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1 / 2)
丹熏境常年籠罩著一層灰色的雲霧,這裡毗鄰魔境,時常有魔族中人混入其中,亦是有天族精怪受到蠱惑墮落。
天界將丹熏境主城坐落在天界之門附近,乃是向魔境的宣戰,除非城破身死,不可越過雷池。
丹熏境的主城乃為都廣野,是用下九天丹熏境的神君名字命名,都廣野神君曾道:城若破,將乃休,為天界駐守了最強大的防線。
兩人走在都廣野主城,腳下是微濕的青石板。
斑駁牆壁下,受潮濕霧氣滋生的青苔恣意蓬勃,是與草族完全不一樣的風景。
葉悠悠說起來這些頭頭是道,身邊的男人自始至終眉頭微蹙,霧氣將他的側臉籠罩一層氤氳的剪影,卻絲毫沒有遮掩住他的光芒。
他就像是不屬於這裡的神祇,黑洞一樣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不由自主地盯著他。
南宮青野側臉看她,微微挑眉:「你對都廣野感興趣?」
他口中稱呼神君之名,表情漠視輕慢,仿若尋常之名,根本沒放在他眼裡。
這是下等精怪完全不能理解的態度。
葉悠悠與他對視,心想,南宮青野一定是剛化形沒多久,不僅不知道天界的禮儀,更不知道都廣野神君的功績,更不知道都廣野神君與她信奉的神靈有何乾係!
「神君大人乃是我信奉的天神好友!」
傳聞中,都廣野神君與戰神南宮青野亦師亦友,關係極為貼切,這是葉悠悠打聽了好久才知道的小道消息。
「哦?」
他習以為常,「你信奉哪位神君。」
葉悠悠略有些臉紅,她小聲道:「我不敢在此提起他的名字。」
天界中,唯有上神名諱無法提及,每每輕妄提及必有異象。
若是虔誠信徒,焚香沐浴,點高香敬神明,方可祭祀。
她做了一個執劍的姿勢,清淡的眉眼裡滿是驕傲。
南宮青野視線落了一瞬,便移開,微微點了點頭:「上神中用弒神劍的唯有一位,你說的乃是戰神南宮青野。」
葉悠悠臉色都嚇白了!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莽撞的新精怪啊!
直呼名諱會被上神感應到的。
她一把拉住南宮青野到了路邊,緊張兮兮地抬頭看天空,她真怕一個雷劈下來,她這新晉夫君就沒了!
南宮青野垂眸看著她的手,眉頭緊蹙:「放開。」
葉悠悠鬆開手,「這次算你走運!竟然沒有引發異象,否則你要被劈死了!」
南宮青野淡淡道:「主城結界隔絕了法力,丹熏境暫時與世隔絕了。」
葉悠悠:……
兩個人租賃房屋的時候,需要登記兩個人的名字。
葉悠悠簽完自己的名字,十分果斷地代替南宮青野簽了名。
他平靜看她:「你簽錯我的名字了。」
葉悠悠堅定:「你改名了,就叫南宮青青!」
這個男人剛化成精怪不知道規矩道理,還起了跟尊貴的戰神殿下同樣的名字。
不說直呼名諱引起來的異象,便是整個天界戰神殿下無數信徒,也足以將他撕成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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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賃的小屋十分簡單樸素,乃是一處幽靜的院落,附近人聲鼎沸,距離主城區並不遠。
葉悠悠選擇這裡,是經過嚴謹的討論的。
她這些年忙於手作,串珠子做手鏈,編織繩藝,在玄機鏡上認識了幾個姐妹。
她們對葉悠悠的處境極為了解,向她建議來丹熏境主城擺攤,會被她小打小鬧掙錢許多。
特別現在租了房子,房租也是一個問題,她不得不考慮這些。
房屋裡空盪盪的,什麼東西都沒有,都得需要置辦。
葉悠悠想要拉著南宮青野去鬧市置辦。
沒想到,南宮青野似乎鬧脾氣了。
他對於改名這件事,似是生氣了。
「我的名諱,乃是天地而成,你一個小小的草精,竟然改我的名諱?」
葉悠悠不高興了,「我的名字也是天地而成,父母賜名呢!」
不就是改了一個名字,他還真打算跟戰神殿下一個名諱呢?
「南宮青青多可愛呀?這樣可愛點,你總是板著臉也挺嚇人的。」
「而且,南宮青青這個名字,總比受到萬千天界子民敬畏的戰神殿下同名好。」
她好心提醒,「你既然避著丹熏境神兵,那麼與戰神同名諱,遲早會被注意到。」
「我不管你什麼來路,你以後就是南宮青青了!」
她轉身出門自己置辦去了。
一身如柳身影打開了門,關上了門不見了。
南宮青野蹙眉,半晌沒說話。
名諱乃是極為重要之事,他誕生那一刻,天地驟生異象,足足有一日。
如今名諱異動,星辰天象該有異象,卻遲遲沒有發生。可見這結界暫時不會打開了。
他的名字,還是姐姐取的。
南宮青野的神情虛無了些許,他抬頭看向上九天之處。
這裡距離歸墟境極為遙遠,那裡,姐姐正在準備成婚大典。
不是不能立刻回到歸墟境,而是不知道回去做什麼。
眼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丹熏境的主將都廣野疑似已經墮魔,他下界查探之時,竟然糟了暗算。
能知道戰神行蹤的人寥寥,南宮青野疑心身邊還有人與都廣野勾結。
隨後不久,都廣野以查探魔族奸細為由封了丹熏境。
若是他現在回去,身在高位,看到的都是虛偽,想要窺探真實,不知道何年何月。
他得找到其中的破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