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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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全貴幾人去縣城裡告狀的事情,除了他們自己的兩家人曉得外,就隻有村長一家人是知情的,因此,知道他們五人回來,村長就匆匆地趕了過來。:3wし

等聽說了情況之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柳全平更是笑眯眯地扌莫著他短短的胡須說道:「這俗話說得好,相由心生,像縣令大人那般出眾的人物,又怎麼可能是壞人。」

柳青青在心裡點頭,雖然她也見過美貌如花卻又心如蛇蠍之人,但她還是相信好人更多一些,再說,到了村長這個年紀的人,肯定是有些識人的本事的。

柳梅花在心裡翻白眼,對這話既不贊同也不反對,不過,她更希望那縣令大人真的是一個好官,那樣生活在他管轄之下的人會輕鬆很多。

「有這麼好的縣令大人,也是我們柳家村還有衛縣人的福氣,既然縣令大人說了,那我們如今等著就是了。」柳全貴是贊同的,別看之前柳全貴帶著四個晚輩去縣衙時很是沉著的樣子,其實就算是村長之前也說了,可他的心裡還是沒底的,如今親眼見過之後,算是踏實了。

到這個時候柳全富和柳大山才知道他們去縣城乾嘛了,「老二,這事你怎麼瞞著我?別忘了我是當事人,你應該帶著我才是,」柳全富有些不贊同地說道,他的傷經過上次的折騰,養傷的時間被三大爺加長了許久,雖然說手腳已經可以慢慢活動,但不能太劇烈,更不能活動太久。

而柳大山自從能動之後,整個人就跟犯有多動症的小孩似的,非要把自己整得筋疲力盡之後才罷休,不過,他如此的努力還是有效果的,能動的右手如今已經和快兩歲的小青桐差不多,有些細小的動作雖然還把握不準確外,其他的倒也靈活起來。

如今柳大山折騰的目標換成了脖子和左手,雖然效果很是輕微,可他自己能感覺到脖子和左手的鬆動,因此他覺得老三所說的下床走路希望是很大的。

「該打。」柳大山接著柳全富的話說道,如今從他嘴裡嘣出兩個字也沒有最初那麼困難。

「對,」柳全平笑嗬嗬地點頭,「四叔,等你好了之後,親自動手。」

看著這一家子人,柳全平心裡也有著頗多的感嘆,因為四叔的發病,他爹作為全村最長年齡也是最大的人,這些日子看著他們這些晚輩的目光復雜得總讓他擔心,好幾次晚上去他的房間,就看見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偶爾沉重滄桑的嘆氣聲更讓他覺得不好受。

好在如今四叔沒有真的去了,一切都向好的方向發展,他爹和其他四位叔伯又恢復了之前吃得香睡得好的日子。

別看這擠擠的一屋子人,能說柳全貴的也就隻有柳大山,柳全富和柳全平三人,其他的人就是再怎麼想笑都得努力忍著。

木縣令並沒有讓柳家人等多久,三天後,他一身青衫,帶著管家和另一位四十來歲的男人走進了入柳家村,以木縣令的風姿,即使穿著很是簡單,依然引得在田地裡乾活的村民站起身來觀看。

而木縣令也在觀察柳家村的一草一木,還有那些村民臉上的神情,「到也看不出來與其他地方什麼不同。」

管家點頭,另外一邊的中年男人眉頭一直皺著,眼裡有著不耐煩,如若不是因為這木縣令的身份,他肯定不會來這窮鄉僻壤,看看這路窄的,他的鞋子和褲子都被路邊的野草給弄髒了。

要說這麼窮的地方竟然出了一個能治好中風的大夫,他一點也不信,中風是那麼好醫治的?若真是如此,讓他情何以堪,隻是上頭有命,他也不得不跑一趟。

按照木縣令的意思,三人直接往柳全貴家裡去,看著麵前占地麵積挺大卻依舊掩蓋不了是土牆茅草房的柳家大院,「他們就住在這裡麵?」

「是的,大人。」管家開口說道。

窮酸,另一人在心裡如此嘀咕。

「進去吧。」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木縣令並沒有動,管家心領神會,推開半掩著的院門,就看見一小姑娘拿著手絹氣呼呼地追著兩個小男孩跑。

「小十,你要是敢將鼻涕吞下去,我就告訴爹,讓他打你屁股,還有小九,你看著點,若是撞到了太爺爺的東西,爺爺會把你捆起來打的。」小茉莉十分有大姐模樣地威脅自家弟弟。

管家一看,那小孩的鼻子底下果然掛著鼻涕,仰著一張臉等著小姑娘去擦,而另一個小孩膽怯地看著不遠處放著的東西,刺溜一下躲得老遠,看到這一幕,管家不由自主地笑了。

「大哥,你走慢點,還有你看著路,盯著我們乾什麼,小心門檻,玉蘭,快出來扶著你大爺爺。」這時柳全貴背著柳大山從房間出來,看著他大哥一步三回頭,似乎生怕他會把背上的爹摔倒的模樣。

可在柳全貴看來,走路顫顫悠悠還不看路的大哥更危險。

「看路。」柳大山瞪著柳全富,很是嚴厲地吐出這麼兩個字,哎,怎麼感覺的這個大兒子越活越回去了,就不能讓他少操些心嗎?

在收拾自己房間的柳玉蘭一聽自家爺爺的話,趕緊跑了出來,笑著說道:「大爺爺,我扶著你。」

於是,當木縣令走進院門時,先看見的就是柳玉蘭扶著柳全富出來,接著再是柳全貴背著柳大山,步伐沉穩地向早已經擺放好的椅子走去。

管家上前一步,在木縣令耳邊輕聲地嘀咕,柳全富他在縣城是見過的,在依照剛才他們的對話,不難猜出,柳全貴背上背著的就是犯有中風的柳大山。

這邊,柳全貴將柳大山放在椅子上,看著他大哥想要去搬給爹準備的東西,連忙阻止,「大哥,你休息一會,三哥不是說了,你的身體跟爹的不一樣,要多休息,少活動,這些事情等你身體好了後,天天做我都不攔著你。」

見自家二弟一臉的不贊同,他爹更是直接那大眼珠子瞪著他,柳全富乾笑兩聲,「爹,二弟,我剛才隻是忘了而已,忘了而已。」說完老老實實地坐回輪椅上。

「太爺爺,大爺爺,爺爺,有客人來了。」柳玉蘭小聲地說道,白皙的臉蛋微微有些發熱,雖然隻看了一眼,但那站在前麵的男人長得可真好看,跟神仙似地。

聽到大孫女這麼說,柳全貴和柳全富連忙回頭,柳大山也使勁地移動脖子,雖然憋得麵紅耳赤,可早在他先活動脖子的時候,就決定能不轉動眼珠子就不轉動眼珠子。

柳全貴一驚,「縣令大人,你怎麼親自來了,快裡麵坐,玉蘭,去準備茶水。」

原來這就是縣令大人,柳玉蘭在心裡嘀咕,聽了她爺爺的話,轉身就去了廚房,身為十二歲再過三年就可以嫁人的小姑娘,此時正是春心萌動之際,乍然看見這麼好看的男人,自然會覺得臉熱。

不過,對於縣令大人,柳玉蘭除了覺得對方好看之外,倒沒有其他的想法,畢竟兩人的年紀擺在那裡,對方恐怕跟他爹的年紀都不相上下了。

「不必,」木縣令看著柳全貴要將他往屋裡引,而依舊準備讓他爹和大哥待在院子裡,笑得親切地阻止,「如今這天氣正好,不冷不熱的,就在院子裡坐坐,曬曬太陽也是極好的。」

柳全貴自然不會反駁木縣令的話,進屋端椅子去了,管家很有眼色地跟進去幫忙,而木縣令則是笑看著柳大山和柳全富。

「想必這位就是為救人險些沒命的柳家大朗吧?」木縣令笑著問道,「老人家,你這兒子可是好人啊!想著他的舉動,讓我這個做縣令的都覺得汗顏。」

木縣令態度真誠地誇獎令柳全富激動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突然想到他應該起身給縣令大人行禮的,剛要站起來,就被對方阻止了,「身上傷沒好,坐著就可以了,如今不是在縣衙,不必拘禮。」

「大人,」麵對木縣令,柳大山顯然要比自家兒子鎮定得多,至少以他現在的狀況,從表麵上看來是如此的,「不必,」說了四個字,柳大山再次停頓了一會,「誇獎。」

柳大山很是硬氣地說完一句話,雖然中間有兩次停頓,可誰也不知道木縣令笑著的麵孔下是一顆怎樣震動的心,「他,」「該做。」

「話雖是如此,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你家大朗這般的勇氣。」木縣令優雅地將兩手背在伸手,緊握成拳頭就差把自個兒掐出血來了。

「大人,請坐。」這時,柳全貴搬著一張椅子和一個茶幾出來,身後的管家也帶著兩張椅子出來,不過,他很知趣地將這兩張椅子擺在柳全貴放下椅子和茶幾的後麵。

木縣令笑著坐下,招呼柳全貴也坐,跟著他來的兩人默默地坐在他身後,而另外一個人渾身都有些僵硬,他看得出來,那老頭確實是中風,可為什麼中風的人還能說話?

「我這次來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給你們家一個交代,」木縣令直入正題,「前兩日我找了張家也就是撞了你們家大朗的那戶人家問話,對於你們狀告他們的事情,他們也承認了。」

父子三人一聽這話,心裡想的是,對方既然承認了,想必是知道錯了,還不算是無藥可救之人。

木縣令的眼眸微微一閃,接著說道:「當日坐在馬車裡的是張家的二公子,我也問了緣由,之所以將馬車趕得那麼快,是因為他父親,也就是張家老爺快不行了,他趕著回去見他父親最後一麵。」

原來如此,雖然他們的行為是不應該的,如今看來,倒是情有可原,父子三人經歷了最痛苦的階段,現在柳大山的病情好轉,柳全富很快就能痊愈,在這個時候,他們心裡是滿滿的對老天爺的感激,心自然也寬得很。

之所以告狀,也就是為了討個說法,並不是像楊氏所說的那般,非要對方怎麼著才是。

「昨日,我讓人打了那駕車的下人五十個板子,那張家二少爺也挨了三十個。」木縣令接著說道:「雖然是事出有因,可這樣的事情是決不能縱容,否則,所有人在大街上橫沖直撞,那不得人人自危,誰還敢安心地在縣城走動。」

「大人說的是。」柳全貴點頭。

木縣令給管家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後站起身來,從懷裡掏出五張銀票,放在茶幾上,又坐回原位,「這五百兩銀子是張家陪給你們家的,若是你們心裡還有什麼想法,大可以提出來,我會酌情處理的。」

柳大山,柳全富還有柳全貴瞪著茶幾上的五百兩銀票,雖然隻有薄薄的幾層,可是,「這,這,大人,這太多了,用不了這麼多。」柳全富結結巴巴地說道。

對於他們來說,五兩銀子都是不小的數目,五十兩就是巨款,更別說五百兩,如今送到他們麵前,他們不覺得是驚喜,反而是驚嚇。

「這是你們應得的。」木縣令笑著說道。

柳全貴看向他大哥,「大哥,你看?」

「一百兩都多了,更別說是五百兩,老二,你還不知道我,拿著這五百兩,晚上我肯定會做噩夢的。」柳全富一看他二弟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問自己。

柳全貴聽了他大哥的話,從那五張銀票中抽出一張,「那一百兩,大哥,你收好。」

柳全富瞪著柳全貴,明明他就隨口那麼一說,他不信老二不知道。

「拿著。」柳大山嘣出兩字來。

以前柳全富對他爹基本上就是言聽計從,經過這件事情後,那是更加嚴重,隻要他爹說的,他就不會反對,「是,爹。」

柳全富這才將那一百兩的銀票接過來,收好。

「這是張家陪給你們的,」木縣令笑著說道:「這點銀子對他們家來說並不算什麼,還有,你們也不必擔心,收下這些銀子,你們家和張家的事情就算是到此為止,以後不會再生出什麼事情來的。」

柳全貴有些臉紅,正是因為這五百兩銀子在他們眼裡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才會有這樣那樣的擔心,「爹?」柳全貴看向他爹。

「收著。」柳大山開口說道,至於怎麼處理,私下裡在商量。

柳全貴點頭,將另外四百兩銀子收了起來,而木縣令看著這父子三人,身為當事人的柳全富竟然是一點意見都沒有,想想曾經他的那些兄弟,心裡不由得羨慕起來。

「多謝縣令大人為我們做主。」之後,柳全貴站起身來,正準備恭恭敬敬地跪下,磕頭,被同樣站起身來的木縣令阻止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如此。」對上柳全貴真誠感激的目光,木縣令突然不想在繞彎子了,坐下後直接說道:「我看老人家的病像是中風?」

「恩,」柳全貴點頭。

木縣令雖然依舊笑著,不過,柳家的父子三人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笑容裡的傷心,「我家裡也有個對我極其重要的長輩,前幾年因為一場事故也得了這樣的病,不瞞三位,我們家頗有家資,在四處尋訪名醫的同時,又用無數的珍奇藥材吊著她的命。」

「但你們都知道,這種病,身體遭罪頭腦卻是清醒著的,許多次希望又失望之後,我有時候甚至都在想,我們這樣留著她如此苟延殘喘地活著,是不是太自私了,隻是,我又怎麼舍得,總想著隻要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有希望的,於是,就寧願這麼自私著,看著她受著煎熬,也不願意放棄。」

對於這話,柳全貴和柳全富是感同身受,那種心情,這幾個月他們體會得太深了。

「不會。」柳大山的話雖然是嘣出來的,可語氣卻是斬釘截鐵,看著木縣令的眼神甚至帶著慈祥,這孩子心裡恐怕很難受吧。

木縣令一愣,這個問題他和兄長兩人都痛苦糾結過還多次。

「為,」「兒子,」「再,」「遭罪,」「值得,」「甘願。」柳大山斷斷續續地表達他的意思。

柳全富一聽這話眼眶都紅了,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場,他都想趴到他爹身上哭了。

柳全貴想著他爹會偷偷扌莫扌莫地換了當兵的名額自己跑到戰場上去,會在他沒錢娶媳婦的時候去縣城裡做最累最苦的活,心裡也是震動不已,他爹的一生幾乎都在為他們兄弟兩個吃苦奮鬥,好在,爹沒真的就這麼離開了,否則,他們兄弟兩人還沒孝順夠,爹也還沒有享夠福,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就在這個時候,木縣令突然站起身來,在眾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很是乾脆地跪在地上,嚇得柳全貴急忙跳開身子,後麵的管家和另一個人愣了一下,也跟著跪下。

「縣令大人,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柳全貴急忙說道。

「老二,你廢話那麼多,趕緊扶著縣令大人起來。」柳全富也急啊,他這一急就顧不得有外人在場,直接沖著柳全貴吼道。

柳全貴將縣令大人扶了起來,「大人,你喝點茶水,我知道你的心情,有什麼需要你直接說就是了,可千萬別在像剛才那般,我們是真的承受不起。」

說著這話的時候,柳全貴的一顆心肝都在撲通撲通地跳,不過,他心裡隱約有些明白縣令大人的意思,也感同身受,在他爹的病沒希望之前,如若有人能治好他爹,別說下跪磕頭,無論讓他做什麼他都是願意的。

如此想著,柳全貴又覺得縣令大人不但是個好官,還是個至孝之人。

「讓你們見笑了。」喝了一口茶水,木縣令臉上又恢復了最初親和的笑容。

柳全富和柳全貴急急地搖頭。

「我說實話吧,看著老人家如今能說話,我心裡是真的很高興,因為我那長輩也有治愈的希望了,這人一高興,好些時候情緒就控製不住。」木縣令接著說道。

兄弟兩個點頭,對於這點柳全富最有體會的了。

「大人,若是能治好你的長輩,我們也是高興的,」柳全貴笑著說道:「隻是,對於醫術,我們是一點都不懂的,隻是配合著村子裡的大夫在照顧我爹。」

「不過,你別擔心,一會我們村子裡的大夫就會過來給我爹按摩,到時候問他就可以了。」他們僅僅是三個月就難受得不行,那木縣令這些年心裡恐怕比他們更難過,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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