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借狂風巧設相思局,行俠義招來無妄災(2 / 2)
「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魏崔城指著西廂房,「陶朱這野丫頭口無遮攔,莫要被她知道。」
你要是停筆不寫了,我會少很多樂趣的——本來我的樂趣就不多。
陸善柔說道:「我自有話搪塞她。」
「我能——」魏崔城指著殘稿,「能提前看看你寫了什麼故事嗎?」三卷《陸公案》我熟悉的都能背啦!想看新故事。
「請。」陸善柔看著殘稿上一坨坨的墨汁,苦笑道:「你若是能從這一團墨雲裡看出來寫的什麼,請務必告訴我,我謝謝你。」
陸善柔把木炭放進熨鬥,熨乾殘稿,房裡的溫度起來了,兩人身上都有些熱熱的。
房梁上,一隻蜘蛛爬出來修補被風吹開的破網,設下陷阱,一隻蟲子撞了上去,被蛛網黏住。
陸善柔用眼角餘光掃視著魏崔城專注閱讀的身影,把心一橫,食指往滾燙的熨鬥上靠攏,「哎呀!」
魏崔城聽到驚呼,看陸善柔疼得呆立在原地,對著食指水泡吹氣,頓時顧不得男女大防,拉著她的胳膊走到廊下,「燙傷得用冷水多沖一會,吹是不管用的——會不會耽誤你寫字?」
清涼的雨水緩解了燙傷的痛,陸善柔心道:舍不得手指套不到郎,終於上鈎了,穩住,慢慢把他釣上來,這是復仇的第一步……
所謂緣分,不過是蓄謀已久的算計罷了。
雨一直下,蜘蛛已經吃掉了蟲子,繼續結網,等待下一個獵物。
天黑了,魏崔城餓得腹中鳴叫,方放下殘稿,說道:「溫嬤嬤不在,你手上有燙傷,不能沾水做飯,我反正也要出去吃飯的,順道給你把晚飯捎回來?你吃什麼?」
陸善柔說道:「我不吃內髒,不吃魚,其他都可以。」
魏崔城戴了鬥笠、披上蓑衣、穿著木頭做的泥屐出了門。
西廂房裡,臉上恢復了血色的劉秀喝完了最後一杯紅糖薑水,焦急的看著夜空,「怎麼雨還不停?一更三點(注:即現在的晚上八點十二分)要宵禁,關閉城門,我就再也出不去了。」
除了過年大年三十到和元宵節正月十五,舉國狂歡,歡度佳節,其餘時間京城夜裡都有嚴格的宵禁,從一更三點(八點十二)開始,到早晨五更三點(五點十二分)結束,期間若有無故在街上遊盪的,會被巡街的五城兵馬司抓走,先打五十板子再說。
陶朱吃著西瓜,「你就在這裡住一晚唄,明天再出城。」
劉秀說道:「我會連累你們的,還是早點走吧。」
「那群追逐你的人是什麼來頭?隻管告訴我。」陶朱拍著月匈脯,「我陶大俠行俠仗義,誰都不怕,說吧,都給你一並解決了。」
劉秀隻是蹙眉搖頭,她做了決定,隨手拿出一根金釵放在案幾上,「多謝你們幫忙,一點心意,一定要收下,我還需要一件蓑衣披著出門,找個車馬行,雇一輛車趕著出城。」
陶朱看見金釵,有些不高興了,幾次挽留,劉秀都執意要走,陶朱氣呼呼地說道:「還沒有我解決不了的事情,莫欺少年窮,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劉秀低著頭,「我今晚必定要走的。」
陶朱隻得從衣櫃裡翻出一把傘,「蓑衣沒有,隻有雨傘。」
「多謝。」劉秀接過雨傘,陶朱卻在她碰到傘柄的那一刻收回去了,「道路泥濘不好走,我騎馬送你去車馬行,你坐在我後麵打傘。」
劉秀和陶朱共乘一騎,剛剛走出馬房,大門就開了,一群穿著蓑衣的騎士們闖進來,用絆馬索勾住馬腿,駿馬跪地,兩人從馬背上齊齊摔下來
蓑衣人提著劉秀的頭發,將她拖開捆綁,「你這賤人!殺了李公子還想跑!」
「反了反了!敢打老子!」陶朱摔得一瘸一拐站起來想要反抗,無奈雙拳難敵四腳,被迎麵幾道亂棍打暈了。
「陶大俠!」劉秀哭叫道:「人不是我殺的,也不關別人的事,要抓就抓我一人!」
蓑衣人不理她,「若不是此人騎馬救你,你早就落網了,都是同夥!搜!裡頭的人統統帶走!」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風雨夜追蹤蓑衣人,囚柴房官妓訴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