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他聽得隻覺得身體被扔進了冰窖裡。
後來是怎麼從同學家裡出來的,他已經不記得了。
隻知道回家之後,小爸爸看到他的模樣眼睛裡十分難得地浮現出一絲不忍,沒有繼續給他講課,揮了揮手讓他上樓睡覺了。
寧又聲微微抿了抿唇。
他以為他已經忘了,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同學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回盪。
少年蒼白的指尖動了動,攥緊了坐在身下的深色床單,兩種顏色對比極其明顯,竟然顯示出了幾分讓人心顫的曖昧。
但是他完全沒有察覺。
寧又聲想到了別的事。
現在的場景和當初他同學被獻祭很像,總不可能……總不可能他這位道士哥哥打的也是這種注意吧?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畢竟他要是真嫁給了陳陸,他就是對方的私人物品,當初他同學的父親都能做出這種決定,更別說他和道士哥哥並不算熟……
寧又聲喉嚨一緊,慌亂地站起來。
他下意識想出門去找男人表達清楚他並不想要接受這種安排,但是很快他又絕望地冷靜下來。
沒用的。
就像他父親和小爸爸,他小爸爸也有很多事都不想做,但從來沒辦法反駁父親的話。
因為觸怒了對方,就會迎來更加殘忍的對待。
這是法律賦予「丈夫」們的權利。
他原本以為,穿書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就能擺脫那種被人當做泄欲工具的命運。
現在看來,他的想法天真又幼稚。
在這一瞬間,他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像是有什麼東西把他整個人都束縛住的感覺。
完全掙脫不開。
寧又聲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垂著眼眸在房間中央站了好一會兒,然後慢慢蹲下身,把臉頰埋在了膝蓋裡,一聲若有若無的哽咽悄無聲息地溢出來。
*
陳陸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對著平板看電視笑得「哈哈哈哈」的嚴見山,有些無語。
嚴見山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往他這邊湊過來:「誒看我做什麼?你也想看啊,來來來,想看就直接開口嘛,陳道長,我們這什麼交情……」
陳陸在兩個人碰到之前站起來,眸色淡淡地垂眸看他。
「……」
對視了兩秒鍾之後,嚴見山不可思議:「你嫌棄我不用嫌棄得這麼明顯吧?」
他給氣笑了:「嘿我就把話撂這兒了,陳陸你除非在武當山待一輩子,不然我倒要看看哪個小姑娘能受得了你這脾氣!!」
受不了最好了,也省得陸女士整天琢磨著用這種關係困住他。
說到這兒,陳陸又想起了還在隔壁的某個小孩兒,有些頭疼地皺起了眉。
時間差不多了,還得先把人帶在身邊。
他轉身出門,敲了敲隔壁的門,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他心下一跳,直接用房卡開了門。
事實證明,他都還在這兒,隔壁的那東西還沒那麼大的膽子直接對寧又聲下手。
一推開門,他就對上了小孩兒還帶著些許潮氣的眼睛。
外麵的燈光在繁華的夜色裡映進來,房間裡多了一絲昏暗的光線,平白添了幾分不真實的曖昧。
少年抱著膝蓋坐在床尾的地板上,蜷縮起來的時候隻有小小的一團,一張臉被光線分割成了兩麵,一半陷在黑暗裡看不清楚神色,但是露出來的那一麵眼眶通紅,看起來應該是哭過。
特別像是街邊的流浪小狗。
總不可能是一個人呆在房間裡被嚇哭的吧?
麻煩。
陳陸擰眉,但聲線卻下意識地緩和了些:「過來,跟著我。」
來了來了。
寧又聲心尖都顫了顫。
他委屈又害怕,同時還在心裡埋怨自己之前為什麼不動作快一點,先把自己交給男人,把對方伺候好了可能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了。
但是現在想這些也沒用了。
少年吸了吸鼻子,飽滿的唇微微抿緊,看起來可憐極了。
陳陸真以為他是害怕,也沒有多留心,又催促道:「走了。」
「……」
寧又聲還是沒有動,然後在男人的耐心要消磨掉之前,他委委屈屈地抬眸,小聲說:「腿麻了。」
陳陸:「……」
傻。
寧又聲也覺得丟人,從毛茸茸的亞麻色卷發裡露出來的白皙耳朵泛著讓人心軟的粉色。
但是一想到道士哥哥是來叫他過去做什麼的,心裡麵委屈猛地又翻起來,他乾脆直接擺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