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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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鳴珂走出擁翠穀。最先站出來的是陸飛嫣,她的眼睛藏在黑夜裡,除了鹿鳴珂,沒有人發現那對興奮的瞳孔。

「鹿鳴珂,帝姬怎麼沒同你一起出來?」

「是啊,帝姬怎麼沒出來?」雲嘯風快陸飛嫣一步,擋在鹿鳴珂身前,與陸飛嫣的氣定神閒相比,雲嘯風顯得焦灼許多。

這是帝姬第一次燃燈祈福,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要不是不允許,他恨不得陪帝姬入穀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他們兩個一動,守在穀口的千名羽人皆跟著移動,登時燭火齊齊晃動,如星河流淌,好不灼目。鹿鳴珂迎著他們手中的燭火望過去,麵無表情地開口:「帝姬遇刺了。」

「啪」的一聲,雲嘯風手中的燈籠掉在地上,燭焰嗤地熄滅。

帝姬遇刺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能動搖羽族根基,攝政王立即命雲嘯風封鎖消息,帶人入穀查探。

刺客的屍體鹿鳴珂沒動,依舊躺在樹下。

刺客背後生著一對黑翅,顯然是羽族自己人。

「報,雲將軍,未能尋到帝姬蹤跡。」派出去搜查帝姬下落的人,一個接著一個來匯報,他們將整個擁翠穀翻了個遍,都沒能找到羽徽若的蹤影。

「廢物,那麼大一個活人,你們跟我說找不到,你們的眼珠子是擺設嗎?」雲嘯風焦躁地抓了抓頭發。

「雲將軍,我們找到了這個。」又有一人急速奔來,跪在雲嘯風身前,雙手捧著燒焦的鳳羽,遞給雲嘯風。

「在哪裡找到的?」雲嘯風眼皮狂跳起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鳳凰一族不懼火,能燒焦鳳羽的,絕非凡火。

「崖下。」

「帝姬呢?」

「未見帝姬蹤影。」

「都滾開,我自己去找。」雲嘯風踹開那人,展開一對純黑的翅膀,騰上高空。

下屬說的那片深淵,就在神樹不遠處。

在夜色的描摹下,深淵內不見一絲光亮,如翻湧著墨浪,恐怖得叫人頭皮發麻。

雲嘯風揮動著翅膀,一頭往深淵紮去。

天亮前,雲嘯風灰頭土臉地從深淵中飛了出來,滿臉都是氣急敗壞的表情。他把崖底翻了三遍,整整三遍,就差掘地三尺,都沒能找到羽徽若的一絲痕跡。

「鹿鳴珂呢?」雲嘯風早就在心底把鹿鳴珂千刀萬剮了,要不是他失職,沒有盡到守護帝姬的責任,羽徽若怎麼會出事。

「鹿公子被攝政王傳過去問了些話,問完話就放回去了。」少年將軍的身上都是草木的碎屑和露水的痕跡,屬下遞上方巾,為他擦著額角的汗液。

「我看就是他和刺客勾結,有心謀害帝姬。」雲嘯風早看出來,鹿鳴珂看羽徽若的眼神,絕對不是善意的眼神。上次在白頭山遇刺,雲嘯風就懷疑是這小子使的壞。

「這麼做,對他好像沒什麼好處吧?」屬下不贊同道。

「你懂什麼。」雲嘯風哼了聲,他真是看鹿鳴珂哪哪都不順眼。那醜八怪對帝姬根本不上心,憑什麼能做帝姬的未婚夫。

*

鹿鳴珂踏出攝政王的府邸,天色已微微亮,一夜未眠,他眼下微露青黑的顏色。

腹中空空,他打算先去采些果子和蘑菇再回家。

鮮花綴著晨露,溪水潺潺流淌,鹿鳴珂順著玉帶似的溪流走。

「啾啾啾。」草叢裡幾聲鳥雀的鳴叫聲吸引了鹿鳴珂的注意力。

鹿鳴珂回身,往聲源處尋去,扒開草叢,一隻巴掌大的金黃色小鳥有氣無力地趴在草叢裡。

小鳥張著嘴,呼吸間氣息漸弱,它看了眼鹿鳴珂,似乎鬆了口氣,腦袋垂了下去。

「初初。」鹿鳴珂平靜無波的眼底掀起一絲漣漪,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將小鳥托在掌中。

小鳥的腿腳處滲著血跡,不遠處,躺著一條小蛇的屍體,拇指粗細,渾身的鱗片七零八落,是被硬生生啄死的。

鹿鳴珂翻看著蛇的屍體,還好,是條無毒的蛇。

鹿鳴珂把小鳥帶回了竹屋,替它處理傷口。傷口無毒,處理起來就簡單很多了。

羽徽若迷迷糊糊間醒過來一次,入目是鹿鳴珂放大的臉,他把羽徽若放在籮筐裡,用疊好的布巾當做床墊,墊在羽徽若的身下,手邊放著碗清水,正在替她擦洗身上的血跡。

被黃金麵具掩去臉上醜陋的疤痕,那雙烏黑的眼看起來順眼許多,尤其是此刻,他的眼睛裡是羽徽若從未見過的溫柔,與隨她進入擁翠穀的少年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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