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第 9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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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幫主是非分明,」有人道,「運河之上,我們還是隻認你漕幫的招牌。」「不錯!」旁人也贊同:「什麼五湖幫、四海派,牛鬼蛇神魑魅魍魎,咱們才不搭理!」又有人道:「漕幫辦事頂天立地,現在人手不夠,日後還怕沒人投靠麼?這些船隻管一艘一艘地拉,大家規規矩矩,不擠不鬧,也能省下很多時間。」如此一說,又是一片同意之聲。

嚴八姐也言出必行,當下就叫人召集了漕幫幫眾按照船隻先來後到的順序,一一拉過險灘。大約到了這天午夜時分,才終於輪到公孫天成的坐船了。由於船上的火炮沉重無比,所有水手不得不都下船去幫忙拉纖。公孫天成上了歲數不能出力,但也不想在船上增加人的負擔,也就上岸步行。正好嚴八姐喊號子指揮,並沒有負著纖繩躬身前行,公孫天成就得這機會問他關於武林義師劫殺玉旈雲、石夢泉的經過。

嚴八姐因將自己所知略說了一回。

原來在白虹峽時,他還並不知手下打傷的就是石夢泉,隻是確信這對青年男女必然有古怪。因此雖然被神秘老人阻擋,他卻不肯放棄,打算設法引開老人,再行下手。不料正在計劃之時,神農山莊有人來到,說是出了大事,一定要叫他走一趟。他不能推辭,急急趕了去,便聽到各路英豪或明刀明搶,或含沙射影,都責怪對方讓玉旈雲從鼻子底下溜走,以致原武林造此奇恥大辱。細問,才有人把名不見經傳的哲霖介紹給他。哲霖當然也解釋了一番自己如何會認出玉、石二人的話。不過嚴八姐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憤怒地斥罵神農山莊的諸人:「已經讓玉旈雲當麵羞辱了你們一回,你們你還不知錯麼?不去追她,反而在這裡唧唧歪歪?你們愛吵就吵吧!石夢泉受了傷,這兩個樾匪沒那麼容易過天江去。我這就去白虹峽取他們的首級!」

於是,他就又離開了神農山莊回到夔洲渡,一壁加強巡邏防備,一壁加派人手去白虹峽附近搜索玉、石二人的行蹤。他自然不知道玉、石二人已經在神秘老人的幫助下去到了西瑤,一連搜尋了數日,都毫無收獲。便在這個時候,神農山莊又傳來消息:群雄已經決定要推舉武林盟主,請他務必出席此推舉大會。嚴八姐聽了,不由火冒三丈:「除了當武林盟主,他們腦袋裡還裝了什麼?不去!」

當時江濤、白浪還是他的手下,商議說無論如何總該是看個究竟。嚴八姐嗬斥了他們一通,但並未強加阻攔。這兩人就帶著些幫眾去了。隻是遲遲也不見回來。嚴八姐以為神農山在出了變故,一打聽消息,才知道武林盟主已然選出,就是那來路不明的袁哲霖。他前思後想,總是覺得內中有蹊蹺,便又親自趕到神農山莊來問個明白。誰料一向明爭暗鬥的各路人馬仿佛被灌了迷藥或者施了法術一般,眾口一聲地擁護哲霖。

「這其中怎麼沒有古怪?」嚴八姐對公孫天成道,「琅山派、鐵劍門等大門派素來誰也不服誰,飛魚幫、海砂派等小門派也不願屈居人後。袁哲霖這個名字在武林大會之前,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怎麼轉眼就讓所有人都服服帖帖?何況,他還承認自己是馘國人!」

「嚴幫主沒有問問大家是怎麼想的?」公孫天成問。

「我自然問了。」嚴八姐道,「他們說武林盟主是為了協調各門各派,好叫綠林上下團結一心,既造福百姓社稷,又為各派弟子謀求福利,並非騎在大家頭上發號施令的無冕皇帝,因此誰來當武林盟主和個人的武學修為、聲望地位全無關係。」

這套說辭簡直太漂亮了,公孫天成想,漂亮的讓人想發笑——如果武林盟主是這樣一個苦差事,大家還會打破頭地來爭取麼?當然,從勾心鬥角猛地變成一條聲地擁護哲霖,這條牽強的解釋也勉強說得通。「嚴幫主信麼?」

「信就怪了!」嚴八姐道,「我本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但轉念一想,凡是在神農山莊折騰武林盟主這件事的,差不多都是心術不正的家夥,何必跟他們白費功夫呢?他們愛怎麼就怎麼吧。我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再找了其他真正任俠仗義的人一起商議對付樾寇——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公孫天成點頭道:「嚴幫主說的沒錯。就像五湖幫和四海派的人,勉強他們留在漕幫也隻會添麻煩,到不如把他們趕出運河。」

「我們不想招惹他們,他們卻不放過我們。」嚴八姐道,「我知道丐幫也是不贊成選武林盟主的。可是最近丐幫幫主突然去世,新幫主一就任立刻就宣布支持袁哲霖。事情太過古怪,我到丐幫走了一趟,但是毫無發現,等回到漕幫,就出了江濤、白浪這場鬧劇。」

說道這裡,裝載的火炮的福船已經成功地來到了險灘上遊。嚴八姐一邊招呼幫眾們收了纖繩回下遊去,一邊同公孫天成道別:「老先生並非江湖中人,聽我嘮叨了這麼久大概也厭煩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公孫天成也便拱了拱手,重新登船北上。心裡懷疑:玉旈雲豢養了大批細作。之前武林中人刺殺她不成,卻鬧的互相猜疑仇殺不斷,程亦風沒有心思多想,武林人士又當局者迷,但其實隻要細一分析,誰都會懷疑是玉旈雲使得挑撥離間之計。如今這個神秘的袁哲霖,會不會也是玉旈雲手下的細作呢?不過玉旈雲花這麼大功夫來擾亂中原武林做什麼?

情況似乎並不危急,他也就不再多想,把《鑄造秘要》拿來研讀,盤算著如何尋找重石礦,如何大量鑄造火炮,倘若能將大青河要塞全部裝備上這厲害的武器,對樾寇將有多麼大的威懾力!一時疲倦,就睡了過去。

如此連續行船,看行程不日就可到達京城了。公孫天成便在某處碼頭暫時靠岸,讓驛站官郵給程亦風送封急信,告訴他自己即將回京的消息。

驛丞知道程亦風是當今太子麵前的紅人,所以跟程亦風有關人都要好好巴結一番。因此就留公孫天成飲茶,又搭訕道:「老先生是要去涼城看程大人麼?這時間可趕得巧了。早去了還見不著呢!如今三百貢士放了榜,程大人也該出貢院回府了吧。」

公孫天成知道今年有恩科,卻不知程亦風做主考,奇道:「怎麼?今年不是禮部趙大人主考?」

驛丞道:「趙大人?別提啦!試題泄露,趙大人脫不了乾係,已經被拘禁了。趙大人那一班考官全都在貢院就地拘禁,等著大比結束審查此案呢。」

公孫天成驚了驚,少不得向驛丞打聽經過。而驛丞畢竟未曾親見,有添油加醋的,也有語焉不詳的。公孫天成邊聽邊想:莫非今年要應了那「多事之秋」的俗語?也不知京畿地方的新政搞得如何了?覷了個機會,他就轉換話題,向驛丞詢問新政。

驛丞道:「我們這裡還不屬於新政範圍。不過聽說京城寺廟道觀都乖乖納稅,真是大快人心。我們這裡有一座菩提寺,富得流油,僧人又凶惡。等稅吏到他們門口時,看他們還怎麼威風!」

「不要高興得太早!」旁邊的書記官插嘴道,「菩提寺的和尚都身懷武功。現在已經如此凶惡,就算他們不把朝廷的稅吏打出門,將來他們為了補足稅金的部分,化起緣來還不更加獅子大開口麼?」

驛丞道:「這也是一慮。其實這種跟強盜窩沒什麼兩樣的寺院,朝廷應該直接取締,那就天下太平了。」

純是出於好奇,公孫天成問:「菩提寺這樣囂張,難道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們?」

「別提了!」那書記官道,「這菩提寺的住持說自己師承達摩門。當年太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曾經受過達摩門的恩惠,將整座臥佛山都封給了達摩門,所以他們雖然是出家人,但卻好像諸侯一般。菩提寺既然和達摩門一脈相承,當然也就成了一方土霸王了。」

原來如此,公孫天成想,一方還有一方的難處,待新政施行至此,須得好好整頓江湖裡的歪風邪氣才行。

不想再多耽擱時間,他起身和驛站的各位告別。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便有十多個和尚堵住了門口。為首個一個老僧長眉垂肩,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聽到幾位施主談論達摩門。貧僧正是達摩門的主持,法號慧慈,不知有何誤會麼?」

驛丞和書記官互望了一眼,達摩門怎麼會突然到了這裡?他們深悔多言:「是,是誤會……是我們道聽途說……」

「阿彌陀佛,」慧慈道,「這對於施主們或許隻是茶餘飯後談資,但是對我們達摩門卻是奇恥大辱——我達摩門乃是江湖名門正派,何時有一個『一脈相承』的菩提寺?他們打著我達摩門的旗號魚肉鄉裡,著實可惡。請問施主這菩提寺坐落何處?貧僧這就去探個究竟。」

驛丞可不想卷入江湖仇殺,猶豫著不肯說。慧慈便又道:「施主不用擔心,如今的綠林不同於往日,國難當頭之時,武林群雄都決定要支持朝廷抗擊樾寇。所以我等今後都會盡量按照朝廷的規矩辦事——這菩提寺的主持,倘若的確罪大惡極,貧僧一定將他擒下,然後叫給縣衙審判。施主們不必擔心招惹麻煩。」

還有這麼新鮮的事?驛丞和書記官就算沒有見到從前的江湖紛爭,也聽過不少的俠義評書,江湖中人向來不服天威,怎麼會按朝廷的規矩辦事?公孫天成卻心思�

��捷些,立刻就和新任武林盟主聯係起來,插嘴問道:「請問,這是袁盟主的意思麼?」

慧慈看了他一眼:「這位施主看來並非江湖中人,也知道袁盟主?」

「老朽沿運河一路北上,聽說了不少袁盟主的事跡。」公孫天成道,「聽說他是來自馘國的少年英雄?不知他打算如何領導各路英雄協助朝廷呢?」

「袁盟主不僅是馘國的少年英雄,他還是馘國景康皇帝的弟弟。」慧慈道,「他已經歷過亡國之痛,決不希望出國步了馘國的後塵。江湖和朝廷不應該各自為戰,應該聯合起來,才能揚長避短。袁盟主說得很有道理,所以中原群雄決心要結束四分五裂的狀態,一同協助朝廷抗擊樾寇。」

原來是景康侯的弟弟,那麼看來並非玉旈雲的細作了。天潢貴胄,說辭也是一套比一套動聽。公孫天成想著,又道:「綠林豪傑願意效忠朝廷自然是好事,但不知道朝廷是否願意接納江湖人士呢?」

「施主考慮得倒是十分周到。」慧慈道,「不過這一點袁盟主也已經計算到了——他自己將會入朝為官——」仿佛是怕公孫天成不相信,慧慈又接著解釋道:「袁盟主參加了今年的恩科,之前我等都接到飛鴿傳書,他已經高中會元。相信殿試之上,他就算不中狀元也是榜眼、探花之才。太子殿下推行新法,袁盟主的主張應該也會被太子殿下采納。各路英豪現在就是去京城等候袁盟主差遣呢。」

公孫天成心中一凜:看來這個袁哲霖對於恩科桂冠覬覦已久。偷題也許是個辦法,可是科考之時既封名,又謄抄,哪怕賄賂考官,想要一舉高中也決非易事。何況考題泄露的事還被查了出來,程亦風既任主考,顯然是臨場換了題。袁哲霖竟然還能高中會元,實在匪夷所思。

也不知殿試的結果會如何,公孫天成想,還是及早趕回京城為上!他因和驛站的各位告別,趕回船上,讓水手們即刻起錨。

船行到那天夜裡,聽到兩岸傳來嘈雜的打殺之聲。眾人從水麵上望過去,隻見火把攢動,刀鋒劍刃都閃著紅光。「像是江湖仇殺!」西瑤水手們道,升起帆來,又轉舵把船移到水中央,遠離是非之地。

莫非是達摩門在找菩提寺的麻煩麼?公孫天成眺望著那一團混亂:什麼從此聯合起來一同抗樾,又什麼按照朝廷規矩辦事,真正做起來豈有那麼容易的?這個馘國的小王爺不管葫蘆裡賣的什麼要,卻是高估了這些江湖草莽!

正打算回到艙內去繼續讀書,卻冷不防「砰砰」兩聲,兩道黑影一起落在他麵前的甲板之上。驚詫之餘,他借著船頭的燈火一看,其中一條黑影正是漕幫幫主嚴八姐,而另外一個中年的勁裝男子卻十分陌生。

嚴八姐手持大刀,那個男子則是抱著長劍,腳才站穩,他們就各自進招,爭鬥了起來。西瑤水手們被驚動了,紛紛嗬斥這兩個不速之客,公孫天成則既怕傷及無辜,又怕毀壞船隻,令火炮沉沒,所以也著急地高呼道:「兩位英雄,有什麼恩怨不能好好說,非要兵戈相向?老朽的船上……」

「你船上的貨物再名貴,還比得上國家的安危麼?」那勁裝漢子道,「若有損失,稍侯我們東海派自然賠給你,不過今日不除掉這個通敵叛國的匪類,恐怕貽害無窮!」邊說著,舞出劍花萬朵,幾乎將嚴八姐籠罩其中。

嚴八姐似乎是受了傷,招架得有些吃力。但還是邊還招,邊罵道:「薑廣軒,姓袁的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藥?你要如此汙蔑於我?」

東海派掌門薑廣軒道:「嚴八姐,我薑某人過去敬重你是條漢子,從沒想過你會做賣國求榮之事——更沒有想到你敢做不敢當。夔州渡是官府和你的人馬在把守,但玉旈雲竟然還是毫發無損地到了西瑤,如今還大搖大擺地坐著西瑤的船出海北歸——你敢說不是你放她過天江的?」

嚴八姐橫劈一刀,盪薑廣軒的長劍:「我已說過多次,白虹峽上住著一位神秘老者,是他……」

「神秘老者?」薑廣軒冷笑,「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見過?你怎麼不說是太上老君觀音菩薩駕著雲彩把玉旈雲帶過天江去的?休要狡辯,快快束手就擒!」

雙方如此罵著,又鬥了幾十招。公孫天成且看,且在心中飛快地分析:袁哲霖當上了武林盟主,嚴八姐一直反對他,這麼巧就被「查出」通敵叛國,看來袁哲霖是在鏟除異己啊!本來自己決不該趟著渾水,但是袁哲霖對恩科誌在必得,事情就不僅僅是江湖的爭權奪利了。他須得查個明白才好!

隻是,兩大高手相爭,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能做什麼?就算西瑤水手都是水師出身也絕對不是薑廣軒和嚴八姐的對手。怎麼辦?突然想起武德帝除了贈送火炮之外,還又一隻精巧的火槍是給竣熙的禮物。他雖然從沒有用過,但是已經從《鑄造秘要》的圖紙上仔細研究過火槍的構造,知道此物威利甚大,雖然遠距離時可能失準,裝彈又耗時,有很大的弊端,但是距離如此之近,應該可以一發命中。

想著,他轉身飛跑回艙中,拿了火槍又裝上一枚鉛彈,再出到甲板時,就瞄準薑廣軒的月匈膛扣動扳機。

「砰」地一響,震耳欲聾。薑廣軒正飛身向嚴八姐撲下,所以公孫天成的瞄準未免有所偏差。但是鉛彈依然穿透了他的肩胛。傷口的大小還是其次,主要沖擊力極大,薑廣軒連叫都還沒叫出口,就已經「撲通」落入水中。

甲板上的其他人都呆住了。

「還不快搖櫓!」公孫天成道,「光靠風力怎麼夠?快點離開這裡!」

「是!」西瑤水手這才各自回歸崗位。

嚴八姐怔了片刻,抱拳對公孫天成道:「先生救了嚴某的性命,他日一定報答!現在嚴某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等等!」公孫天成攔住他,「幫主哪裡去?岸上的那些人也是要害你的吧?你就這樣去了,豈不是自投羅網?」

「先生放心,我不是去和那些人硬碰,」嚴八姐道,「我要留著性命去殺了袁哲霖這個心懷不軌的家夥——」

「啊?」公孫天成驚道,「老朽聽說那個袁盟主現在恩科高中會元,接下來的殿試不論成績如何都必然成為朝廷命官。你這樣刺殺他,豈不是要惹上官非?」

「如果能除掉此人,就算我沒了性命也無妨。」嚴八姐道,「上次跟先生分別之後,我聯絡了一些江湖朋友,原來當初神農山莊之中還是有不少人反對袁哲霖當盟主。隻是看到四方盟主都贊同,他們就沒敢出聲。本來我想和他們一起查清楚袁哲霖的陰謀,不想這些人一個接一個都出了事,顯見著就是姓袁的在搞鬼。現在我也管不了真憑實據了,總之除掉他是安寧!」

隻怕沒有那麼容易,公孫天成想,再說袁哲霖這樣神通廣大,誰知道他背後還有沒有其他人?萬一他隻不過是一個大陰謀的其中一環,殺了他隻是斬斷了線索而已。如此想著,就道:「嚴幫主請聽老朽一言——大丈夫要死得其所。如果袁哲霖真的是個奸險小人,你這樣不明不白地殺了他,自己被人誤會不說,也不能讓其他的綠林豪傑從他的陰謀裡掙脫出來,豈不是很不值得?倒不如你到涼城去揭發他,讓朝廷徹查此事,揭穿背後的陰謀。」

「我一屆草莽,怎麼能到朝廷去揭發他?」嚴八姐道,「況且,袁哲霖這個人我實在捉扌莫不透,我找不到他什麼真憑實據,又怎麼揭發呢?」

公孫天成行事謹慎,並不輕易透露自己的身份,隻道:「涼城好歹是天子腳下,朝廷不會輕易讓人利用——還有——」他突然想起:「虎威鏢局的崔抱月催女俠就在京城。她怎麼說也是半個江湖人士,一向又嫉惡如仇,和朝廷中的官員多有來往。你去找她,或許會有辦法。無論怎樣,總比在這裡枉送性命的好!」

嚴八姐冷靜地想想,如何不是這樣的道理?他早聽說江湖中人都想拉攏崔抱月,但是崔抱月一心操練民兵,誰這賬也不買,這個巾幗英雄應該值得信賴。他就答應了下來,又向公孫天成道謝。

公孫天成道:「嚴幫主上次幫老朽拉纖,老朽今日也幫你一個忙,禮尚往來。幫主不棄,可否將當日別後的事情跟老朽說說,也好度此長夜?」

嚴八姐並不知對方是想套自己的話,即一五一十地講了經歷——無非是他突然被指叛國,漕幫被迫解散,他又被人追殺到此。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公孫天成安排他住在上層的船艙裡,就避免見到火炮等物。又行沒幾日,就來到了涼城碼頭。

「嚴幫主現在就在城外碼頭等著。」公孫天成對程亦風道,「他的話雖然不可盡信,但畢竟指出狀元郎許多可疑之處。大人還要支持狀元郎的提議嗎?」

程亦風緊鎖著眉頭:哲霖的確買過試題,但是後來的新試題他絕對沒有可能看過。他高中會元的卷子是臧天任批的,殿試狀元是竣熙親點的。風雷社的士子也都贊他學士非凡文武雙全。他會陰謀?什麼陰謀?

「大人如果不信,明天自可以去碼頭見嚴幫主,自己問問詳情。」公孫天成道,「或者讓狀元郎去跟他對峙也無不可——畢竟太子殿下在場,要玩狡辯抵賴殺人滅口的花樣也沒那麼容易。」

「可是萬一……」程亦風沉吟著,「萬一有什麼人對太子不利……」

「狀元郎手裡還沒有任何的實權。」公孫天成道,「明天要帶多少兵馬去保護太子,大人可以決定。」

「保護太子那應該是禁軍的責之範圍。」程亦風道,「我兵部管轄不到……」

「大人還搞什麼新法,自己倒迂腐起來!」公孫天成道,「京師附近駐防的部隊聽說運來的火炮,就不能一起來演習順便見識一下?雖然水師大部隊並不在此,少說運河涼城碼頭也駐紮了一百多人吧?還有崔抱月女俠,她的民兵還在京畿附近,時有操練,養兵千日,用在一時,明天正好也可以拉到碼頭上來——總之,要看看狀元郎他到底玩的什麼花樣!」

「那……也隻有如此了。」程亦風道,又想:為什麼每次要做一點實事的時候總會鬧出這些陰謀詭計來?之前隻妖道胡喆,這次又不曉得誰是誰非。那次符雅幫了大忙,這一回呢?唉……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是忙到死……不過大家放心,我不會棄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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