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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眯起眼看著陶菁, 眼神冷冽, 不怒自威。
陶菁麵上卻浮現笑意,「人說君心難測,莫非是下士三番兩次猜出皇上心中所想, 才招來皇上的厭惡?」
毓秀冷哼道,「揣度君心, 你已犯了大忌中的大忌。你自以為心思縝密,實則一葉障目, 夜郎自大。」
陶菁笑毓秀打腫臉充胖子, 「這麼說來,是下士猜錯了?」
毓秀看也不看他,「何止猜錯了, 你說的話簡直就是荒謬至極。之前你三番兩次口出狂言, 朕隻當你恃才放曠,不與你計較。你若想靠這些劍走偏鋒的法子讓朕對你另眼相看, 我勸你盡早死了這條心。」
陶菁笑容不減, 長揖不拜,「既然這些劍走偏鋒的法子不管用,那皇上何不為下士指明,我該怎麼做才能得你另眼相看?」
「用心準備秋闈,明年殿試入得了一甲, 朕自會對你另眼相看。」
陶菁一聲哀嘆,「若當初皇上同我結下的契約是要西琳國泰民安,君得臣心, 那下士的確該入朝為官,一生輔佐皇上,可惜可惜……」
毓秀不明所以,隻當他故弄玄虛,「你既然不是薑家的人,究竟是誰的人?」
陶菁笑道,「皇上怎麼知道我不是薑家的人?」
「朕問過程棉,他相信你的人品。」
「程大人相信下士,皇上相信程大人?」
「不錯。」
「卻不知程大人是如何評論下士?」
毓秀輕咳一聲,「他隻說憑你當朝頂撞君王的骨氣,絕不會做出為虎作倀的事。」
陶菁失聲笑道,「原來皇上早就認定薑相是虎。」
毓秀慍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到底是誰的人?」
陶菁又往毓秀麵前走了兩步,搖著頭笑個不停,「我一早就向皇上表明心跡,是皇上自己不信。是我仰慕皇上,感念皇上救我出牢獄的大恩,才到皇上身邊伺候的。皇上若是一定問下士是誰的人,那下士也隻能回答一句,我是皇上的人。」
毓秀被他笑的渾身不自在,就嗬斥一句,「你笑什麼?」
「皇上身在帝王家,從一出生就注定繼承皇位,我猜陛下也曾無憂無慮,無欲無求過。可經年累月,陛下終於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這件東西的重量壓的你透不過氣,所以不知從何時開始,陛下變得患得患失,敏感多疑,不再相信有誰會看到權利背後的你,更不敢相信有人會不求代價地喜歡你,每個人在你心裡都變成了一顆棋子,一場算計。」
毓秀笑容一滯,挑眉輕嗤,「朕身為一國之君,如果不算計別人,就會被人算計。人生本就是一場算計,別人在你的局裡,你也在別人的局裡。」
陶菁笑而不語,把手伸向毓秀頭頂,毓秀下意識地一躲,陶菁卻緊跟著又靠近她一步。
原來他隻是為她插正頭上的龍簪。
「下士鬥膽規勸皇上一句,得天下必先得人心,得人心卻不一定得天下,得了人心還想的天下,切忌婦人之仁。」
如此倨傲的態度,到底還是讓毓秀驚詫一瞬。
當初他在殿上當著文武眾臣頂撞她母上的時候,也是這麼目空一切。
毓秀沉默半晌,復又笑道,「朕一直都不喜歡婦人之仁這個說法,不知者不罪,隻望你下不為例。」
一晚間她才稍稍向他袒露本麵,就迫不及待地戴回了溫柔麵具,陶菁多少有點失望。
寒風一吹,毓秀打了個冷戰,陶菁就躬身拜道,「皇上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未免著涼,還是早些回宮歇息。」
毓秀點點頭,轉身慢慢往回走。
陶菁望著月華下毓秀拉長的影子,笑著跟在她身後幾步的距離,不再上前。
走出半程,毓秀隻覺得越來越冷,才把披在身上的鬥篷緊了緊,後頭的侍衛就大喊一句,「有刺客。」
西琳皇宮守備嚴密,從來沒人敢在大內行刺,毓秀看到從天而降的幾個蒙麵人時,到底還是有些驚異。
隨行的侍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除了有三位圍住毓秀貼身保護,其他人都與刺客纏鬥在一起。
事出突然,陶菁還來不及奔到毓秀身邊,就有人拿刀劈他。
毓秀才想叫人解救陶菁,他就已經避開了刺客的殺手。
刺客出招狠戾,陶菁從頭到尾都沒有還手,回避的身法卻十分巧妙。
毓秀一見到這情景,就忍不住皺起眉頭,守宮的侍衛聽到喊聲,也紛紛前來助陣,幾個刺客不敵眾手,在救兵趕來之前就匆匆逃竄了。
陶菁率先對毓秀拜道,「皇上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