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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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喝了兩杯的三大爺給柳青青診脈,「身體沒事,多休息就好。」得了這話,柳家人這才真正地放心下來。

白天的熱鬧隨著漸漸黑夜的漸漸加深而變得寧靜,忙碌了一天的柳家人收拾好家裡後,拖著疲憊的身體吹了燈上了床,很快就進入憨甜的夢鄉,唯有新房內的紅燭依舊在孜孜不倦的燃燒著。

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著的苗氏也不敢點燈,隻得靜靜地等著時間慢慢地流逝,當感覺到差不多時,才深吸一口氣,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心,推開房間的門,露出腦袋,四周查開,發現明亮的月光下,除了斑駁的影子外,並沒有一個人。

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她瘦弱的身體從門縫裡擠出來,放輕腳步,一手拎著褲腿,一手捂著嘴,往大女兒柳荷花的房間走。

在從未發生過偷盜事件的柳家村裡,睡覺時也僅僅是將房間門關上,很少有從裡麵栓門的,呡嘴,用有些哆嗦的手推開房門,月光瞬間就溜了進來。

「荷花,荷花。」苗氏人站在房間外,壓低聲音叫著,見沒人回應,確認她睡著之後,才躡手躡腳走進去,就著月光,將屋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敢有半點耽擱,直接走到床前,查看凳子上放得整齊的衣物,果然,在衣兜裡找到了鑰匙,眼睛一亮。

就在這個時候,柳荷花翻身,睡眼朦朧中她仿佛看到了娘的聲音,以為做夢的她並沒有多想,閉眼,選擇了個舒服的姿勢,接著睡覺。

站在床前拿著鑰匙的苗氏差點被她給嚇死,整個人僵硬在那裡,是一動也不敢動,好不容易確認對方睡熟了之後,這才將怦怦直跳的心按下,快步走了出去,並且仔細地將房門拉上。

這一番的動作,讓苗氏有些虛脫的同時帶著隱隱的興奮感,站立了良久,平靜下來之後,匆匆地去了柳梅花所住的地方。

另一邊,柳梅花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心想著她讓娘卻辦這樣的事情會不會有些不靠譜,不過,事已至此,說什麼也沒用了,況且這個家裡,除了她恐怕沒人會願意幫忙的。

等到開鎖的聲音傳來時,柳梅花眼睛一亮,並不敢點燈,好在今晚的月亮挺大的,適應了就不會覺得黑暗,「娘,你終於來了。」

「等急了吧。」苗氏笑著問道。

「恩,」柳梅花點頭,拉著苗氏一同坐下,她不想耽擱時間,就怕夜長夢多,到時候走都走不了了,隻是,若是不跟苗氏解釋清楚的話,她若是鬧起來,那就直接壞事了。

「娘,我要走了。」柳梅花直接開口說道。

「走,去哪裡」苗氏有些不明白地問道,「對了,你不是要告訴我你爺爺和爹為什麼將你關起來嗎」

柳梅花點頭,她知道這解釋是少不了的,「娘,爺爺和爹要跟我說親,可是,你也知道,我心裡喜歡的是段公子,哪裡還看得上其他的人。」

「可那段公子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他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玉佩,讓我去京城找他。」柳梅花說著這話時並不害羞,看著苗氏一臉駭然的模樣,連忙說道:「娘,你是不是覺得我膽子挺大的」

「你這樣的話,會將你的名聲都毀了的。」苗氏開口說道。

「娘,段公子他值得的,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段公子不是普通人吧」

對於這一點,苗氏也跟著點頭,「但你這樣跑過去,算什麼沒名沒分的,人家會看輕你的。」

「放心,我早就有計劃,你覺得我是那樣的傻子嗎我會沒名沒分地跟著他,不會的。」柳梅花說完,從她的包袱裡拿出一個木盒子,「娘,你看看,這是我這些年的私房錢,不過,你在看之前,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千萬不要叫出來知道嗎」

看著女兒鄭重的模樣,苗氏愣了一下後才點頭,打開這精巧的木盒,裡麵全是一百兩的銀票,厚厚的一層。

「娘,你也不必數了,這裡一共整整三十萬兩,」見苗氏整個人都被嚇住了,接著說道:「我在縣城裡還有一家酒樓,兩個點心鋪子,更在城郊買了五個莊子,擁有上千畝的田地。」

聽著柳梅花的話,苗氏的眼睛瞪得溜圓,看了看盒子裡的銀票,再看了看自家女兒,不斷地深呼吸,才阻止了她想要尖叫的沖動,「這些都是你自己賺的」

「不然呢」柳梅花笑著反問道。

「我這次去京城,並不會先找段公子的,而是準備在京城做生意,到時候會賺得更多。」柳梅花將盒子拿過來,鎖好,放進包袱裡,隨後才接著說道:「娘,你說說,我帶著這麼多的嫁妝,卻要嫁給爺爺和爹跟我說親的農家人,你覺得合適嗎」

苗氏搖頭,確實是不合適。

「娘,我有這個資本,能夠嫁得更好,為什麼要委屈自己,你應該支持我的對不對」柳梅花笑著問道。

苗氏點頭,那當然,她的兩個兒子的婚事家裡的人一點都沒有給她插手的餘地,想著她如今的處境,荷花的婚事恐怕也是有別人做主。

再說,梅花也說得不錯,她的女兒這麼能乾,嫁給一個農村漢子實在是太委屈她了。

不過,「梅花,你心裡一定要有數,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名聲,若是名聲毀了的話,再能乾也不能找到好人家的,那段公子是好,可你是姑娘家,怎麼著也要矜持一些,知道嗎」苗氏開口說道。

「恩,娘,我知道了。」柳梅花笑著點頭,隨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十張銀票,「娘,這是一千兩,你好好收著,有什麼需要你拿出來用,不要舍不得,你女兒會掙錢孝順你的,知道嗎」

苗氏點頭,聽著她的話心裡是熱乎乎的,眼眶也有些發酸,「你在外麵也要小心一些知道嗎」

柳梅花看著她娘有要哭的架勢,趕緊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娘,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在家要好好的啊。」

「恩。」苗氏跟著站起身,母女兩個輕腳輕手地走到院門口,拉開栓木,打開一條縫隙,「梅花,要當心知道嗎」

柳梅花點頭,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影子是越拉越長,很快就融入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見。

冷風一吹,覺得做了一件很大事情的苗氏卻突然冷靜下來,膽怯地看著後麵的房屋,若是被家裡人知道是她放走了梅花,想到爹的臉色,相公的冷淡,還有柳家人的忽視,他們會不會直接給她一封休書。

再回想到她出嫁之前,村子裡被休回去的女人是什麼樣的下場,不由得渾身都哆嗦起來,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就這麼在院門口站了好一會之後,深吸一口氣,不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被休。

第二天,因為新人進門,二房也和柳家人一起吃的,直到敬茶和用過早飯之後,都沒有人發現柳梅花不見了,家裡的人開始還昨天借村子裡的座椅板凳和碗筷等。

柳荷花給妹妹送早飯的時候,看著沒有半個人影的屋子,手中的飯碗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好些飯菜濺到她的鞋麵上也沒有發覺。

不死心地將各個角落都找了一遍,然而,一個房間能有多大,再看到衣櫥裡梅花最喜歡的幾件衣服都消失不見,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妹妹逃跑了這個認知讓她的臉一下子就白了,隨後,一陣風似地跑了出去,站在柳全貴的麵前。

這個時候,柳全貴忙著分桌椅,哪家是哪家的,上麵都有獨特的記號,歸置在一起,等到兒子回來再去還的時候也方便一些,當然,他還要仔細檢查有沒有擦乾淨,和昨天太過熱鬧有沒有損壞的。

「荷花,有事」柳全貴看著站在他麵前的孫女,一副受了驚嚇手足無措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身為爺爺的他還是將嚴肅的表情放軟一些問道。

「梅花,梅花,」這個時候的柳荷花是真的有些慌了,聲音都帶著哭意,「梅花她,她不見了」終於將話說完,荷花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她的話,不僅僅讓柳全貴愣住了,也讓在一邊分裝碗筷的柳家女人都側頭看了過來,就是柳青青也嚇了一跳,「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給她送飯的時候還在的,隻是,剛才去送早飯,房間裡就沒人了。」

「好了,別哭了。」柳全貴心裡有些氣,但也忍著沒有沖著對方撒,徑直朝著柳梅花的房間而去。

一刻鍾後,柳全貴沉著臉,「今天早上誰開的院門」

「爹,是我。」柳元宵開口說道,「但是並沒有什麼不對勁,院門是從裡麵拴著的。」他爹這麼一問,他就知道目的,如今他們家的院子可都是用青磚砌起來的,別說是梅花,就是他要翻過院牆沒有支架都是不可能的。

得到答案的柳全貴厲眼掃過在場所有的人,最後停留在柳荷花和苗氏身上,「荷花,怎麼回事」

「我,」柳荷花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房間的鑰匙除了你,就隻有你奶奶手上有一把,你怎麼能不知道」柳元和沉著臉問道。

「二哥,不要著急,荷花,你再仔細想想。」剛剛大哥的回答,已經很明顯地告訴大家,梅花是被人放走的。

柳荷花聽著自家三叔安撫的話語,用手絹擦眼淚的動作一僵,突然想到昨天夢裡她娘好像來過她的房間,若沒發生這事,她依舊會以為這是夢,可現在,她就忍不住懷疑了,畢竟昨天白天,她娘就攔著她問梅花的事情。

苗氏對上自家大女兒懷疑的目光,整個人都是一哆嗦,然後,用待著絕望和祈求的目光看著柳荷花。

此時的柳荷花整個人像是被冰涼的水從頭淋到腳,對於她娘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心寒得很,將梅花放走不算,還把鑰匙重新放回來,在她麵對爺爺和爹質問的時候,從未想過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而現在,她的眼神,明顯是讓她將這件事情給承擔下來。

這還是一個親娘做的事情嗎

隻是,娘這般的無情,她卻不能跟她一樣,也罷,誰讓她是她的女兒,承擔就承擔吧,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在這個時候將自個兒的親娘供出來。

「爺爺,對不起,估計是昨晚太累了,我送了晚飯之後忘記鎖門了。」柳荷花低著腦袋,沒讓人看見她臉上的傷心和難過。

隻是,柳家人有好些眼睛和腦子都不錯的,剛剛荷花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當然,這些不錯的人中並不包括柳元和,「荷花,你現在還在撒謊,你是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柳元和有些生氣,他以為是荷花故意放走了梅花,然後用忘記鎖門遮掩的借口搪塞家人,他雖然不聰明,可對家裡人還是很了解的,荷花一向是心細的人,不會出這樣的差錯。

「爹,總有意外的。」柳荷花悶悶地說道。

「你,你,」見女兒一直撒謊,又想到逃跑的另一個女兒,柳元和覺得不能在這麼下去了,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一頓,讓她知道錯了,不然,以後嫁了人,害得還是她自己。

想到這裡,氣得不行的柳元和揚起手,一巴掌就朝著柳荷花揮去。

「老二」這是柳全貴和柳元宵的聲音。

「二哥」柳元吉和柳元豐同時叫道。

「啪」的一聲,柳荷花並不怪她爹,隻是眼角看著一動不動的苗氏,心裡冷得更加厲害了,不過,她怎麼沒有感覺到疼痛,疑惑地抬頭,看著擋在她麵前的人,驚叫道:「三弟」

柳青槐因為幫著柳荷花承受了這一巴掌,臉上有些紅腫,不過,他一點都不在意,開口說道:「爹,你先別打荷花,冷靜點,等會我會告訴你原因的。」

柳元和看著這個三兒子,再看著他爹和兄弟三個都不贊同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爺爺,現在最重要的是,對於梅花,我們要怎麼辦」

實際上這件事情不僅僅是柳荷花心寒,柳青槐也為他娘的行為齒冷,眼角掃向苗氏,見她因為自個兒轉移了話題而鬆了一口氣的模樣,眼裡的嘲諷更甚,這個娘是越來越自私和薄涼了,敢做不敢當不說,還將事情推到親骨肉身上。

「能怎麼辦」柳全貴沉著臉說道:「瞞著吧,就當梅花在縣城裡做生意,村子裡的人一般不會問起,再怎麼生氣,我們也不能四處宣揚她為了一個男人跑了,毀了她的名聲,害了她一輩子的。」

柳青青看著她爺爺,若是柳梅花此時在她的麵前,她一定會狠狠地扇對方一巴掌,多好的爺爺,再看看屋裡的家人,多好的親人,就算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著維護她的名聲,她又怎麼能夠一次接著一次地傷害這些人。

就算是對此時咬牙切齒的柳葉氏,還有一向和苗氏不和的楊氏,都沒有反駁這話,名聲啊,對於一個姑娘家是在是太重要了,無論怎麼樣,她們現在都得替梅花遮掩一二。

「既然她自己跑了,那就讓她跑吧,在外麵吃夠苦頭,就會明白,我們都是為了她好。」對於柳梅花這個孫女,柳全貴實在是不想說了,「你們幾個,若是在京城遇上柳梅花,就當不認識,讓她鬧個夠,我能在她認識到錯誤回到村子之後,給她安排個好的親事,也算是爺孫一場的緣分,仁至義盡了。」

眾人點頭,「爹,聽你的。」柳元和率先表態,事已至此,他們作為親人,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關苗氏一個月。」柳全貴突然這麼說道,如果不是苗氏的娘家人都死光了,他真想讓兒子甩給對方一封休書,他不止生氣苗氏擅自做主放走了柳梅花,更氣她將事情推到荷花身上,兒女孝順是一回事情,這她的行為,簡直跟畜生沒有兩樣。

「爹,」苗氏臉色慘白地看著柳全貴。

這一下,不用柳青槐在私底下跟柳元和說了,所有人都明白得很,二房的人心情自然是不可能好的,其他人這個時候對她的行為,腦子裡就隻有兩個字,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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