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第 13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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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嘴四的故事說到這裡,戛然而止。邱震霆瞪著眼睛:「那後來呢?見到魔教的人了?」

「沒有。」大嘴四道, 「我們三個怕被他們發現, 本想遠遠跟著, 誰知秦山上的樹林像迷魂陣似的, 我們聽他們腳步去遠了,站起來一看,就連影子也難找, 四下裡轉了半天,連根毛也沒有。隻好下山去。你知道第二天怎樣——嘿!第二天, 那個鐵劍門的肖掌門就不見了!他的徒弟四處找他, 怎麼也找不到,本來想發動大家一起去搜尋,但端木平就說, 現在進京去阻止袁哲霖作亂才是第一要務,肖掌門武功高強, 應該不會出事。那些『倒袁軍』除了鐵劍門的, 都同意。於是鐵劍門的人就留下來繼續找他們的掌門,端木平則率領眾人上京去了。我們三個想來想去, 要不就是他們那天夜裡又遇到了什麼魔教高手,把姓肖的殺了, 卻放過了端木平;要不, 就是端木平謊話連篇,跟姓肖的沒有半句真話。」

大嘴四說得口乾舌燥了,端起一杯酒來潤潤喉。猴老三就在一邊冷笑道:「看, 明明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你說書似的說了那麼一大通,渴死你活該!也不知你這人究竟是怎麼搞的,剛才已經跟玄衣師太他們說了一遍了,現在又說一回,也不嫌累!」

大嘴四笑道:「不說一大通,怎麼說得清楚?不說清楚,怎麼能讓大家看清端木平的嘴臉——話說我們心裡很是懷疑,暗想,嚴幫主心裡隻有為民除害這一個念頭,怎麼會在這種緊要關頭跑到秦山上?既撞到了當日從他手裡救走玉旈雲的人,以他那性子,肯定沖上去跟人拚命,豈有莫名其妙跟人學功夫的道理?我們就悄悄又回了秦山上來。這次又看到神農山莊的兩個弟子,還帶著他們那勞什子的毒煙。我們憋氣一路跟著,來到了一座山洞前。那裡有座墳,大石頭上刻著『華重翦』三個字。神農山莊的弟子鬼鬼祟祟的,我聽他們議論,好像是端木平告訴他們,天下間膽敢把翦重華的名字的倒過來寫的,也隻有魔教的餘孽闋遙山。這裡住的應該是闋遙山的後人。」

「翦重華?」邱震霆道,「這又是誰?」

「呔!」山羊胡子蒼翼已經帶著洗乾淨眼睛的白翎回來了,聽到邱震霆的話就怒喝道,「誰敢直呼翦大王的名字?」

「什麼翦大王翦小王?」邱震霆方才敗在他的手上滿肚子怒氣還沒處發,正好就吼了出來,「老子就是不認識他,怎麼了?你還殺了老子不成?」

「要殺你還不容易麼?」蒼翼道,「哼,不過咱們既然是翦大王的傳人,就要遵循他老人家的教導,不會濫殺無辜的!就好像這次我們來到中原打聽闋前輩的下落,也不曾害過一條無關的人命。」

「哼!說的好聽!」邱震霆道,「方才要不是俺的弟兄們出來,你就害了俺和俺二弟了。」

「真是笑話!」蒼翼冷冷道,「要是我有心殺你,還能等到你的弟兄出來麼——三當家、四當家、五當家,你們的這位大哥實在和你們有天壤之別。當初怎麼會和這種人結拜?」

「嗬嗬,蒼大俠的幾位同門不也是個個不同麼?」辣仙姑打圓場道,「要是大家都一模一樣,豈不少了很多樂趣?再說,我們的這位大哥直腸直肚,絕不會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他豈不是比那口蜜腹劍笑裡藏刀的端木平可愛可親得多麼?」

蒼翼和邱震霆同時「哼」一聲,扭頭不看對方,以示鄙夷。

「大哥。」辣仙姑笑道,「其實,你不知翦大俠是何許人,也算情有可原。畢竟,他去世已經幾十年了,江湖上的人也忌諱提起他。不過,他可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英雄好漢。曾經做過武林盟主,後來武林義師抵抗西瑤栗佤族人的侵略,翦大俠被指責指揮不利造成義師傷亡慘重,不得不自盡以謝天下。中原武林從此定下不可一人獨大的規矩,不再選武林盟主,而是分成四方武林,各自有盟主,互相製約。袁哲霖是翦大俠之後第一個當上中原武林盟主的人。」

「可見——」蒼翼冷笑著發表意見,「中原武林沒什麼好人!當然,闋前輩和你們三位當家可以除外。」言下之意,邱震霆和管不著也都是壞人。

此時,白翎也給管不著鬆了綁,又惱火地對白羽音道:「我看你是個姑娘家,本來還覺得有點兒對不住你。早知道你這麼心狠手辣,我就把你從牆上扔下來,摔你個半死!」

白羽音瞟了他一眼:「好沒禮貌的小鬼!我可是楚國的郡主,你算什麼?」

「我是西瑤子民,跟你楚國郡主有什麼關係?」白翎不甘示弱。

「西瑤是我楚國的屬國。」白羽音道,「你就是我的臣子啦,我想用石灰粉撒你,就用石灰粉撒你!」

「你那是老黃歷了!」白翎道,「我西瑤早就不是你楚國的屬國。前不久,你們還派使臣來低聲下氣要求和我們結盟呢!我們不答應,他就用下三濫的手段偷走了火炮和《鑄造秘要》,哼,這也算是□□上國的作為麼?」

「你胡說!」白羽音跳起來。兩個少年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不休。

邱震霆等人卻懶得理會,繼續問大嘴四後來發生了何事。

大嘴四便說下去:「端木平的徒兒朝山洞裡一直放毒煙,就有一支軍隊也要被他們熏死了。他們二人卻不敢停手,嘀嘀咕咕的說話,那意思好像是,端木平隻派他們兩個人在這裡把守,實在太危險了,萬一魔教妖人不怕毒煙,他們豈不是小命不保?」

「難道端木平要在哪裡守株待兔?」管不著奇怪。

「我開始也這樣想,也許他神農山莊既想霸占鏟除疾風堂的功勞,又想獨吞剿滅魔教餘孽的好名聲,就使出放毒這種隻有咱們山賊土匪才乾的事。不過——」大嘴四嘿嘿一笑,「不過這後麵的事,想也想不到——鐵劍門姓肖的突然從那山洞裡出來啦!他一腳一個把端木平的徒兒踢倒了,怒喝道:『端木平呢?』那兩個徒兒嚇得麵無人色:『肖掌門,你不是……』肖羽獰笑道:『我不是死了麼?嘿嘿,你們的好師父假冒為善的本領江湖上無人能及,武功卻還沒有厲害到能殺死我的地步——他到哪裡去了?』兩個徒弟不敢撒謊:『師父……跟各路英雄到涼城去了!』肖羽哈哈大笑:『他倒已經把自己當成是武林盟主了!哼!你們快老實交代,昨天夜裡,你們在這裡拿走了什麼?有沒有找到優曇掌的秘笈?』兩個徒弟連連搖頭:『晚輩實在不知道肖掌門說的是什麼。師父隻叫我二人牢牢守住這裡,監視魔教妖人的行蹤。』肖羽大笑道:『就憑你們兩個?真是笑死人了!端木平說了那樣一個天花亂墜的故事,以為能騙得了我?魔教妖人如果真像他說的那麼厲害,他帶著你們這些草包來搜尋其下落,不是自尋死路麼?哼,我看根本就是嚴八姐無意之中發現了闋遙山生前的隱居之地,得到闋遙山遺留的武功秘籍——你們的師父碰到嚴八姐,看出他學了魔教神功,眼紅異常,就也想要得到秘笈。嚴八姐不肯說,你們的好師父就使卑鄙手段把他害死了。然後他率領你們夜夜上山來尋找闋遙山的故居,是不是?』那兩個神農山莊的弟子腦袋搖得像波浪鼓:『晚輩們真的是什麼也不知道。肖掌門是不是跟家師有什麼誤會?昨天肖掌門突然到來,又突然離去,大家都以為掌門偶遇急事——掌門怎麼會說家師暗算於你?』肖羽笑得咬牙切齒:『是麼?端木平這偽君子,就連跟自己的徒弟也不說實話麼?不對,我差點兒上了你們兩個小兔崽子的當——你們是老奸巨猾教出來的小滑頭,想要騙我?哼!快點老實交代,優曇掌的秘笈在哪裡!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說著,就用劍尖抵住一人的心口,作勢要捅下去。那人嚇得,尿都出來了,忽然聽一個聲音道:『肖掌門,你堂堂一代宗師,如何跟小輩為難?』正是端木平來了!」

「他不是已經走了麼?」邱震霆奇道。

「這才是偽君子的本領嘛!」大嘴四道,「誰知道他找了什麼理由跑回來的?他一直走到肖羽的跟前,道:『肖掌門,我敬重你是一代大俠,才把魔教餘孽的事告訴你。誰知你不想著怎麼為武林除害,倒起了歹念,想搶奪優曇掌秘笈!』肖羽狂笑:『端木平,你不要裝了。你以為我是傻子麼?你想獨吞神鷲門的秘笈——不,你看來是已經獨吞了吧?這地方我裡裡外外都搜遍了,除了鍋碗瓢盆,什麼都沒有。』端木平搖頭道:『肖掌門,分明是你想要秘笈,為何一定要扯上我?即使是昨夜,也是因為你先在我背後出手,我才不得不還擊。』『少廢話!』肖羽道,『你得到了神鷲門的哪一部秘笈,若是現在照抄一份給我,我或者既往不咎。否則,我一定要武林同道麵前揭發你!』端木平嘖嘖而嘆:『肖掌門,你怎麼這麼想不通呢?如果我已經得到了秘笈,我還到這裡來做什麼?不是早該躲在家裡修煉了麼?再說,要是我已經得了秘笈,憑我的修為,三五天便能有小成——那樣的話,我昨天打你一掌,你還能僥幸活到如今?』肖羽牙齒咬得咯咯響:『那你是承認了?你這卑鄙小人!』端木平冷笑:『肖掌門又比在下好到哪裡去?許多事情,本來應該心照不宣。你昨日若是聽了我跟你說的經過,就不多追究,如何會有今日的麻煩?你貪圖神鷲門秘笈,該有此報!』說話的時候,忽然一掌拍向肖羽的月匈口。肖羽大約本來已經受了傷,行動受阻,差點兒就沒避開,踉踉蹌蹌退開幾步,才驚道:『優曇掌!』我們幾個聽到,也好是吃驚,偷偷看,端木平的手掌果然發出綠光來!端木平笑道:『你既然這麼想要得到優曇掌,你就死在優曇掌下好了!』說著,連環進攻——我們也不敢老偷看,隻能聽到呼呼的劈掌之聲,過了沒多久,肖羽一聲慘叫,終於倒斃在端木平的掌下。」

「啊!」邱震霆不由驚呼了一聲。白羽音也愕然道:「好家夥!我平時看端木平好像貢院裡的孔夫子像一般,沒想到這麼心狠手辣!」

大嘴四道:「端木平的兩個徒弟大概也是看傻了眼,好半天才道:『師父,您剛才使的……真的……真的是……魔教的優曇掌?』『胡說八道!』端木平道,『你們平時練功都是怎麼練的?連本門的藥師蓮花掌也不認識了麼?』兩個徒兒小心翼翼:『招式上弟子們的確認得,不過,從來沒有見過藥師蓮花掌發功的時候掌心有綠光……』端木平擦擦手:『那是因為你們功力不夠。練到為師這種火候,自然就會看到了。瞧——』他說著,忽然『啪啪』拍出兩掌,他兩個徒弟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氣絕身亡!」

「這人……未免也……太狠毒了吧!」管不著咂舌,「那他真的得到了優曇掌秘笈了?」

「應該沒有——或者他貪心不足,還想要找別的秘笈。」大嘴四道,「他殺了徒弟之後,也走到那山洞裡,好一會兒才出來,看神色十分失望,大概是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我們三個知道不是他的對手,連大氣也不敢出。待他走遠了之後,才繞道下山。我們想,嚴幫主八成也是遭了他的毒手,就四處查探線索,但是始終什麼也沒有找到。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了。我們知道不能再多耽擱,這才日夜兼程趕回京來——今日我們到達之後的事,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吧?」

「俺們聽程大人說了。」邱震霆道,「你們是因為懷疑端木平,所以才潛伏在東宮偏殿的屋頂上——哼,多半他已經知道你們的意圖,所以乾脆賊喊捉賊,給你扣上刺殺皇後的罪名。現在狗皇帝那麼相信他,你們幾個真是水洗也不清了!他娘的!這狗賊接近皇帝又是為了什麼?」

「他想要的好處,可能很多。」辣仙姑道,「不過其中有一個我們大概猜出來了——他可能會想皇上賜他『天下第一醫館』的封號。」

「這玩意兒有什麼用?」邱震霆驚道,「能吃?還是能喝?」

「大哥有所不知。」辣仙姑道,「偽君子都是死要麵子的。我們打聽到,神農山莊和鄭國的百草門原來同出一支,後來卻因為一本《百草秘笈》決裂了,大家就爭奪起『醫術天下第一』來。那百草門的傳人到了樾國,給玉旈雲的親信石夢泉看過病,玉旈雲許諾要封百草門『天下第一醫館』。端木平怎麼肯在這事上輸給人家?等著看吧,雖然現在皇上已經賞了他禦筆匾額,他一定還會向皇上拐彎抹角求『天下第一醫館』的封號!」

「說起百草門來,還有一件好玩的事兒呢!」大嘴四道,「聽說端木平的女兒和百草門的傳人林樞青梅竹馬,被端木平棒打鴛鴦。他女兒離家出走,就是要去找情郎的!嘿嘿,我看端木平將來怎麼辦!」

「誰有心思理會那個!」邱震霆道,「端木平這般卑鄙,他要去害狗皇帝,俺倒懶得管了。這種皇帝,早死早好。不過,嚴幫主的生死咱們都還不知道,一定要查出來——如果端木平真是凶手,咱一定要給嚴幫主報仇!」

「咳咳!」蒼翼清了清嗓子,「經過也交代完了,休息也休息夠了,報仇的事可以稍後再說。既然端木平可能是殺死嚴八姐的凶手,而嚴八姐又有可能知道闋前輩的下落,我們四人現在就進宮去找端木平。你們幾位要是不想一起來,就留在這裡喝酒好了。」

「誰說俺不去了?」邱震霆道,「哼,你也不要得意!你們把涼城府鬧了個人仰馬翻,現在大家都以為是疾風堂的餘孽意圖造反。京畿守備部隊和禁軍全都出動了。任你武功再怎麼高強,幾千人朝你一齊放箭,也要變成馬蜂窩!」

「哼!有什麼了不起!」蒼翼道,「楚國人一向就喜歡以多欺少。朝廷是這樣,武林也是這樣。當初要不是這麼多人一齊逼迫翦大王,他又何至於自盡?闋前輩又何至於被迫隱居六十年?什麼守備軍,禁軍——哼,就不信這群草包能擋得住我抓端木平問話!」

「師弟!」老尼姑玄衣道,「你不要意氣用事。我們來的時候太後囑咐過,不要惹是生非。尤其不要和朝廷裡的人牽扯上。如今卻要闖進皇宮去,還要和禁軍交手,萬一有什麼意外,我們回去要如何交代?」

「師妹,你們出家人就是膽小!」蒼翼道,「皇宮裡又沒人認識咱們,就算惹了麻煩,又有什麼關係?難道要在外頭等到端木平出宮來麼?現在涼城府大牢也劫了,夷館也闖了,刑部大牢也成了這樣,明天涼城就會四處通緝咱們,還差闖一遭皇宮麼?」

「阿彌陀佛!」玄衣道,「所以你到涼城以來的一切所作所為,貧尼無一贊成。」

「不贊成你又跟著一起做?」蒼翼道,「嘿嘿,莫非你終於承認我是你師兄,你要聽我的話麼?」

「放屁!」玄衣罵道,「貧尼跟著你劫獄,無非是因為朱卉和白翎都贊成你說的話。我四人同出一門,自然要眾人一心。再說,若是你們闖了禍,至少貧尼還可以收拾殘局。」

「別說好聽話啦!」蒼翼道,「朱卉是我師妹,白翎是我師侄,自然聽我的話——你是我師妹,也要聽我話!」

「蒼翼,你不要得寸進尺!」玄衣怒叱。

轉眼間,這兩個一把年紀的高手便像小孩子一般爭得麵紅耳赤起來。殺鹿幫的人不知其中原委,個個目瞪口呆。而朱卉和白翎兩個雖然對此司空見慣,卻也感到尷尬萬分——按照邱震霆的說法,既然涼城守備部隊已經出動,此刻別說是夜闖皇宮,就算繼續呆在刑部大牢裡,也有危險,玄衣和蒼翼竟然在此節骨眼兒又為了長幼之序爭吵起來,真叫人哭笑不得。

「餵!」白羽音拍桌子大叫,「你們兩個害臊不害臊?在小輩麵前無理取鬧!還要不要去找端木平的晦氣?要的話就都閉嘴,乖乖地聽本郡主說!」

她尖聲尖氣的這一喝還真有效,蒼翼和玄衣都愣了愣,同聲問道:「小丫頭,你說什麼?」問過之後,兩人又互相瞪了一眼,表示不屑於對方「異口同聲」。

白羽音挑了挑眉毛:「本郡主自小就出入皇宮,平時無聊起來,最喜歡打聽張長李短,什麼長公主偷漢子,皇太妃養男寵,這些事情我都曉得。所以,潛入皇宮卻神不知鬼不覺,是本郡主的拿手好戲——三當家、四當家、五當家,你們本領這麼高強,潛伏在東宮偏殿屋頂上的時候,難道沒有發現我嗎?」

猴老三等人其實一心追蹤端木平,並沒有發現白羽音。但此時若否認,等於說自己本領不夠。大嘴四即率先道:「我們的確早就看到郡主了。隻不過懶得管你就是了。」

白羽音不理會他是否撒謊,得意道:「反正,你們想要潛入宮中,又不驚動禁軍,本郡主自有法子。你們要不要去呢?」

「你有什麼法子?」白翎最沉不住氣。

「你先叫我兩聲郡主娘娘,我再告訴你。」白羽音斜睨著他。

「別鬧了!」朱卉道,「這都什麼光景了——」

「正是!都什麼光景了!」辣仙姑打斷她的話,「其實要我說,端木平又不可能一輩子住在皇宮裡。既然他得到了皇上的封賞,應該會等不及要回神農山莊去建牌坊炫耀他的功績。所以,這幾天之內必然會離開京城。四位何必急在一時,不如先出城去避一避風頭,然後埋伏在南下的路上等著端木平,豈不便宜?」

蒼翼等四人看著她,覺得這個提議倒也不錯。

「這怎麼行!」白羽音急道,「幾天的時間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數?再說,現在皇後中了毒,端木平要幫她治病,哪兒有那麼快就出宮來?你們幾個人哪,打打殺殺的本領還說得過去,講起計謀來,那可就差得遠了!再說,皇宮這地方的計謀更加千回百轉,就像挖了十條地道的兔子窩,讓你猜也猜不透。隻有我這種自小出入宮廷的人才能遊刃有餘——我告訴你們吧,要混進宮去,最便捷的路徑就是浣衣局,那裡看守的人少,奴才們白天洗衣服辛苦,夜裡睡得像豬一樣死。最好的是,那裡主子、奴才的衣服都有,想假扮成什麼就假扮成什麼,接著就可以大搖大擺進宮去啦——我還在那兒的井欄下藏了好多不同的月要牌,遇到盤查的都不怕……」

她越說越得意,卻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中了辣仙姑的激將法了。好像咬了舌頭似的,張嘴愣住:「你……你……」瞪著辣仙姑,連罵人的話也想不出來。

辣仙姑嘻嘻一笑:「真是不聽不知道,原來郡主這樣聰明,難怪早就看穿了皇宮的醜陋,連太子妃也不想當。多謝郡主賜教,草民們這就進宮去尋端木平的晦氣。郡主還是乖乖地回家去,找個商人嫁了吧。」

聽她引用元酆帝的話,白羽音更加火冒三丈,跺腳道:「你——你欺人太甚——」然而,後麵的話還沒罵完,隻覺得後頸一疼,已經失去了知覺。

她並沒有昏睡太久,醒來的時候,桌上的蠟燭還沒有燃盡,而牆角的兵丁們也依然動彈不得。此地不宜久留!她深知這個道理,即一骨碌爬了起來,飛速跑出刑部大牢去。所幸,程亦風所部署的守備軍還沒有來到這裡。

一群過河拆橋的混帳!她咬牙切齒。以為從她口中騙到了進宮的捷徑就勝利了?白羽音可不是好欺負的!她現在就去禁軍那裡告發這群江湖匹夫,再去向端木平通風報信——不讓殺鹿幫的人和蒼翼一行死無全屍,難消她心頭之恨!

這樣想著,就從後麵的馬廄裡揀了一匹好馬,揚鞭朝皇宮的方向而去。

既然是來「告密」的,她就不走浣衣局,直接到平日親貴女眷出入的貞睿門前。明顯可以看出,禁軍已經加強了守備,把守的人數比平時多了一倍。不過,奇怪的時,另一輛馬車也在貞睿門前停了下來——還有什麼人深更半夜進宮的?

白羽音跳下了馬。那輛馬車上的人也走了下來,原來是符雅和白赫德。一個太監火急火燎地領著他二人去要禁軍通行。

白羽音訝異地招呼:「符小姐,白神父,你們怎麼這時候進宮來?」

符雅的臉色像石灰一樣蒼白駭人,眼中溢出不知是驚慌還是恐懼的神情。白赫德一向慈祥的臉上也滿是悲哀。「咦,郡主莫非也聽到了消息?」那領路的太監道,「蓼汀苑失火,鳳凰兒小姐被燒傷了……眼看……眼看就要不行了!」

「什麼?」白羽音不知自己是該驚訝還是該歡喜——鳳凰兒這個笨女人,這個運氣好的女人,竟然被燒死了?

太監早已哭得兩眼紅腫,這時候又拿袖子去擦眼睛,使人不禁擔心他會瞎掉。「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情,太子殿下和鳳凰兒小姐吵了幾句嘴,然後鳳凰兒小姐就回蓼汀苑啦。她說要一個人在房裡給皇後娘娘祈福。後來不知怎麼的,房裡蠟燭翻倒,就燒了起來。」太監聲音哽咽,「最近也真不知是什麼邪魔在作祟,一隻小小的蠟燭也能……嗐!鳳凰兒小姐被救出來的時候,燒得麵目全非。端木大夫雖然全力救治,不過……不過他說現在也隻能盡人事聽天命。鳳凰兒小姐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事,她說要見白神父……所以奴才就……」

「這位公公,別再耽擱了。」白赫德道,「趕緊去見鳳凰兒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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