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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慕音愣了下，道：「不用叔叔，我……」
「我自己可以坐地鐵回去，不麻煩了。」
跟謝雲梁，其實隻有過兩麵之緣，第一次是在謝程姥姥的壽宴，第二次是半年前，明大評選一個市級獎學金，她是獲得者之一，謝雲梁是學校請來的頒獎貴賓，當時他上台給他們頒發的獲獎證書。
所以其實跟他並不熟悉，而且是長輩又身份差距大，麵對謝雲梁時，總覺得他身上有種威儀感。
「這麼晚了，還有地鐵？」謝雲梁道。
許慕音點了下頭，「嗯，最後一班地鐵到十一點半，還有的。」
「那也不安全。」謝雲梁堅持，「上車吧，我是小程舅舅。」
「替他送你回去。」
「……」
許慕音猶豫了下，沒再不好直言，說道：「叔叔，我跟謝程他……」
「已經分手了。」
預料之中地感覺到空氣產生微妙的變化。
許慕音輕拽了下挎包的肩帶。
謝雲梁視線投過來，反應比許慕音意想中平靜，也許是沒那麼在乎，道：「那也是前女友。」
「上車吧。」
「這麼大晚上了，既然碰見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坐地鐵回去。」謝雲梁看著她。
許慕音抿唇。
周遭冷戚，夜風陣陣，她忽然覺得謝雲梁應該是出於好心而不是客氣，並且已經是第三次喊她上車了，不好再忸怩，便點了下頭，上前拉開副駕駛的門。
車門打開那瞬，一道很淺的果香味被風吹帶進車內，謝雲梁稍側過視線，女孩彎月要鑽進了車，壓著裙子坐了下來，光線昏暗，她的皮膚照樣白得晃眼，側臉輪廓小巧秀氣。
「那麻煩叔叔了。」上了車，許慕音將挎包解下來抱到懷裡，輕聲道。
謝雲梁沒說什麼，啟動了車。
車裡比外麵暖和不少，不過等車開起來，有涼風從窗外灌進。
許慕音剛扭過頭，看見車窗升了起來，擋住了風。
「住哪兒？」聽見謝雲梁問。
許慕音扭回頭，回答道：「馨竹小區，在歡青路那邊。」
駕駛位上的人寬背乍月要，黑色襯衫穿得規整，側臉隻見一邊濃烈眉骨和高挺鼻梁，他單手把著方向盤，回應她，「不遠，二十多分鍾。」
許慕音輕輕點了下頭。
這在她還來，還是很麻煩謝雲梁了。
如果不是送她，他能早點回到家。
想起之前就遇見過謝雲梁的車，許慕音開口問道：「叔叔今天也來醫院嗎？」
謝雲梁淡嗯了聲，「來看一個朋友，他腿骨折。」
「啊？嚴重嗎？」許慕音問。
「不算嚴重，躺個百八十天吧，能好。」謝雲梁補充道，「玩賽車摔的。」
「……」
百八十天……
還不算嚴重。
許慕音不知道怎麼接話了，便隻是輕哦了聲。
「你現在，在哪工作？」車內安靜了一會兒，謝雲梁像隨口問。
許慕音輕捏了下包上的一個小熊掛墜，回答道：「博維，一個遊戲公司。」
她沒多說她快要離職跳槽去雲越的事情。
謝雲梁道：「博維我知道，這個公司製作的遊戲我玩過，那個，《夢雪樂園》，還有《番茄派對》？」
「對。」許慕音點點頭。
這兩款都是手遊，其實剛出沒一兩年，她沒想到謝雲梁這樣一個大老板，也喜歡玩這種較年輕化的手遊。
「《玻璃島》叔叔您玩過嗎？也是博維出的。」好像找到一個話題可以聊下去，不會那麼尷尬，許慕音問。
「怎麼沒玩過，這不是款老遊戲？」謝雲梁扭頭看過來一眼，「這遊戲出的時候，你大概才上初中。」
「對呀，我那會上初一，這款遊戲上市的時候，是我一個表姐帶我入的坑。」許慕音道，「現在這款遊戲都下線了。」
謝雲梁道：「博維那會剛成立，一直拉不到投資，就是靠《玻璃島》活起來的，《玻璃島》當時讓博維賺了三個億。」
三個億……
許慕音露出欽佩的表情，「叔叔，你好像比我要了解博維。」
她進入到博維實習，員工培訓的時候才了解到一些博維的歷史，知道當時博維的確是靠《玻璃島》翻身的，不過並未得知《玻璃島》給博維帶來的具體營收是多少。
謝雲梁抬手輕扯了下頸間的領帶，懶嗯了聲，「因為博維是我一個朋友開的公司。」
「……」
大老板跟大老板之間相互認識……好像也是很正常的。
隻不過謝雲梁緊接著又說：「我今天去醫院看的那位朋友，就是你們公司老總。」
「許南決，」
他視線往右帶，落在許慕音臉上，「挺巧的，跟你一個姓。」
「……」
啊？這！！
努力在短時間內消化了一下這個事情，許慕音做為底下的員工，關心道：「那，那許總他，腿沒有大礙吧？」
問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她之前問過了。
謝雲梁道：「不用擔心，沒殘疾。」
許慕音「嗯」了聲，道：「那就好……」
她心裡道，放心，她明天去上班，一定不會在公司裡亂說的。
頂頭上司因為腿骨折最近都要躺醫院這個事情，怎麼也會有些影響軍心。
窗外的夜景穿梭不斷。
一路上謝雲梁都沒過問許慕音怎麼會跟謝程分手了的事情，大概是考慮到問了她會尷尬，這讓許慕音比預想中輕鬆不少。
逐漸到了馨竹小區門口，許慕音看了看外麵，說道：「到了，就是這叔叔。」
謝雲梁握著方向盤，沒立即停下來，繼續朝小區大門內開。
「在這把我放下就可以了，我自己走進去。」許慕音忙說。
「送都送了，送你到樓下。」謝雲梁淡淡一說。
兩分鍾後，黑色轎車在許慕音住的那幢樓前停下。
身穿奶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從副駕駛下車，微鞠躬對車裡的人說道：「謝謝叔叔。」
謝雲梁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道：「上去吧。」
許慕音點點頭，對謝雲梁揮了下手才轉身走掉，耳邊的碎發被風吹拂開。
看著人進了樓裡，謝雲梁打開方向盤左下方一個箱子，從裡麵取出一包煙盒。
抽了根雪茄出來，扣動銀質的打火機點燃。
懶慢吐了口煙霧，謝雲梁才啟動車。
車剛開出馨竹小區，接到許南決打來的電話。
「老謝。」聲音聽起來有些哀怨。
「怎麼。」謝雲梁問。
「無聊啊，寂寞啊，找你聊會兒天。」許南決道。
「不會找蘇北茉去？」謝雲梁跟他閒聊的興趣不大，扯了下唇。
許南決道：「這不是還沒來麼。」
「我家茉茉好像給我煲了雞湯，等會可有口福了。」
謝雲梁準備說掛了，許南決哎了聲，「哥們，你這在哪呢，在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