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9 章 第 2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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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遊的隊伍轉眼就到了跟前。可以看見當中有幾個渾身彩衣,戴著麵具,看著像是神漢巫婆一類,有的持鼓,有的持鈴,一路敲敲打打,還有的邊走邊向天空拋灑符紙,嚷嚷著:「消災解難!逢凶化吉!」也頗有一些百姓跟在他們後麵,撿拾地上的符紙。

這又是哪一路人馬?海龍幫中人相互望了望:雖然猜不出,但此時此刻,隻要不是自己人,那就都是敵人了。他們即不避不讓,擋在路當中,和巡遊隊伍正麵相逢。

常人乍見這一群渾身血汙凶神惡煞的漢子,隻怕不逃跑也要嚇得呆立片刻。可是巡遊隊伍中的一眾神漢巫婆卻仿佛沒看見他們一般,徑直又唱又跳朝前走。隻有那幾個跟著撿符紙的百姓被嚇了一跳,停住了腳步。

「餵!這是在乾什麼?」大口魚拉住一個帶著馬首麵具的神漢。

「消災解難!逢凶化吉!消災解難!逢凶化吉!」那神漢不回答問題,反而搖動著手中的法器,又從月要間的皮囊中掏出不知道什麼粉末朝大口魚灑過來。大口魚驚得趕緊向旁躍開,但是那粉末還是沾到了身上——細看之下,不過是燒紙的灰燼而已。

「列位大師和仙姑正在做法。」一個瑟瑟發抖的百姓解釋道,「英雄饒命……英雄饒命……」

「誰要你的命!」大口魚不耐煩,「做法又是為了什麼?」

「消災解難!逢凶化吉!」那百姓道,「昨夜天降隕星雨……這是大災……大災之兆……聽說郢城就要毀滅了……」

「去你爺爺的!」大口魚啐道,「誰在這裡妖言惑眾?今日大吉大利!乃是齊王殿下光復故國的大好日子!」

「齊……齊……齊王殿下?」百姓們皆是一驚,連那些做法的「大師」們也都略停了停,不過沒有搭話。

「英雄,你說齊王殿下,那是……是哪一位?」兩三個百姓圍上來問。

「齊王殿下你還不知道?」大口魚道,「就是皇上的親弟弟,天下聞名的大英雄,在楚國考了狀元還當了武林盟主的那一位!」

百姓們都驚愕不已,繼而露出欣喜之色:「齊王殿下光復故國……是……是什麼意思?」

「這還能是什麼意思?」大口魚道,「自然是驅除樾寇,光復馘國,由齊王殿下登基為王。從此,大家的好日子來了!」

「果真?」百姓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拉著一位巫婆道:「仙姑,齊王殿下回來,這可不是來消災解難的嗎?」

那些神漢巫婆似乎也有些錯愕,隻不過帶著麵具看不出表情,唯做法的動作稍稍遲緩。終於有一人忍不住問道:「果真有這種事?齊王殿下不是身在楚國嗎?而且聽說他在涼城掀起一場風波之後便不知所終……」

「齊王殿下不是不知所終,而是……臥薪嘗膽……」大口魚難得掉書袋用對了一個詞,「他如今帶著兵馬回來了。咱們已經消滅了明德門的樾寇,至於城裡其餘敵人,也要殺個片甲不留!」他邊說,邊指了指城門的方向,從城門洞裡隱約可以看見遍地倒斃的屍體,讓人不寒而栗。

「這……這都是……你們這幾個人做的?」一位巫婆顫聲問道。

「當然不止我們。」烏曇怕大口魚謊話說過了頭,急忙補救,「齊王殿下招募四方能人異士,今日要與樾寇決一死戰。雖然沒有幾萬大軍,但是今日來到郢城也,也有兩千人。諸位大師、仙姑說今日郢城有大災,也並非虛言。齊王殿下雖然英明神武,但是樾寇也非等閒之輩。吾等今日在郢城與敵人決戰,勢必血肉橫飛。諸位鄉親父老,如果不想被殃及,還是閉門不出為妙。免得齊王殿下在戰鬥中還要諸多掛慮。」

「啊!可不是這個道理!」百姓們紛紛調頭往回跑,轉眼沒了蹤影。留下那些五彩斑斕的神漢巫婆們。

「諸位大師、仙姑不怕被卷入廝殺中?」烏曇問。

「我們自有神明庇佑!」一個頭戴牛角的人道,頓了頓,又問,「齊王殿下當真帶了兩千人馬來到郢城?敢問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諸位不是有神力麼?難道這點小事還算不出來?」烏曇嘿嘿一笑,「不必裝腔作勢了,其實諸位是復興會中人,在這裡裝神弄鬼,乃是因為今日要造反起義,光復故國,想鼓動些百姓上街來,製造混亂,給你們打掩護,是也不是?」

眾人皆不回答。但是不約而同望向領頭的一個帶著牛頭麵具的漢子,似乎是在等他決斷。但那男子也隻是盯著烏曇,一言不發。烏曇冷冷一笑:「你們沒有神力去猜測齊王殿下的所在,齊王殿下卻對你們的計劃了如指掌——你們暗算岑廣和玉旒雲,用火油□□牽製岑家軍,奪取郢城諸門之後,下一步就是占領皇宮,擁所謂的太子登基——是也不是?」

對方仍是不答。烏曇忽然變了臉,一把揪住那牛頭麵具漢子的月匈口,怒道:「你們要擁立哪個當皇帝,齊王殿下都無所謂,但是蠱惑百姓出來給你們做人肉盾牌,我們便不能坐視不理!此乃一國之都,天子腳下,連樾寇都有軍規不得縱兵屠殺,爾等卻戕害本國同胞,天理難容!我就代齊王殿下教訓教訓你們!」他說著,揚起手來,一把拽掉了對方的麵具,劈裡啪啦打了二十來個耳光。待旁人從驚愕中反應過來,呼喝斥責之時,那漢子早已被打得兩頰紅腫嘴唇爆裂,牙齒也掉了好幾顆。當烏曇把他丟開,他暈頭轉向,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口似乎想要斥罵,但是滿口血水,隻能哼哼。

旁的神漢巫婆也不再偽裝下去。怒沖沖指著海龍幫中人罵道:「既然同為復國而來,為何對自己同胞下此毒手?」

「我大哥方才不是已經說了嗎?」大口魚咋呼道,「你們是同胞,郢城的百姓難道不是同胞?為了復國,讓他們出來挨刀子,那就是畜生乾的事情!」

復興會高舉義旗,在這一點上自然無法反駁。但還是有人辯解:「樾寇人多勢眾,我等若不智取,哪裡有勝算?」

「你們這叫智取?」大口魚啐道,「你們這叫卑鄙無恥!馘國落入你們這群狼心狗肺之徒的手中,慘過被樾寇統治!」

復興會中人畢竟理虧,隻能小聲嘟囔:「樾寇兵精馬壯,我們才不過千餘人馬,要是不發動些百姓,如何能打得過他們?」

才千餘人馬!海龍幫諸人悄悄交換了一個眼神。烏曇又道:「屁話!要抗擊樾寇,當然要舉全國之力。但是要百姓心甘情願為國效力,才是長久之計。似你們這般坑蒙拐騙,隻顧著推人去送死,當百姓都是傻瓜嗎?就算被你們騙一次,還能一直上當受騙?惱火起來,不僅不幫你們,還調頭與你們為敵——哼,你們的千秋大夢,也該醒醒了吧!」

復興會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來他們心中也有數。這樣一路又唱又跳賣力做戲,也不過吸引了十多個百姓跟隨,還被烏曇等人幾句話就勸散了,怎能指望這些人舍生取義?「屆時,有太子殿下登高一呼,自然萬眾響應。」他們說道,不過底氣已經大不如前。

「哼,太子!」烏曇冷笑,又轉向海龍幫諸位,「你們當中有誰認識馘國太子?」

「不認識!沒聽說過!」眾海盜心領神會地嚷嚷,「我們隻認識齊王殿下,是和咱們拜了把子的好大哥。你們從哪裡弄來一個毛孩子,就假充太子,跟齊王殿下爭奪王位?」

「不是假充太子!」復興會的人急了,「這千真萬確是我國太子,是由齊王殿下的母妃珍太妃親自保護撫養,就等著復國之日——齊王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親自去向珍太妃求證。」

「方才珍太妃一行剛剛經過此處。」烏曇道,「怎麼沒聽她說起這事?」

「這……」復興會中人當然答不出來。而烏曇也沒想聽他們回答,擺手道:「罷了,此刻大事未成,太子是真是假不值得探究,齊心協力,擊敗敵人才是正經!」

「兄台言之有理!」復興會中人似乎也鬆了一口氣,「敢問諸位接下來要去何處?」

「吾等自然按照齊王殿下的計劃行事。」烏曇道,「你們不會還要繼續裝神弄鬼,蠱惑百姓吧?我可警告你們,若還有同黨扮成這等牛鬼蛇神的模樣在街頭招搖,令他們速速停止『天降災禍』之說,否則,齊王殿下豈不成了災禍嗎?」

復興會中人相互望望:本來他們的任務就是鼓動百姓上街。但此刻若回答「是」,隻怕又要遭烏曇一頓毒打。「今日連我等在內有十六支隊伍於郢城各處呼召百姓,此刻實在是無從聯絡。」他們解釋道,「而且,決戰之期已近。齊王殿下歸國,雖然必定令我復國義師如虎添翼,但此刻驟然改變原訂計劃,隻會令己方陣腳大亂,讓敵人有機可乘。倒不如,你我雙方互通有無,攜手對敵,諸位以為如何?」

互通有無,攜手對敵?烏曇眯眼,心中瞬間轉過許多主意,不過,在扌莫清對方的心思之前,不能貿然行事。即問道:「和你們互通有無?」言下之意,對方不過是一群小嘍囉能知道什麼大計,哪裡配和「齊王殿下的把兄弟」互通有無?

對方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我等雖然不曉得全盤大計,但可以帶諸位去見徐將軍——未知齊王殿下是否……是否在明德門?可以請殿下也一同……」

「混賬!」烏曇罵道,「慢說殿下不在此處,就算在,也斷沒有他去見徐鬆濤的道理,要見,也是徐鬆濤來拜見殿下吧?」

「話雖如此……」復興會那個被烏曇打得鼻青臉腫的漢子道,「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待我等去稟報徐將軍,再領徐將軍去見齊王殿下,隻怕……」

才說到這裡,忽然看到道路盡頭又出現幾個神漢巫婆打扮的人,鑼鼓喧囂,符紙漫天,朝這邊過來了。「喲!」海龍幫的人笑道,「才說無從聯絡,這又來了一隊。快叫他們過來聽爺爺們教誨!」

復興會中人顯然很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大聲招呼遠處的同伴。那些人大約也沒料到會在此處撞上同夥,略遲疑了一下,才緩緩走過來。大口魚自然凶神惡煞地威脅了他們一番,勒令他們不得宣揚天降災禍,而要去宣講齊王殿下歸來的消息,如此這般。

不過,新來的這一隊人似乎和之前的那一隊大有不同。既沒有顯出多少驚訝,也沒有表現出反抗的意願,隻是默默聽著大口魚咋呼,末了,當他大聲逼問「明白了嗎」,這幾人,才發出蚊子哼哼一般的聲音:「明白了。」這沒的讓大口魚心中直犯嘀咕:復興會真是什麼人都有!這幾個看來絕對是酒囊飯袋貪生怕死之輩!

「你們……怎麼會走到這邊來了?」復興會先前那隊領頭的漢子好像也對同伴窩囊的表現甚為不滿,「這邊明明是交給我們這隊的!你們原先應該去哪裡?」

「我們……」對方聲音還是如同蚊子哼哼,「是……是去……就是來這裡吧……也許……也許是我們聽錯了。」

連軍令都能聽錯!大口魚差點兒笑出了生。可是復興會的漢子卻「呼」地一巴掌扇了過去,打掉了麵前那人的麵具。他其餘的夥伴也幾乎同時發難,「唰唰唰」瞬間將後來者的麵具撤去,且或是反剪了雙手,或者鎖住了喉嚨,還有掃中小腿令其跪倒——瞬間,後來那隊被全數製服。

這是做什麼?海龍幫中人皆大驚。復興會中人則露出了凶狠之色,為首的漢子揪住被製服的一個瘦小男人道:「你根本不是我們的人!哼哼得再怎麼小聲,老子也能聽得出來!你是樾國口音!你是樾寇!」

居然是我們這邊的?海龍幫中人更訝異了。

「我……我不是……」那瘦小男人分辨,這一次分明是郢城口音。

「你不用裝了!」另一個復興會的女子道,「我認出你來了!你是鼎興的二掌櫃!看來是鼎興的人跑出來了!」

鼎興?那豈不就是玉旒雲安插在民間的人馬?居然落入復興會之手了嗎?海龍幫諸位無不駭異,個個把眼望著烏曇。烏曇心中自然也是一緊: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鼎興的重要性!玉旒雲料到反賊會進攻郢城的民生命脈,所以一早命岑家軍守衛官倉、義倉,也挫敗了賊寇吸納白銀製造擠兌風波的陰謀。卻沒想到還是算少了一步,讓鼎興落入敵人之手。也不曉得那邊的情形到底如何?他沉著臉,不露一絲焦灼,問道:「你們拿下了鼎興票號?堂堂復國義師,竟然乾起打劫銀號的勾當?這成何體統!」

「兄台有所不知,」復興會中人道,「這鼎興票號乃是樾寇的爪牙。他們四處搜刮我國金銀財寶,或是直接運往樾國,或是采買我國的糧食、礦產供樾軍使用,實在是罪大惡極!所以徐將軍一早就計劃要拔掉這顆毒牙,將他們的不義之財收為復國之用。畢竟,無論是安撫民心,還是和樾寇長期纏鬥,銀兩都必不可少。」

看來是盯上了鼎興的銀子,烏曇想,至於晉二娘和玉旒雲的關係,大概他們還不曉得吧?鼎興落入敵手,這對今日的決戰究竟有多大影響?他一壁看著那幾個被捕的鼎興夥計,一邊在心中計算。

而復興會中人也對鼎興的夥計展開了盤問:「快老實交代,你們是怎樣逃出來的?有多少人逃出來?」

那些人雖然多少帶著驚慌之色,卻無一人回答。有人做著無畏的掙紮,還有人知道多半性命不保,索性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反賊!造反就沖著官府去,居然打家劫舍,天理難容!」而復興會中人也反唇相譏:「你們不是替樾寇的票業司辦事的麼?你們不就是官府?」

老大,眼下要如何?海龍幫諸人都看著烏曇。

烏曇心中還未有決斷,不過大致還是打算以大局為重,先去和玉旒雲會合,隻要消滅賊寇,不愁解救不了鼎興的眾人。可是,他還未及向弟兄們表態,就見那個鼎興的二掌櫃掙脫了復興會漢子的掌握,一邊朝城門狂奔,一邊高呼:「救命!軍爺救命!有反賊!有反賊!」

復興會眾人豈能袖手,有人飛身追了上去,拔刀向二掌櫃的後背斬落。而說時遲那時快,眼看二掌櫃就要血濺當場,一旁的大口魚忽然發難,大吼一聲,將手中的鋼刀擲了出去,分毫不差地刺進了復興會行凶者的後心——此人的刀已經劃破了二掌櫃背後的衣衫,卻在此時失去了後勁,整個人被釘在地上。在場所有人,不管是復興會、鼎興還是海龍幫,都驚呆了。「兄台……你……你這是做什麼?」復興會的領頭漢子質問大口魚。

大口魚怔了怔,他大約隻是將鼎興當成了自己人,又看不得自己人命喪敵寇之手,完全沒有想過此舉的後果。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但也正是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烏曇決定不再跟眼前的敵人糾纏——殺光他們,對今日的大計也不會有何影響。於是冷笑一聲,揮刀朝那復興會領頭的漢子砍去,那人尚不及驚呼,腦袋已經離開身體——已然張著嘴,瞪著眼,還說出一個「你」字來。

復興會餘人不覺駭然。他們對於海龍幫諸人的身份本來將信將疑,此刻自然可以確信對方是敵非友。隻不過,已經太遲。既然烏曇開了頭,海盜們何須他招呼,一個個也都亮出兵器。不吆喝招呼,也不擺無謂的架勢,直接朝著最靠近自己的敵人攻去。那些人根本來不及抽出兵刃,就紛紛成為刀下亡魂。有幾個甚至在腦袋搬家之後,雙手還沒鬆開鼎興的夥計。而鼎興的夥計們,可想而知被噴濺的鮮血澆了滿頭滿臉。方才,他們被復興會捉住,覺得已是生死一線,卻還沒有對「生死」有切身的體會。這會兒,經歷血肉橫飛,聽到刀刃切骨削肉之聲,他們已不知自己是生是死。有兩三人當場嚇得暈了過去。餘人也都癱軟在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二掌櫃!」烏曇上前扶起呆若木雞的瘦小男人,「你受驚了。」

那人仍好像身在噩夢之中,漸漸才感覺到抓住自己胳膊的那隻手,但卻分不清是被人扶著,還是被黑白無常拖著。繼而模糊地望見城門洞裡跑出來一隊士兵,呼喊著,問這邊發生了什麼事。他才慢慢地清醒了。

「鼎興票號被反賊占了。」烏曇代為回答,「這些夥計應該是逃出來求救的,正好在這裡遇到了復興會的賊人——你們是來此處求救的吧?」

這時,二掌櫃的元神才算完全回到了肉身之上,能開口說話了:「是……小人等的確是來……是來求救的……此外,還有要事稟報……」

據二掌櫃所述,鼎興在郢城的分號是前一天夜裡忽然遭到復興會的襲擊。當時,晉二娘正親自率領一眾夥計清算當天的賬務,忽然有二三十個壯漢破門而入。鼎興的保鏢護院根本就不是其對手,幾乎眨眼的功夫,整個銀號就被人奪下,上至晉二娘,下至學徒,全部被五花大綁。起初他們還以為是遭了盜匪,可是,見這群人訓練有素,配合默契,占領銀號猶如軍隊攻城,晉二娘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被復興會盯上了!果然,隨後便有一個六十來歲卻依舊虎背熊月要的老者步入店鋪的後堂——正是前朝大將軍徐鬆濤。

晉二娘在西疆四處替玉旒雲打探消息,自然認識徐鬆濤,不過尚未正式見過麵,因而假裝不識得來人,撒潑嚎叫:「西疆還有沒有王法!光天化日打劫銀號!這算是什麼世道!」

徐鬆濤並不理會,徑直走到後堂正中,在太師椅上坐下,才斜睨著晉二娘道:「晉財東,現在分明是月黑風高,哪裡光天化日了?再說,你還當真不認識老夫嗎?」

「管是光天化日還是月黑風高!」晉二娘繼續撒賴,「總之打劫銀號就是犯了王法!管你是何方神聖,就算是當今皇上,也絕沒有闖進我等良民的商號,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人捆上的道理!」

「哈!」徐鬆濤冷笑,「財東此言差矣!貴國的皇帝陛下似乎最喜歡不問青紅皂白就發兵他國,劫掠財物,又將他國百姓變為奴隸——這也許是貴國的王法,就不知在老天爺的眼中,這算是哪一門子的道理?」

晉二娘仍要繼續裝傻,但是徐鬆濤擺手打斷了她:「財東不必做戲了。鼎興貴為樾國第一大票號,替票業司辦事,又日常出入議政王府,聽說是玉旒雲跟前的紅人。那她日夜想要消滅的『復興會』,財東會不認識?老朽就是復興會的徐鬆濤。」

「徐老爺啊!」晉二娘絲毫不為他那一番話所動,繼續裝傻充愣,「徐老爺的大名小婦人當然聽過,不過跟府上沒有生意往來,自然就不認識您,還望老爺見諒——啊,徐公子小婦人倒是見過一次,那天來蔽號要支五萬兩現銀,可惜小號當日沒有那麼多銀兩。啊呀呀,徐老爺不會是為了這事就前來找小號的麻煩吧?」

「你這婆娘還要裝傻要幾時?」徐鬆濤拍案怒斥,「今日我們拿下你這間鋪子,乃是因為你助紂為虐,搜刮我馘國民脂民膏,替玉旒雲那魔頭采買糧草兵器鎮壓復興會義士。你倘若乖乖交出銀兩,助我等復國,自然可以饒你一條狗命,否則,先殺了你店中一應人等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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