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5 章 第 22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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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他每日借口應酬,不再回府吃飯——在家中甚至連茶也不敢隨便喝。身邊的人更是一個都不敢相信,除了幾個已追隨他十年的親兵。然而,被自己的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樣恥辱的事情,他亦不好和人說,便深深藏在心中,隻讓這些人好生監視郭廷軒出入的寺廟、善堂、店鋪等處,美其名曰「怕人蒙蔽夫人」。那些人也不多問,各自施展本領,慢慢查到了許多蛛絲馬跡,都指向復國之心不死的復興會。

岑遠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出大概:郭廷軒應該就是為了光復故國才接近自己的。具體他們打算如何造反,雖然查不出來,但是擁立廢帝的兒子是他們的目標,那麼除掉西疆現在掌握軍政大權的人就是必由之路了。由此看來,岑廣忽然病重,倒不一定是曹非攻那小子搞的鬼!平北公府中那麼多郭廷軒安排的丫鬟仆婦,哪一個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置人於死地——無妄既然是郭廷軒引薦,多半也不是什麼慈悲為懷的大師。讓他去給岑廣看診,怕是加速岑廣的死亡!

如今再回想起郭廷軒說的那些話,莫不是要挑撥他和曹非攻的關係麼?讓岑廣臥床不起,讓他的兩位繼承人鬥個你死我活,反賊就有了可乘之機!那麼,曹非攻覬覦他的位子,岑廣已經要立曹非攻為後嗣,這莫非是假的?但也有可能是真的吧?

一瞬間,他感到自己被謊言包圍,腹背受敵。但是再一想,去糾結那些有什麼意義?要在亂局中求生,就得好好利用這亂局——叔父岑廣,反正看自己不順眼也很久了;表弟曹非攻,即便是個忠直之人,始終也不是自己這一邊的。復興會既然希望岑廣死,且要將這一切推給曹非攻,就讓他們去操勞吧!等岑廣和曹非攻都不在了,西疆自然是他的天下。岑家軍服也好,不服也罷,都要聽命於他。,屆時,他號令大軍剿滅反賊——郭廷軒,這個女人,死不足惜!

定下如此決心,他的行動從容了許多。除了交代李忠敬等親信替自己招兵買馬,其餘時間如常的出入衙門處理公務,時不時買些首飾送給郭廷軒,至於她幾時拿去變賣,則毫不關心。這樣,沒有多過少日子,不速之客玉旒雲來到了依闕關——

他知道石夢泉已經回到了瑞津,知道攬江鎮海那邊進入了膠著狀態,因而猜測下一步可能要聲東擊西。不過,看到玉旒雲,他瞬間明白,這還不是聲東擊西,隻怕是遍地開花,玉旒雲必定是來借岑家軍渡河的!這簡直就老天給他的機會!他一定要繼承岑家軍,要攻下楚國!

然而,玉旒雲對他是什麼印象,他心中也清楚得很。他又何曾對這個少年得誌得狠毒丫頭有過一絲好感?若不是她,他也不至於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如今想要去她那裡分一杯羹,談何容易!

果然,玉旒雲隻是跟他說「打獵」。而且逗留僅一日,就奔赴郢城。他急忙讓李忠敬派人密切注意對方的動靜。

「內親王看起來……身子不太好呀!」郭廷軒道,「聽說她幾次重病,凶險異常。前不久又在東海受了重傷?」

「那又如何?」岑遠假裝隨口一問。

「王爺千金之軀,在哪裡病倒,就是哪裡的責任。」郭廷軒道,「妾身想,之前東海三省的地方官天天都在擔心自己的烏紗和腦袋。相公你可要時時留心,別讓王爺在咱們這裡出岔子——不,依妾身之見,未雨綢繆,先把靈芝、人參之類的搜羅一些,西疆名醫都招攬過來——跟無妄大師也打個招呼,隨時待命……要不,先讓無妄大師給王爺瞧一瞧,有病治病沒病養生也是好的。」

讓無妄給玉旒雲調理身體,岑遠想,這才是郭廷軒要說的重點吧?就是復興會想要在這裡殺死攻破郢城的敵國將領——樾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議政內親王!若此事能成,天下馘國遺民都會人心振奮,復國便有望了。

豈能讓你們得逞!他瞥了一言郭廷軒的側影,想象她穿上宮中華服的模樣——就讓她穿著那華服進棺材吧!不過,想深一層,玉旒雲如命喪於此也不是壞事。反賊叛亂,平北公無力領兵,若是玉旒雲振臂一呼,岑家軍自然願意追隨她多過願意追隨岑遠。倘連玉旒雲也死了,諾大的西疆,可以臨危授命的將領豈不隻剩岑遠一人?連接下來南征的功勞,也不僅僅是分一杯羹那麼少,而是統統屬於他一人!

想到這裡,心潮澎湃,幾乎開始翹首盼望玉旒雲遇刺的消息——不管是在郢城,還是在依闕通往郢城狂風暴雪的路上,復興會快點行動吧!

復興會當然行動了,有幾次失敗的試探,以及後來差一點就成功的鬆針峽襲擊。隻是,這些消息還沒有傳回依闕,岑遠就得到了另一個訊息——據鐵山寺神僧無念預測,西疆即將發生隕星雨。

「無妄大師說了,他師兄的預測向來很準。」郭廷軒道,「這隕星雨是大災之兆,妾身聽說史上許多奸邪之輩都趁著災異謀朝篡位。妾身擔心郢城的情況,要不,咱們回郢城一趟吧!」

這意味著復興會準備在隕星雨之夜下手麼?岑遠不動聲色:「我亦擔心曹非攻那小子去內親王麵前胡說八道。就聽娘子的安排吧。」

於是,他帶著親信和私兵,冒著風雪回到郢城。方抵達即聽到郢城縣衙發生慘案,曹非攻死於非命。這全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據張晟等探子打聽,曹非攻想汙蔑大人是復興會的同黨。」李忠敬匯報道,「他四處散播消息,說大人您和馘國遺民走得近,還娶了前朝貴妃。他便找了些人假扮刺客,刺殺內親王,今日更從府中搜出了前朝玉璽,親自拿著去郢城府,在眾目睽睽之下展示出來。隻怕下一步就要再找出幾個人證來,說玉璽是您幫復興會藏匿的——隻是沒想到,真的復興會反賊殺到,姓曹的丟了性命。」

那他也算是活該了!岑遠想,又問:「內親王如何?」

李忠敬匯報了玉旒雲數次遇險之事:「隻因護衛武功高強,王爺隻受了些輕傷而已。方才出城往岑家軍大營去了。」

可惡!岑遠心中暗罵,這死丫頭不是一般的狡猾!他也命人立刻送他去大營。

「相公,你不先去見老爺嗎?」郭廷軒在後麵喊。他卻充耳不聞——你們若是在今夜向叔父下手,我才更要去接管岑家軍!

這一路風馳電掣,但還是來遲了一步。隕星雨落,在漫天幻彩之下,他看到玉旒雲因為操練而潮紅的�

�頰,以及經年不變的淩厲眼神。他內心妒火熊熊燃燒。不過,再細看,隻不過十天未見,玉旒雲似乎又消瘦了些,頸間還可以見到遇刺時留下的傷痕。復興會能下毒害岑廣,絕不會不會放過玉旒雲——無妄應該已經給她看過病了吧?

他所料不差。玉旒雲果然病倒了,凶險異常。讓他有了談買賣的契機。談得似乎還相當的順利——也許此刻玉旒雲別無選擇,他想,她已經病得半條命都沒有了,病急亂投醫要去鐵山寺治病了——那豈不是將自己送入龍潭虎穴?多半有去無回!那可再好不過!屆時,岑家軍不服也得服,因為他岑遠成了唯一可以領軍平亂的人!

所以,他不著急。他知道玉旒雲對岑家軍有所布署,知道他們也把他當成傻瓜在敷衍。但是他不拆穿,而是他順著他們,陪著一起做戲,隻等屬於他的機會。

至於復興會那邊,他也一直留心提防著。隻是畢竟敵人在暗處,他身邊得力的手下也不多,故而除了知道郭廷軒繼續拿家裡的東西去變賣,並沒有其他的進展。他推測,遺老遺少中有不少假裝歸順的,比如徐鬆濤父子。從他們去鼎興門口鬧事即可看出,他們計劃在郢城也製造一場好像楚國涼城那樣的擠兌風波。

鬧吧!事情鬧得越大,才顯得他日後平亂的功勞越大!

不過,也就在林飛卿、徐億堯大鬧鼎興的那一天晚上,岑遠回到府中,見老管家麵色怪異,即詢問緣故。管家在岑家做了一輩子,跟著岑廣夫人王氏從京城來到西疆的,是個忠心耿耿的人物。猶豫再三才說:郭廷軒將一個小廝杖斃了。

郭廷軒再做出什麼心狠手辣的事情,岑遠都不會驚訝了。隻不過,家中杖斃下人,不同於宮中打死個太監宮女,還是不合王法的。郭廷軒為了復國大業小心翼翼,怎麼會做出這等莽撞之舉?「少夫人為何震怒?」他問。

「他偷了府裡的東西去賣。」管家回答。

這又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了?岑遠想,難道隻準郭廷軒自己吃裡爬外,就不讓別人占點兒便宜了?「偷了什麼東西把少夫人氣成這樣?」

「今日他偷了少爺的玉鎮紙。」管家回答,「之前可能還偷過些別的,小人就不太知道了。總之今天少奶奶親自審了他,開始說要打他幾下,以為懲戒,誰知就打死了。」

「好了,這事不要聲張。」岑遠道,「就說他是忽染疫病死了,屍體已經火化,到時候讓他家裡人來領骨灰回去,再賞點兒銀子就好。」

管家點點頭。親隨們自推了岑遠進去,一路上他就想著,看郭廷軒如何跟他解釋這事。未料一進內堂,郭廷軒就聲淚俱下地迎上來:「相公,妾身今日闖了大禍了!」即將自己杖斃下人的事情說了。如此的坦白,讓岑遠詫異。「一個孽仆的性命有什麼了不起?」他假意安慰道,「既然是失手打死,那就不是你的錯。」

「妾身……不是失手打死的。」郭廷軒道,「請相公屏退左右,妾身有……要事相告。」

看你玩什麼花樣!岑遠讓左右退下。

「相公,那孽仆不是手腳不乾淨,而是勾結反賊!」郭廷軒道——她說,此人被復興會收買,幫助反賊將皇宮珍寶藏匿於平北公府中。就連上次曹非攻搜出來的玉璽也是此人收藏。最近此人欠下賭債,暗忖復興會藏匿的財寶多,偷一兩件也無妨,便先後將不少前朝王室器物拿去當鋪變賣。隻因他賭債越欠越多,東西也就越偷越多。復興會的財寶已經不剩幾件值錢的,才來偷岑遠的鎮紙,剛巧被人發覺,扭送至郭廷軒處。「這惡仆招認了罪行,還帶妾身去看了剩餘的復興會財物,其實也沒剩下什麼。都在這裡了——」她拿過一個錦盒來,裡麵有三枚玉扳指,一支鳳簪,還有一方印章。岑遠拿起來瞧瞧,竟然也是一枚玉璽。

「還有玉璽藏在府裡?」他驚訝。

郭廷軒點頭:「除了之前被表少爺發現拿去府衙的,和這一枚,不曉得是不是還有其他。那惡仆目不識丁,說是揀好拿的去賣,的確賣掉了好幾塊玉石,不曉得是鎮紙還是印章。這個因為太大了,才剩下了。而那三個扳指,他又覺得不太值錢……」

「照他這種偷法,差不多都賣光了。就不怕復興會來找他的麻煩?」岑遠皺眉。

「他就是今日被我抓住,又怕復興會來找他,才……自尋短見。」郭廷軒道,「我不過讓張嬸、李嬸拿棍子隨便嚇唬嚇唬他,誰知他就撞死了。」

打死也好,自殺也罷,岑遠並不關心。他隻想知道郭廷軒找他說這一番話的目的何在。

「相公……」郭廷軒果然擺出滿麵擔憂的神氣,「妾身想,如果真有其他玉璽被這惡仆拿出去賣了,最近反賊鬧得厲害,店家或許也認出玉璽來,又知道是咱們這裡拿出去的……會不會,對相公不利?」

原來如此!岑遠暗暗冷笑,玉璽被賣了出去,復興會的據點就暴露了。

「我這裡堂堂平北公府,一門忠勇,誰敢懷疑?」他故意輕描淡寫,「可知這混賬去何處銷贓嗎?」

「是鼎興的鋪子。」郭廷軒答道,「那個女財東晉二娘不是內親王的手下麼?隻怕,已經報去內親王那裡了。內親王她老人家似乎對相公有些成見,妾身怕……」

玉旒雲何止對他又成見?岑遠想,但多一條勾結反賊的嫌疑,如今也不能改變什麼。

「相公從前就常常說內親王如何陰險毒辣,如何害得你成了今日這副模樣。」郭廷軒提醒道,「這次,你趁內親王病倒,逼她把岑家軍的統帥之位交給你,以她那種性子,豈能乖乖就範?她雖然是答應了,但你就不怕她早已和岑家軍議定了計劃,讓他們按照她的布署行事,隻留你在明裡做反賊的靶子?」

玉旒雲如果不這樣做那才奇怪了!岑遠不以為意,卻佯裝生氣:「岑家軍又不是她的!」

「不錯,可岑家軍也還不是相公的呀!」郭廷軒道,又壓低了聲音,仿佛怕隔牆有耳,「相公,妾身不是打算請清水庵的師太們來安慰安慰表弟妹嗎?聽她們說,清水庵附近似乎有不少士兵出沒,也不知道所為何事。」

還不是因為清水庵也是你們的賊窩?岑遠想,不答話。

「妾身真怕師太們來不了呢!」郭廷軒仿佛自言自語,「那表弟妹該多失望,什麼都準備好了!後天這個日子也是專門挑的。據說是無念大師生前計算過的吉日,可以連通陰陽兩界,請出先人的鬼魂來。表弟妹就盼著那一天可以和表少爺見麵了……」

什麼陰陽兩界,岑遠才不信這些鬼話。後天,也就是玉旒雲上鐵山寺的日子。郭廷軒要把清水庵裡的前朝貴妃們都請來郢城,不知有何謀劃?他眯起了眼睛:來吧!戲子們都登台,才好唱戲!

「相公,你真的不知道內親王有什麼布署嗎?」郭廷軒問。

知道也不會告訴你,我還等著看她怎樣把你們一網打盡!岑遠恨恨地想,麵上卻不顯露:「內親王的性子如此。她不信任的人,她絕不會委以重任。我不過是掛名的統帥罷了。除非我在這次平亂之中立下奇功,否則內親王是不會對我改觀的。娘子如此冰雪聰明,你說我此番如何才能剿滅反賊立下奇功呢?」

「我……我怎麼可能知道!」郭廷軒怔了怔,細看岑遠的神色,想了想又道,「以妾身的淺見,內親王千金之軀,必然是反賊的目標。她隻帶幾個護衛就遠赴鐵山寺,刺客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相公若是早做布署,或許就能在鐵山寺將反賊一網成擒。那必然是大功一件。」

「鐵山寺那麼大,我要如何去保護王爺?」岑遠搖頭。

「把岑家軍都調過去。」郭廷軒道,「岑家軍雖然不服相公,但是讓他們去保護內親王,他們總沒有怨言吧?」

岑家軍都去了鐵山寺,復興會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岑遠暗暗冷笑,麵上卻露出贊許的神氣:「娘子果然聰慧,待我明日去稟明王爺。」

「啊,對了!」郭廷軒好像忽然想起了要事,走去軟榻的靠枕下抽出一卷紙來。岑遠展開一看,竟然是鐵山寺的地圖。「這是妾身從清水庵的住持覺明師太那裡求來的。相公去鐵山寺保護王爺,有了這個,可就方便得多了。」

岑遠細看,那地圖不僅畫上了山前山後的道路,還有朱筆勾畫的路徑,穿山越嶺,縱橫交錯:「這些……莫非就是傳聞種中山寺的密道?」

郭廷軒點點頭:「至於覺明師太從何處得來,妾身就不知道了。聽聞清水庵和鐵山寺百年淵源,或許是前輩傳下來的。她聽說內親王要去鐵山寺養病,托我將這個交給內親王的侍從,以便布署防務。能從反賊的手中保得王爺平安,也算是我們馘國遺民得一片心意。希望她老人家日後不要再無端端懷疑我們了。」

尼姑們的消息倒靈通!岑遠想,玉旒雲才說要去鐵山寺,你們就把地圖送來了——世上最希望玉旒雲有去無回的人豈不就是你們嗎?這地圖多半是假的,照此布署才必死無疑。「娘子,你可真是我得賢內助!」他做出欣喜的樣子,「明日我便去將地圖獻給內親王。」

這話倒不是撒謊。他打算一早就去。但聽說玉旒雲要在別墅宴請諸位公子,他卻沒有收到帖子,不好貿然登門。而且,天剛亮,他就接到眼線的消息:好些公子哥兒因怕玉旒雲設下的是鴻門宴,連夜逃離郢城。「自作聰明!」他冷笑,「玉旒雲如果真要殺他們,逃去天涯海角也沒用!」他即讓眼線不必浪費時間在這些草包身上,密切注意玉旒雲的動靜才是正經。眼線得令而去。到了傍晚,慌慌張張地來報告說,玉旒雲別墅枯井中發現了玉璽等寶物,之後,各位公子們散去,他尾隨岑遠所懷疑的林飛卿、徐億堯二人到了魚腸胡同,不久便發現多位公子被綁架來此。

玉旒雲在宴會上「發現」玉璽,自然是想要看看諸位遺少們的反應。岑遠想,林飛卿、徐億堯綁架自己的同胞又是做什麼?

時間不多了。他無暇揣測復興會的計謀。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須確保玉旒雲鐵山寺之行有去無回。為此,他要獻上郭廷軒的假地圖,還要讓李忠敬帶著私兵前去——

「這事我隻敢交給你。」他切切地囑咐李忠敬,「隻有你追隨我十多年,猶如我的親兄弟一般——今後你我二人的前途如何,就在此一舉了!」

「是!」李忠敬叩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決戰便這樣悄然拉開了帷幕。他當然預想到事情不會盡如人意——比如玉旒雲竟連夜出城去——這些小變故他還可以應付。隻是他沒有料到,李忠敬會在鐵山寺全軍覆沒!

約在酉時三刻,山下負責聯絡的人看見了綠色的求救火箭。軍中之人都知道,非到十萬火急,不會以此訊號求救。這人因而立刻以信鴿向岑遠報告。岑遠接到鴿子站的急報是半個時辰之後,知道情況嚴重,立刻出發前往鐵山寺。由於道路積雪,他又隻能乘車,跋涉一個多時辰才到。而營地的兵士諸多推搪,就是不肯立刻發兵上山。左偵察右打探,直拖到了午夜時分,好不容易說要上山剿匪了,卻忽然又讓撤退。

「傳內親王的軍令,立刻撤出營地!」那士兵高呼。

「你說……誰的命令?」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內親王的命令!」士兵答道,「內親王抓到叛賊,說在營地安放了□□,不時將要爆炸。」說完,不再搭理岑遠,又奔往下一處傳令去了。

此時岑遠心中才好像□□爆炸,驚訝、憤怒、不甘……齊齊躥了出來,脹得他得月匈膛快要裂開——李忠敬搞的什麼鬼?無妄又是怎樣的蠢材?集他二人之力還沒有整死一個玉旒雲?

滿懷惱火與疑問,他被親隨推著撤退。也便在此時,隕星如雨,劃破天幕。

啊!他不免抬頭望了望——郭廷軒說今日就是無念計算過的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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