去的,是我交代他親手把那暗器匣子交給愉郡主。隻不過我算差了一步,應該事先也和趙酋打好招呼,讓他不要插手,讓黎右均死掉——如果這人死了,又是愉郡主下的手,趙王就再也無法狡辯。哼,現在這個人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沒有想到是如此的原委,石夢泉怔怔地看著玉旒雲:「王爺做的……」他想不出自己要說什麼,玉旒雲有那樣黑白分明的眼睛,可天下之事豈能都如此黑白分明?「愉郡主是個沒有心機的小姑娘,她未免也太可憐了吧?」

「哦,原來你覺得她很可憐?」玉旒雲的聲音裡帶著刺,「我還以為她是個纏人的大麻煩,想順手也幫你解決了。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你們兩個在南方七郡大概過得很快活吧?」

「王爺何出此言?」

「我難道說錯了嗎?」玉旒雲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呢——她剛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時候,看你那緊張的樣子——不過你不要昏了頭腦,壞了大事。」說著拔腳朝侍衛府走。

「王爺等一等!」石夢泉萬沒有想到一個月的相思與盼望,才見了麵竟然會是這樣的開始。他拉住玉旒雲:「王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幾時做過對不起王爺對不起皇上的事?我隻不過是覺得趙王圖謀不軌,我們要盡一切可能阻止他,但是並沒有必要把愉郡主也牽扯進來。做錯事的人才要受到懲罰,何苦牽連無辜?」

「這是我能選的嗎?」玉旒雲怒沖沖地,才出口又發現這個理由站不住腳,因道:「什麼叫無辜?兩下裡交鋒爭權奪利的時候,誰會管你是否無辜?你看別人無辜,別人可不這樣看你!」

對著她那陰鷙犀利的眼神,石夢泉愕然——他最不希望就是玉旒雲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的人。而這時候,仿佛看到靖楊的一幕在重演。一種莫大的痛苦和失望攫住了他,因而鬆開了手。

玉旒雲的腳下一個踉蹌,幾乎摔倒。端木槿搶上來扶住:「怎樣,你又頭暈了?」

「沒有。」玉旒雲自己站穩了,看到遠處有幾個官員路過,就笑了笑,道:「我這是怎麼了?本來是想要好好喝一杯的,但是好像還沒喝就已經醉了。」她上前拍了拍石夢泉的肩膀:「我可沒懷疑你,你知道我不會懷疑你……這也不是……不是我們吵架的時候,你去兵部吧。東台大營的事不容耽擱,否則老狐狸又想出應變之策了。」說完,不等石夢泉回答,揮揮手,轉身往侍衛府方向去了。這一次再也沒有回頭。

端木槿也嘆口氣,追了上去。

石夢泉感覺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她說不會懷疑他,然而那原因是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為了進議政處,可以和翼王訂婚,為了扳倒趙王,可以陷害愉郡主,現在連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成了為一個目標服務的工具。

將來玉旒雲會變成什麼樣子?他無法想象。

慶瀾帝的聖旨還拿在手中,這是關乎江山社稷的危急關頭,他不能在情緒上糾結不清。於是搖了搖頭,大步出宮前往兵部。

在兵部那裡並沒有遇到太多的麻煩——這一趟南行是皇帝給的特殊榮耀,朝中之人即使是瞎子也看出石夢泉在年輕武將中地位超然——他是玉旒雲的親信卻同時又是趙王爺的未來女婿,這兩派之間雖然對立日漸明顯,但是無論誰最後獲勝,石夢泉的地位應該都不會受到影響吧!所以大家對他都分外客氣。至於倒黴的屈恆,既然是被翼王爺親自抓了把柄,不管事實如何,皇上開了金口,就要立刻停職調查。當值的那個侍郎便親自簽寫手令,又登記造冊。

「沒有想到屈恆竟是這樣�

��人呢!」這侍郎道,「去年趙王爺和永澤公一齊向皇上推薦他,而且是趙王爺親自帶了他來兵部報到。我們想,能叫趙王爺一回京就為其前途奔波的人,應該是個棟梁之材,豈料……唉,他怕是把趙王爺也蒙在鼓裡了。」

石夢泉沒心思寒暄,敷衍地應著。

侍郎道:「我記得可清楚著呢!趙王爺是臘月初十回京的,第三天他就親自和永澤公一起陪著屈恆從禁軍裡來兵部報到了。那時候……」

石夢泉聽他絮絮叨叨的,卻隻有幾個字留在自己的腦海中——臘月初十。為什麼會記得這個日期?他問自己。然後突然想了起來:是了,趙王不是說他率領軍隊臘月初十回到西京麼?然而慶瀾帝卻說是臘月初一。當時為了這件事還特地到兵部來翻查過兵隊調動的記錄,上麵的確說是臘月初一呀!

「你方才說……」他忍不住打斷那喋喋不休的侍郎,「趙王爺去年臘月初十回來到西京?那麼久遠的事了,你怎麼會記得?」

這侍郎道:「說來也巧,犬子是那日出生的。但是兵部官員和禮部官員都要去迎趙王爺進京。所以下官在城郊辦差的時候,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差事一完,下官就急急忙忙趕回家去。所喜母子均安。臘月十二趙王爺和永澤公來兵部時,下官還跟他們提起這事來,說都是托了王爺凱旋的洪福。小犬的名字還是趙王爺取的呢!」

石夢泉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強作鎮定道:「是麼?但我怎麼記得好像是臘月初一呢?雖然那時候內親王和我還在東征途中,不過後來偶然……聽人說起,是臘月初一。」

「不可能。」這侍郎笑道,「那人準是記錯了。不信下官翻調兵記錄給您看。」說著就叫書記官取去年的調兵記錄來看。

「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他一頁一頁地翻著,石夢泉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咦——」侍郎的手停住了,奇怪地指著那頁記錄,正和石夢泉上次來翻差的時候一樣——十二月初一,上麵記載趙王率部凱旋回京,而十二月初十卻是空白的。「怎麼會這樣?」他嘟囔著。

「不會是你記錯了吧?」石夢泉假裝輕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下官決不會記錯!」這侍郎道,「調兵記錄出錯就是書記官瀆職,這不是一件小事……」他仔細看著那頁記錄:「果然不是小事!這一頁是偽造的!」

「什麼?」石夢泉驚道,「何以見得?」

侍郎翻過前一頁來指給石夢泉看:「將軍請看,書寫這些記錄的時候,雖然為了防止墨跡洇到下一頁會在下麵墊上一張紙,不過總還會有些許滲透的墨汁,尤其是起筆和頓筆之處——」順他所指,石夢泉果然看到紙麵上零星的黑色痕跡,對照更前一頁的內容,果然墨跡和起筆頓筆處相對。「將軍再看這一頁——」侍郎翻回十二月上旬,隻見紙麵上乾乾淨淨,沒有絲毫汙損之處,而其後十二月中旬的那一頁雖然有些墨水洇透的痕跡,卻和前頁的筆畫完全對不上號。「很顯然,這一頁是後來寫好,把冊子拆開重新裝訂進去的。」

「這……」石夢泉皺著眉頭,假裝思考,實際是掩飾著內心的驚詫與恐懼——趙王的話又響在他的耳邊:「他既要借玉旒雲之手除掉我,又不想雙方的實力太懸殊,這場爭鬥太輕易就結束。他要的就是兩敗俱傷,然後他就可以輕鬆收拾殘局了」莫非這是真的?他渾身都繃緊了,仿佛要防備隨時會從暗裡射出的冷箭。

「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塗改兵部的記錄!」那侍郎拍案道,「石將軍,這事下官決不會放過,一定查清楚。」

查?這當兒如果把矛頭指向慶瀾帝得利的隻有趙王一個人。玉旒雲隻會腹背受敵更加危險吧?「不用查了。」他趕忙道,「這也不是什麼要緊的記錄,我想可能是有人把這一頁弄汙糟了,怕上頭責罰趕緊重抄了一頁裝訂進去。抄錯了而已,重新抄過裝訂進去就好。不必大動乾戈。我看竟連聲張也不必,悄悄更正吧。」

「這……」那兵部侍郎本來也就想作作表麵文章,聽石夢泉這樣說,樂得不去花那功夫。「是,下官這就叫人辦妥。」因喚了書記官來,如此這般吩咐了一回。

不時,石夢泉所需要的一切手續也都辦妥了。兵部的人恭恭敬敬送他出門:「將軍是今日就要去東台大營麼?」

按照慶瀾帝和玉旒雲的計劃,他當然是應該如此。可是,心緒煩亂,他不知道這樣的行動究竟會帶來怎樣的將來。

正在苦悶的時候,忽然看見端木槿從石獅子後麵轉了出來。

「大膽女子!」兵部官員中有人嗬斥道,「這是你隨便來的地方麼?」

不過端木槿目不斜視,隻對石夢泉道:「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請借一步。」便朝旁邊的巷子裡走。

石夢泉本能地覺得必同玉旒雲有關,因快步跟了過去:「端木姑娘,出了什麼事?你不是跟內親王去侍衛府了麼?莫非那邊有狀況?」

「沒有。玉旒雲已經取回禁軍和護軍的領導權的。」端木槿道,「我是想來跟你說……」她微微蹙眉:「玉旒雲的身體是什麼狀況,在鄭國的時候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知道你們究竟在計劃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不過,你要是想她活得久一點,最好速戰速決把這事解決了——她是一個怎樣不擇手段的人,我想你比誰都清楚。」

「端木姑娘的意思是……」

「我見過很多不擇手段的人,」端木槿道,「不過,像她這樣的倒還第一次遇到。」

不擇手段!石夢泉苦笑:以前多少次聽別人這樣評價玉旒雲,現在連他自己也這樣看玉旒雲了。但世上其實還有比玉旒雲更不擇手段的人啊……

端木槿並不知他心思,隻接著道:「她為了成就你們的那個勾當,不惜自己服毒來迷惑對手……」

「什麼?」石夢泉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她中砒霜毒的確是真的。不過後來中毒都是她自己做的。」端木槿嘆了口氣,「她的確也是精於算計的,知道用什麼樣的毒、服多少不會有性命之危,又算準我一定會救她……」

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既痛心又氣憤,石夢泉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現在體內已經沒有餘毒了。」端木槿道,「這條命暫時是保住了。她先天的病根是醫治不了的,但好好保養依然可以活到四、五十歲。但是如果她達不到目的,將來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來。到時候還能不能從鬼門關轉回來,我就不知道了。」

石夢泉感覺腳下發虛,扶著牆壁才能站穩。

「玉旒雲如果還會聽什麼人的話,那個人就是你吧……」端木槿幽幽道,「你要為她好,就勸勸她。」

「是,多謝端木姑娘。」石夢泉訥訥地答應,但心裡想:玉旒雲是一個能勸得住的人麼?從十幾年前開始,她就一直是為了那一個目標,遇到任何的障礙她都不會回頭,即使碰得頭破血流也決不改變方向。怎麼能勸得住?

也許,按照端木槿所想的,盡快幫玉旒雲達到目的是保護她讓她不再糟蹋自己身體的唯一辦法,可是,救得了她命,救的了她的人麼?扳倒了趙王,消滅了楚國,她能夠重新成為初次見麵時那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女孩麼?甚至,她能夠停留在慶瀾元年初出茅廬的時代,哪怕是慶瀾二年大青河戰場背著自己投入激流的時刻——哪怕隻是現在——可以麼?她能夠不掉進那權力的旋渦,不變成像趙王,像慶瀾帝那樣的人麼?

他的這雙手啊,或許有力殺敵,但總也無力抓住她。無力扭轉命運。

他頹喪地在牆上捶了一拳,心裡的痛苦和肢體的痛苦實實在在地聯係在一起,忽然耳邊就響起了一個聲音:如果救不了她的人,難道不應該至少保護她的安全嗎?

仿佛黑暗中的星火,雖然微弱,但是總算給了他一點希望。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啊!便再次向端木槿抱拳為謝,大步回到兵部門前,飛身上馬,揚鞭向城外東台大營疾馳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知道大家等這一章等得很辛苦。

正好撞上我期末的瘋狂時期,而這一章又偏偏很難寫,寫了幾次都刪掉了,即使是現在放出來的版本,也不是很滿意。

我大概會繼續去修改前文。因為大動乾戈的改文才改道10章而已,中間很多脫節的地方。我看著很不順啦……

04/25/2009 修改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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