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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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珂帶著羽徽若回到竹屋,晾好衣服後,將羽徽若放進自己編織的竹籃裡:「我去摘果子,你在家中等我。」

羽徽若蹦上他的掌心,表示要跟他一起去。

「去那地方要先穿過一片瘴毒,你去了,會掉毛。」鹿鳴珂重新把羽徽若塞回籃子裡,然後出門給羽徽若摘果子去了。

這回他沒打算把這隻鳥給燉了,因他發現這隻鳥極通人性,真的能聽懂他的話,還主動親近於他。

說來可笑,整個羽族,隻有一隻呆鳥肯同他做朋友。

一個時辰後,羽徽若等來了她心心念念的果子。彼時,她眯著眼,正靠坐在籃子裡打盹,一股馨香直往鼻子裡鑽。她掀起眼簾,鹿鳴珂指尖托著果子,笑吟吟地抵到她的嘴邊。

這怪物竟是會笑的。

院中的破桌子不知道鹿鳴珂是從哪裡淘來的,缺了條桌子腿,被他用竹子補上了,桌麵被磨損掉一塊,中間還破了個洞,平時枕金臥玉的帝姬,就趴在這張桌子上,磕著果子,看鹿鳴珂練劍。

鹿鳴珂拿到的劍譜是經過篡改的,很多招式都不連貫,他硬生生自己創造了些劍招,給補了上去,還有模有樣的。羽徽若不經想起遇刺那天,他用的那幾招,真是漂亮乾脆,叫人驚艷。

鹿鳴珂是塊璞玉,要好好雕琢,不能再糟蹋下去了。

羽徽若跳下桌子,用嘴巴撿起一根竹枝,在地上畫著。

鹿鳴珂被她的動作吸引注意力,不由得停下了舞劍的姿勢,不多時,他就發現羽徽若畫的是劍招,還是淩霄閣不外傳的劍招——他雖未拿到過正宗的劍譜,為糊弄他,羽徽若叫人給他的劍譜裡,確有那麼幾招是真的。

這隻鳥來頭不小。

鹿鳴珂看向羽徽若的眼裡,不禁帶上了幾分難以察覺的審視。

難道它是淩霄閣豢養的鳥雀?

隻有身在淩霄閣,日復一日,耳濡目染,才會接觸到這麼高級的劍招。

羽徽若跳到他腳邊,仰起頭來,「啾啾啾」地叫著。

別傻站著,快學,嘴巴叼樹枝很累的。

鹿鳴珂半蹲下身子,指尖摩挲著地上的一筆一畫,心情復雜。

他撿到寶了。

這隻鳥竟懷揣著絕世秘籍。

這些劍招,可比那些果子要珍貴許多。如果從小鳥這裡偷師,就不用受陸飛嫣掣肘,從她那裡拿到真正的劍譜了。

*

淩霄閣最頂級的劍譜,共有八十一式,羽徽若給鹿鳴珂畫了前兩式。

學劍嘛,要循序漸進,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

鹿鳴珂學的認真,他坐在地上,把那些劍招一一印入腦海,渾然不覺,羽徽若扇著翅膀偷偷飛走了。

羽徽若回到靈池中,隻覺嘴巴酸軟,渾身累癱,趴在荷葉上,一動不想動。

雲嘯風徹查帝姬遇刺一事有了結果,由白梨傳話,向羽徽若稟告。

「殺手的身份已經查明,都出自金蛇教,他們買通宮女丁香,拿到您的行蹤,策劃了這起刺殺。殺手已無一活口,這些都是丁香親口招認的,帝姬,該如何處置丁香?」

金蛇教是羽族的民間組織,由一群反賊組建,與羽姓皇室為敵。他們以金蛇為圖徽,不齒羽氏皇族欺壓百姓,濫用私刑,自稱為民除害,大赦天下,這些年來,安排了大大小小的刺殺,殺手死了不少,羽氏皇族也死了不少,案件幾經轉手,牽連一大片,始終沒揪出來背後那個人。

既然查出是何人所為,羽徽若自是不會心軟,她看向白梨,白梨立時會意:「丁香賜死,以儆效尤,丁香的遺物,我會安排送回她老家,交還給她的親人。」

羽徽若點點頭。

恩威並施,是為君之道。這是姑姑教她的。

*

小鳥已經有兩日沒來找鹿鳴珂。

鹿鳴珂摘了它喜歡的果子,放在窗台上,第二天起床,果子一顆不少。

鹿鳴珂決定去一趟淩霄閣找小鳥。

淩霄閣是羽族的貴族學府,隻有出身皇室的子弟才能進入,鹿鳴珂是羽徽若的未婚夫,破格可以進入淩霄閣。這些年來,鹿鳴珂在淩霄閣不受待見,根本學不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那些紈絝子弟還常常來找他的麻煩,久而久之,鹿鳴珂就不來淩霄閣了。

他不來報道,老師們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鹿鳴珂心知肚明,這些都是帝姬授意的,目的是把他養成一個廢物。

鹿鳴珂突然踏足淩霄閣,弟子們一個個跟見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似的,爭相跑出來看熱鬧。鹿鳴珂對他們的圍觀置之不理,他袖中揣著幾顆果子,四下張望,耐心地尋找著小鳥。

一支箭矢破空而來,鹿鳴珂側了下身子,箭矢擦著他麵頰飛過,劃出一道血痕。

溫熱的血順著麵頰滑落,鹿鳴珂抬起指尖,扌莫了扌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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