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風月場虛情對假意,女偵探再推凶殺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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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兔腳撲朔 ,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陸善柔看著天色,不知不覺到了黃昏,夕陽西下,「你們跟我來 。」

陶朱一聽到《木蘭辭》,臉色就不太對了,這是講述花木蘭女扮男裝、替父從軍的故事,「去那裡?乾什麼?」

「來驗證一下我的推演。」陸善柔說完,帶著眾人來到劉秀的臥室,也就是案發現場。

向來最積極的陶朱頓了頓,等眾人都進去了,一咬牙,一跺腳,跟著去了。

黃花梨架子床,以前染血的床褥、蚊帳都當成證物拆走了,陸善柔取了新的臥具,一一掛上、鋪好。

「門窗關好,遮光的帳子拉好,布置得和黎明一樣黑暗。」陸善柔說道。

眾人照做,陸善柔走到劉秀麵前,拔下她發髻裡的簪子,拔散了她的頭發,青絲傾斜而下,剛剛齊月要。

「啊……這……」劉秀短暫的錯愕之後,馬上明白了陸善柔的意思,立刻脫了鞋子,爬到床上,照著李公子的死相擺出麵朝牆壁的側臥蜷縮姿勢。

真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一點就通,陸善柔給她蓋好薄被,脖子以下遮的嚴嚴實實,然後放下了蚊帳紗簾。

往後退了兩步,與看呆了的魏崔城和陶朱站在一排,「和我們看到的案發現場一樣吧,李公子身形瘦弱,這樣側臥,光線又黯,看不出男女。」

陸善柔看著手裡的白玉簪,「我是王占魁,一個有錢無勢的小秀才,在國子監,誰都可以踩我一腳。但在芳草院,我就是這個姑娘的天,是她的神,我陶醉在她的崇拜裡。所有在國子監失去的自尊,我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回來。」

陸善柔一旦在腦子裡投入推演犯罪過程,在旁觀者看來就像鬼上身,霎時,她的神態和步態都變了,學著王占魁招供時的樣子,謙卑的微微馱著脊背。

「我回到京城,特意挑了象征愛情的並蒂蓮玉簪,在上麵刻了藏著她名字的詩。我拿著禮物來找她,她卻早已墮了胎兒,成了李公子的女人!我成了別人的談資笑柄。」

「我早起趕去國子監上課,看到她房間外沒有值夜的仆人,看來貴客李公子走了,隻有賤人在。」

「我拿著玉簪,罵她婊子無情,枉我對她一片深情。她卻動也不動,不屑理我。於是——」

陸善柔拿起桌上的西瓜刀,變得麵目猙獰,」我好恨!別人瞧不起我也就算了了,憑什麼一個官妓也要拋棄我,不給我生孩子!」

「反正沒有人,我殺了她無人知曉,殺了她,我的奪妻之恥就消失了,沒有人笑話我。」

陸善柔拿著刀沖向黃花梨架子床,撥開蚊帳,側臥在床的劉秀嚇得瑟瑟發抖,太真實了,她覺得脖子一涼,似乎有刀砍過來。

魏崔城和陶朱一左一右架著陸善柔的胳膊,「陸宜人快放下刀,夠了夠了,我們信你。」

「這樣推演比金榮殺人順暢多了,金榮激情殺人需要一連串的巧合,不如王占魁水到渠成。」陸善柔恢復了嫻雅從容的表情,「不過,這隻是推演,我們需要重審王占魁,逼他露出破綻。」

魏崔城憂心忡忡,「他比金榮難審,他是秀才,有功名在身,見官不跪,在剝奪功名前,我不能對他用刑,怎麼撬開他的嘴?」

陸善柔說道:「我有法子,但是需要魏千戶幫忙搭台唱戲。」

魏崔城心癢難耐,「任憑陸宜人差遣。」很難想象在十二個時辰以前,他還是「不關我事」冷漠態度。現在已經陸善柔身邊排名第一的「狗腿」了。

「如果我的推演是正確的,那麼王占魁應該不知道劉秀還活著,死的人是李公子。」魏崔城如此配合,陸善柔難得露出笑容,「魏千戶可記得《陸公案》第七回『陸青天巧設假靈堂,回魂夜揪出真凶手』?」

心有靈犀一點通,魏崔城恍然大悟:「記得!我明白該怎麼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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