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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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考……考。」可憐朱元璋一個六旬老漢,看到那麼多個記不住的各種考試,已經陷入了沉思。

本來,作為現場中唯一的新人,金幼孜是在戰戰兢兢的思考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向前輩們打聲招呼的。

但是,此刻,他的魂魄,已經被那各種各樣的「考試」給奪走了。

他的腦海,也在那回響著那叫人不寒而栗的聲音:考……考……考……

傅友德安靜如雞的喝了一杯茶。

好的,現在不講靖難,沒他們什麼事。可以隔岸觀火了。嗯,等這段說完,陛下弄明白了,大明的文治,也要為之一振吧。鬱新則在研究著那:

各省作文題目,還有那江蘇卷……這是像我們這樣,各省鄉試題目都不一樣吧。這倒是和咱如今一模一樣呢。老朱撚須得意,咱這考試製度,也是很先進的。【今年全國高考報考人數達1291萬人,再創新高】大家被狠狠一創。

被創得最厲害的是誰?

看那朱元璋、朱棣、鬱新,臉色齊刷刷慘白一片,就知道了。

【去年的211名校錄取率,除了北京、上海、天津這三個特殊直轄市,其他的省市錄取率大多在5%左右。985學府就更稀少了,在15%上下徘徊。

哎,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啊!】

老朱叫了一聲:算,給咱算,到底有多少人!

朱權當仁不讓了:「211是6455萬,985是1936萬。」

朱棣幽幽道:……這好像還是比較好的學校的生員,那些差的學校,沒有算在內。爹,這985、

211,不會對標的是咱們的國子監吧?

老朱眼前一片片地發黑。

這麼多人……還是一年……朝廷哪有這麼多位置?

應該……」朱棣也磕絆了一下,應該也不是全去朝廷當官吧?或者他們將各地的吏員也算上?

「可是吏員也用不著那麼多啊!」鬱新頭皮發麻。他這戶部試尚書,已經感覺到這擔子他挑不起了。

【u現在已經回憶不起來當

年高考備戰時候的情形了,隻記得倒計時一百天,父母在耳邊諄諄教導,你必須努力,要全力以赴,一考定終身。

現在的說法變了,說它隻是人生的一個站點,我們要提倡素質教育,摒棄應試教育,賺錢靠人脈不靠死讀書,多的是大學專業和就業方向風馬牛不相及的人……etc

但無論高考有多少弊端和不足,你都得承認,它也依然是現如今,最公平的、給最大範圍的普通人提供改變命運的平台。】

本來覺得自己不應該說話的金幼孜,此時忍不住了,唏噓道:「是極。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1]

【今年高考,u看到最唏噓的一個新聞是,高考命題組老師說像「冰激淩」這種詞匯,是不可以出現在全國卷裡的,很多農村的孩子沒見過,沒法答。

真的很震撼,u雖然也是一個小鎮走出來的普通人,18歲高考以前沒見過飛機,沒坐過輪船,但總歸在課本裡,在電視裡看見過。

然而2023年了,即便是像我這樣平凡的人的起點,在那些偏遠、不發達地區的同胞眼裡,也算出生在羅馬了。】

別說了農村的孩子們了,大明的皇帝也不知道這冰激淩是什麼啊。

鬱新皺眉道:「我們考四書五經,自然是考裡頭最精深的知識,這樣才能為國掄才。他們若是不熟讀、全讀,那自是他們學藝不精,眼界不廣。如何反要顧著一些人,沒看見書,便不能考?天下豈有此理?

讀書費時費力費錢便在與此了。朱棣說,四書五經易得。隻是其餘的集注,便難了。家中能有一套朱子的《四書章句集注》,想必已經是富裕人家了;若是家中沒有,又想要看,隻能想方設法,借書抄書了。

「未來兔朝的冰激淩,便相當於我們的史書。老朱這時候突然說,集注這種東西,夫子還會講;而史書,太多太雜,學也學不盡。更別提,許多人,甚至看也沒看過。

他嘆了口氣。

讀史好啊。可惜,太多人沒法讀到了。

【高考到現在經歷了很多次改革、扌莫索,考試科目變換,考試次數變換,錄取方式調整,誌願填報規則改變,每次都會引發巨大的討論。

/此外,還有什麼圍繞小升初、初升高的擇校費、學區房製度、搖號製度等等經久不衰的爭辯。此類問題的核心其實隻有一個:

——我們在追求盡可能的教育公平。】大家對著這一段內容,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沉思。

那「教育公平」,這個十分之大的命題,姑且先放後說。

「那個小升初,初升高……」鬱新,和宋朝的三舍法相類吧。

所以,兔朝的學生升級之路,應該是從小……小什麼?小學吧。」朱棣隨口說,小學、初中、高中、直至大學。後麵似乎還有那研究生。

「都是以王安石的學校體係。」鬱新點頭。

雖說是教育公平,」老朱此時疑惑道,這兔朝,看上去也沒有那麼公平吶?那學區房,不是一看便明白,一個地方有個好學校,那個好學校附近區域,有房的人,便可以進去讀書。

如此說來,一個學校隻要有個大儒坐鎮,那附近的一圈房子的價格,價格豈不會比那沒有好大儒的地方變高?鬱新敏感道。

朱元璋和朱棣陷入了沉思。

這豈不就是用錢換入學名額……還有那擇校費,想來也就是更貴一些的束修了。

「那最後的搖號是不是比較公平?」朱楠插嘴說。

不!當場跳起來的是誰,是朱棣這位非酋轉世!

接著,他緩了緩。

那搖號,定也是有規則和前提在的。隻要有規則與前提,就會有人用錢用人脈,來降低它的門

這樣說來,鬱新,豈不就沒有所謂的公平了?所以,隻能做到最大可能的公平。朱元璋道。【所以從教育資源的公平、到教育成本的公平、再到教育上升通道的公平全都要辯一辯。

絕大多數的普通人做不到從嬰幼兒開始就雙語、甚至三語教學,各式各樣的補習班、興趣班、私立學校意味著高昂的金錢。許多人抨擊學校內減負=課外加負,素質教育=西方貴族精英式教育的源頭就在此處。

我們對於羅馬人而言,全都是牛馬。

而總有

人比我們更羅馬,所以我們不能從羅馬人的角度去思考,我們要站在弱勢者的立場,去爭取最大範圍、最大可能的公平。】

這一段的內容,大明的皇帝文武,也有很多聽不懂的。但神奇的是,他們卻完全明白了,後輩要說的是什麼。

作為既得利益者,其實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無法共情那句「羅馬牛馬」。羅馬當然不會共情牛馬。

隻有金幼孜,一時有點癡了,在那邊小聲說:

若是人人這樣想,也就是大同之世了吧。

【隻有理解了這一點,才能理解為什麼國家要為西部地區傾斜各式各樣的政策支持。

我們經濟上追求共同富裕,先富帶動後富,放在教育上也是一樣的。他們不該天生落後,他們得變強,

可如果國家不去支持他們,他們隻能永遠落後,沒辦法站到哪怕和我們這些普通牛馬一樣的起點上。】

鬱新立刻:?!

他心中開始打鼓:這不會是……不會是要開始講南北取士了吧?沒有錯,陛下正是因為進了這靈堂之後,便有了分南北取士的想法!他偷眼看向老朱。卻見老朱在位置上,微微坐直身體,麵露熱切。

共同富裕?先富帶動後富?咱把那南方的富戶遷走到貧瘠地去,算不算是那兔朝說的『同共富裕』?

大家覺得,這肯定不算。

【基於此前提,u想和大家講一講明朝大名鼎鼎的,南北榜案,及南北分開取士。分地取士這件事,大家最容易聯想到高考分省考試,他們相似又不相同。

性質上,高考考完咱們是得繼續讀大學,科舉考完是當官,更接近咱們的國家公務員考試,而國考的大部分崗位是沒有省份戶籍限製的。】

明朝眾人聽到此處,終於鬆了口氣。

那每年的一千多萬人,果然不是全部來當官的。

「他們這大學——」老朱,聽那什麼『專業』、就業方向』,應該是同所大學裡,學的內容不同吧?類似咱們五經裡挑其一為本經,專治『春秋』等等。

所以數學、物理、化學,鬱新,都是他們的不同專業。「但是他們初中就在學物理化學了

。」朱棣指出。

這點上,鬱新猜測到了。

有可能是之前的比較淺,後麵的比較深。咱們大儒在專注一經之前,也會涉略其他內容的。

【但考公是有學歷限製,即,你考公前已經接受了最普世公平的高考篩選了,國家已經借由高考保障了各省大學生比例。

然後這些大學生被放在各種「國子監」裡共同學習,此時教育資源做了一個重新的分配,進入同一所大學的各省學子,走到了相對公平的同一起跑線上。

四年裡,他們的籍貫被盡可能模糊了,進一步的考公、考研取決於該學校的師資力量、以及課外

培訓班、和學生自我的努力。】

明朝的大家恍然了:

如此說來,小學也好,初中也好,每一次的考試,其實都是幫助那些學子,做一次教育資源的再分配。

這樣的話,隻要跟著學校,努力學習,按部就班地升遷,便免了自己求學的苦楚。倒確實是個相對公平的辦法,便是去不了那最頂尖的學府,也會逐漸去比之前更好的學府。

不錯,不錯。」鬱新也頻頻點頭,我悟了,等到那高考的時候,兔朝再人為調控各省人數,幫助偏遠省份,獲得更多的機會,如此,差距就盡可能地被縮小了。

他感覺有點不妙。

他竟覺得自己開始被說服了。

【明代科舉流程是:各省分開鄉試→全國集中會試→在皇帝麵前殿試重排名次→決定一甲的狀元、榜眼、探花後,二甲三甲的人裡選取觀政庶吉士(後期需要考核)

與高考製度對比,若把鄉試理解為高考,會試理解為考公,鄉試→會試裡缺乏「大學」的教育資源再分配。

他們存在一種會試失敗,進入「國子監」復讀的政策,具體執行時,這些復讀生大部分還是返鄉「依親學習」。再次明確凸顯了各地教育資源的分配不均。】

朱元璋陷入了沉思:「現在咱們倒是還沒有這依親學習的。除非生了病,否則,都是讓他們在國子監裡繼續讀書。(*注,歷史上是宣德10年開始出現大規模依親學習)

朱棣:「或許是未來財政不行了,養不起那麼多讀書人,所

以才把他們放回去。」金幼孜弱弱的開口道:「而且南京的各種開銷都大……返鄉讀書會比較省錢。」朱元璋嘆口氣:「長安大,居不易。」

【此外,還存在一種一地出了高官、進士,影響該地的文風之興盛的情況。蹇義等人都是典型。

原因很多,有些大儒致仕回鄉後,會在當地講學;

有些士大夫發跡後,宗族力量崛起,有更多的錢財辦設宗族範圍內的學校。

有些舉人不中會被仍去各地學校教書——而舉人家境不ok時,他們希望在離家近一點的地方乾活,所謂故土難離。

這些原因,都不自覺了形成了聚合效應,這種聚合,毫無疑問會導致各地教育資源的分配不均。

所以,明朝科舉決不能純粹的理解為一種朝堂上的話語權,也要認知到,藏在朝堂下的教育問題。】

老朱這時候突然看了眼金幼孜。

金幼孜:?

老朱:「金幼孜,江西人。」

金幼孜忙道:是……

話沒說完,老朱繼續說:

黃子澄,江西人;楊士奇,江西人;可能的胡廣,江西人。老朱開始深深皺眉了。

怎麼回事,江西人的人數,是不是有點高了?這該怎麼辦?金幼孜臉色煞白。

陛下,您要不要再想想?再深思熟慮一下?那陶淵明,歐陽修,王安石,曾鞏,文天祥,黃庭堅,朱熹,晏殊……全都江西人吶!

虛偽的鳳陽人鬱新,思考了一下,承認:嗯,確實有點多,應該要調劑一下。咱問的是要怎麼辦。老朱不滿。

未來的解決辦法,是大興學校。」朱棣說,與私立學校相對立的,毫無疑問,就是我們國家興辦的公立學校了。公立學校多,我們可以主動讓一些大儒去偏遠地區呆著,乾預調節當地之文風,吸引更多的人求學,教出更優秀的人。

鬱新:?

有沒有一種可能,大儒隻想回自己的家鄉?

他擦了擦額上的汗,感覺自己未來能落葉歸根鳳陽,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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