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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藥師挑眉,下巴微抬,指向上官雪兒:「難不成你想讓這小姑娘幫你處理?她今日遭逢巨變,心神激盪,能控製住自己沒發瘋已經十分不易。」
確實如此。
如果讓上官雪兒幫她背部的傷口清創上藥,她怕上官雪兒會一頭栽在她的後背,令她的傷處雪上加霜。
慕霜降抬頭,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黃藥師:「讓花兄來也是可以的。」
慕霜降:「……」
她的後背一直火辣辣地疼,特別需要眼清目明的人幫忙清創上藥,花滿樓可以聽聲辨位,卻不能看到傷口的情況,也無法上藥。
她跟黃藥師睡也睡了,抱也抱了,親——想到白天黃藥師在水潭裡是怎麼渡氣給她的,慕霜降心想那也算是親了吧,該乾的不該乾的,都乾了,就乾脆擺爛吧。
於是,年輕的姑娘一把拽住黃島主的衣袖,「不行,就要你來。」
慕霜降提著燈跟著黃藥師進了屋裡。
昏黃光線下,本該白皙無瑕的後背此刻有著斑駁的傷口,密密麻麻,像地圖似的。
後背紅腫,有擦傷有劃傷,有的傷口較深,本來已經止了血,後來因為打鬥牽扯,又滲出血來。
——慘不忍睹。
至少看上去很嚇人。
黃藥師拿綿巾濕了水幫她將傷口和血跡擦乾淨,然後拿出金創藥,打開瓶蓋將藥粉倒在她的傷口。
藥粉落在傷口的那一瞬,背對著黃藥師的姑娘悶不吭聲,身體卻不由自主縮了下。
黃藥師見狀,劍眉微挑,手中動作微頓,隨即又無情地繼續撒藥粉。隻是他一邊灑藥粉一邊問慕霜降,「你得償所願拿到赤牡丹,有何打算?」
原本注意力都在後背上的慕霜降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
「我想先回平安鎮,但西門不在萬梅山莊坐鎮,我貿然回去,擔心會引來青衣樓的人。」
西門吹雪也好,黃藥師也好,他們都一言九鼎的坦盪之人。霍休這老頭可不一樣,他心眼多得跟馬蜂窩似的,要是他趁西門吹雪不在萬梅山莊坐鎮的時候,派人去找她麻煩……
青衣樓的人是沒有節操跟底線的。
慕霜降不怕青衣樓找她麻煩,她隻怕會牽連無辜之人受害。踏雪園和扶風館周圍住的,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百姓。
至於赤牡丹……
「左護法讓我來金鵬王朝主要不是為了赤牡丹,他也沒說赤牡丹一定能解我體內的合歡散。」
黃藥師低頭,幫慕霜降月要側的傷口上藥,慕霜降頓時一個激靈,彈跳而起。
黃藥師溫熱的手掌適時按在她的肩膀,令她坐著不動,「別動,馬上就好。」
肌膚相接,他掌心的溫度傳到她的肩膀,感覺有點奇怪。
慕霜降:「……」
黃藥師按住她,繼續方才的話題,「左護法讓你到金鵬王朝,主要是為什麼?」
慕霜降默了默,「錢。」
黃藥師一愣,隨即悶聲低笑。
男人的笑聲從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仿若酒釀的美酒似的醉人。
慕霜降麵無表情:「笑什麼。」
黃藥師止了笑聲,語氣帶著幾分揶揄之意,「我記得在白駝山初見慕教主時,慕教主發上的一個金環,已經能抵尋常百姓一輩子的開銷。」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不是義父去世,她接管西方魔教之後收入少了嗎?
不義之財得來不費工夫,自力更生卻沒那麼容易。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金山銀山都會坐食山空。
慕霜降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當初沒能狠下心解散西方魔教到底是好是壞。
慕霜降又開始焦慮。
合歡散使她焦慮。
沒錢更使她焦慮。
她入關,雖說是她長大了,翅膀硬了,蕙姨管不住了。
其實也是最近教裡的事情尚在可控的範圍,餘糧還能撐一撐,要是不能撐,她估計早就回去坐鎮了。
她如果想要撂挑子不乾,一人自由自在也沒什麼不可以,可留在羅剎教裡的人,卻給過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寵愛。
她狠不下心。
一件衣服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肩膀。
「好了。」
黃藥師的聲音傳來,人已經走到了屋外。
慕霜降回過神來,看著落在肩膀上的紅色外衫,嘴角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