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來(2 / 2)
他緩緩抬手,輕緩而珍惜地摩挲著初夏的發絲,「初夏,我樂意的。再來一次,我仍然期望你能撿到我。」
話音落定時,他的手指纏起了她的一縷發絲,「有些話一直想說與你聽。我心悅於你想要獨占你。」
「我厭憎閔延清和其他男子靠近你。」
初夏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崩潰,失聲痛哭,淚水沁濕了閔延禮單薄的裡衣。他未曾阻止她,也沒有安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哭聲才漸歇。初夏鬆開他,靜靜地睨著他,片刻後,沒有任何鋪墊地口勿上了他的唇。
理智脫韁,生澀卻熱情。
燭火晃動,兩道身影抵死相貼,一室悲戚幻化成光, 一寸寸地吞噬著初夏的神魂
寅時,皇宮傳出喪鍾。
建恆帝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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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手」
「捉住他,可不能擾了小姐。」
「狼崽子,你又發什麼瘋了?沖撞了小姐你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
喧囂打鬥聲轟散了北境將軍府的靜謐,驚飛了幾隻飛鳥。不安竄動時,帶起了幾片樹葉與花瓣,伴著暗香交纏跌落。
狼崽子?是延禮嗎?
初夏置身一片灰茫茫光海,心神因為「狼崽子」三個字怔忪了一瞬。欲回頭時,前方傳來了太子閔延清說話聲,溫潤含笑,
「初初,不要管他,他不重要。」
「你是孤的太子妃,未來皇後。」
初夏循聲望向說話的人,仙姿玉容風度翩翩,再加上他眉眼間隱隱湧動的溫柔,世間鮮少有女子能逃過他的魅力。
「你不是心悅孤嗎?孤也一樣。」 看初夏不出聲,男子放緩放輕了聲音,每一個字都似蠱惑。「初初來,孤等著你。」
初夏像是被說服,往前踏出了一步。
閔延清見狀,嘴角的笑痕深了幾分。就在這時,一聲不甚清晰,裹挾著擔憂的聲音響起,
「夏」
一聲又一聲,「夏夏」
似學語的稚童,艱澀困難,卻似浪沖進了初夏的耳朵裡。她被莫名的酸楚擊中,步子再也邁不開。半晌沉默,她定了定神,閔延清染了冷的臉龐於她眼底凝實。
「不是的,他很重要。」初夏輕而篤定地說道,清麗的臉龐染了歡愉,「太子殿下,臣女還有事,先走一步。」
話音還未落定,她已轉身,裙尾搖曳,帶出了前所未有的急切。
一聲聲夏夏引著她往前。
「小姐,小姐的手指動了。」
「閔大夫」
「小姐,你可嚇死奴婢了,嗚嗚嗚。」
初夏不堪吵嚷,掙紮著睜開了眼。人影憧憧,頭部傳來細微的痛楚,她不自覺蹙眉。
「小姐,你哪裡不舒服?要喝些水嗎?」 察覺到了初夏的不適,貼身丫鬟吟月連忙湊到床榻旁,伸手探了探她額間的溫度,既而軟聲道。「小姐莫慌,吟風已經去請閔大夫了。」
「吟月?」 熟悉的念叨聲和觸覺讓初夏從恍惚迷亂中醒神,她試著開口,聲音乾啞得似被細沙磨礪過。
怎麼會?她不是
不甚清明的目光下意識在房中梭巡,影影綽綽間皆是她熟悉的人兒與物件,這是?
心緒劇烈晃動。
吟月對初夏的想法一無所知,小心翼翼地扶起她,妥帖靠在自己懷中。另一廂,吟雪已經端了碗溫水過來,拿著湯匙,一點點地餵水。
初夏丟了魂似的,反應皆依循本能。
「啊」
「我的屁股」
「三公子怎麼還沒來?再不來小命都要搭這裡了。」
正喝著,小院外又鬧了起來。持續好一會兒了,好脾氣的吟雪都給激出火來。她把瓷碗遞給了吟月,略顯不耐道,「你照顧好小姐,我出去看看,這狼崽子就是欠收拾。」
吟月輕笑了一聲,頷首。
吟雪從軟榻起身,正欲往外走時,一抹帶涼的纖白觸到了她的指尖。她回過頭,眼中漾起一絲訝異,「小姐?」
隱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初夏不敢置信,亦迫不及待地想見到那個人、確認眼前的一切不是她徹底消亡前的一場幻夢,「扶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