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43章 那不一樣 這是心病,治不了……(1 / 2)
明月霜瞪著眼前的一摞文書, 「怎麼會有這麼多」
「多不好嗎」上官婉兒反問。
「也不是不好。」明月霜將文書一封一封拿起來看,一邊說,「就是有點沒想到, 大家竟然都這麼給我麵子。」
上官婉兒糾正道, 「是給你的軍隊麵子。」
明月霜笑了起來,「對, 是給穆將軍的麵子。」
別看這幾仗打得好像很容易的樣子, 那是因為女兵們比敵人更拚命,而穆桂英又是遊戲認證的絕世級紅卡,武將中的天花板,無論是個人武力還是軍事才能,都毫無疑問可以碾壓喬子虎。
外麵的人縱然不知道那麼多的內情,但光憑這一場勝仗,就足以讓明月霜入他們的眼了。
西州這個大罐頭, 如今正需要一隻攪動水池的鯰魚, 明月霜出現得那麼合適,除了西川之外,所有數得上號的勢力都派遣了使者過來, 看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提前結交一番。
東川節度使顧承駿,這不必說, 作為盟友, 肯定有他一份。
明月霜沒想到的是, 連鳳州和華州也都派了人過來,看來是下定決心要給喬珩的一統西州之路製造點麻煩了。
這兩位似乎是姻親,關係十分親密,無論什麼事都共同進退, 比一般的盟友親密得多。雖然無論是鳳州還是華州,因為就在京城所在的洛州附近,地盤不算太大,又受朝廷掣肘最深,實力遠比不上隻占據了半個西州的西川節度使喬珩,但兩州加起來,就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除了他們之外明月霜又拿起一封信,眉梢不由微微一挑,「連那位宣諭使也派了使者來」
「正是。」上官婉兒見她終於看到這裡,便笑道,「我聽傳信的女兵說,巴城那邊,宋使君似乎還想借宣諭使來轄製你那他實在是想多了。」
明月霜也笑了起來,「他會那樣想,也無可厚非。」
宋之琳既然要支持自家弟弟在西州占據一塊地盤,自然就不會一點幫助都不給。所以這位田宣諭使,八成是他的人,到了西州,自然是要給宋之睿撐月要的。
如此,也就無怪宋之睿把他當成依仗了。
不過能被朝廷派來勸架的人,腦子一定都很好使,田馥自然也不會無腦站在宋之睿那一邊,會更加考慮具體的形勢。眼看其他人都派了人來明月霜這裡,他自然不會落單。
所以說了,隻要明月霜展現出她的實力,想勸架的人多的是,根本用不上宋之睿。
當然明月霜拿起最後一封信,嘴角帶上了笑意。
西川也有使者到來。
不過這就明顯不是來結交了,就連遞來的這封文書,也是滿紙嚴厲的斥責,質問明月霜身為西川百姓,為何要夥同他人襲擊自己的上官,巴城刺史陳炯,之後更是連自己派來申斥的喬子虎也殺了,眼裡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西川
那當然是沒有啊。
原本就沒有,看到這封信就更沒有了。
西川節度使喬珩的這份文書,同樣也是「隨大流」的選擇。這也就意味著,他已經不打算頂著所有人的壓力,繼續打下去了。既然要收手,跟東川握手言和,自然也就不能再追究巴城發生的事。
所以,別看著上麵說得那麼厲害,實際上,這封信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一種表態。
他喬珩,願意屈尊跟明月霜這樣的小人物搭話了。
隻要她展現出應有的態度,便可以將過往的一切都徹底接過,巴城和方縣,也依舊是西川的一份子。
見她看完了,上官婉兒才開口,「還有一件事,信上都沒寫,但是,所有使者都表示,自家大人想邀請你去白城走一趟。」
「白城那不就是東西川議和的地方嗎」明月霜頭也不抬,「不去。」
「我的意思是最好不去,若是主公嗯」上官婉兒勸說的話已經說了半句,才終於回過神來,意識到明月霜說的是什麼,「不去」
明月霜笑了起來,「我又不傻,真去了,那裡就我最弱,還是個女人,看起來最好欺負,能得什麼好」
別說不能帶軍隊了,就算能帶,明月霜手底下的人也太少了,不占優勢。
既然不能像鳳州和華州那樣,通過勸架得到一些兩邊給與的好處,那去乾什麼給人當戲看嗎明月霜還沒那麼想不開。
不過,明月霜也不由得反省了一下,自己以前是不是太任性了她在上官婉兒心裡到底是個什麼形象,才會讓對方默認自己想去湊熱鬧
上官婉兒扶了扶額頭,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說,若無其事地接著問,「那要如何回他們」
明月霜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得厲害,一邊笑一邊說,「就說,我年紀輕輕,又是個女流之輩,沒經過什麼事,膽子也小,所以不敢獨自出門,隻好婉拒大家的好意了。」
上官婉兒聽前麵的時候還在瞪眼,聽到後麵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等明月霜說完了,她才忍笑道,「倒也不是不行,隻是這樣說,於主公的名聲隻怕有礙。」
「我有什麼名聲」明月霜毫不在意地擺手,「你以為他們背後又是如何看待我的我自己說出來,也省得他們心裡嘀咕了。」
他們這樣熱情地邀請她去白城,不就是想看她低頭嗎雖然每個人的標準不一樣,喬珩是想打壓她,其他人應該是想拉攏她甚至收服她。
但反正仗已經打贏了,該得的好處不會少了她的,明月霜就低頭給他們看。
這個姿勢標準不
應該很符合他們的一些女性刻板印象吧
既然明月霜這麼敞亮,那上官婉兒也不再說什麼,「那您看,什麼時候有空,宴請使者們」
「就明天吧。」明月霜也沒有抻著他們的意思,多留一點時間,是為了讓自己人有所準備。
「先請哪一位」上官婉兒又問。
明月霜一愣,「不是一起請嗎」
上官婉兒也愣,「可以一起請嗎」
兩人麵麵相覷片刻,上官婉兒自己說,「好像也沒有誰規定過不可以。」
一般來講不會這麼乾,主要是怕使者們彼此之間也有矛盾,到時候吵起來或者是打起來。但是既然明月霜對他們無所求,那也不必太戰戰兢兢,就要一起宴請,就要把所有的事情攤開到明麵上來。
反而也是一種破局的辦法。
上官婉兒早知道明月霜行事不拘一格,今日又體驗了一次,不知為什麼,心情莫名很好。
該匯報的匯報了,該安排的也安排了,她便起身打算走人。
不知道是不是體諒她跟明月霜很久不見,又有太多事情要說,通常來說,議事的時候應該是大家坐在一起說話,但今天,這間屋子裡卻隻有她們倆,其他人都各有事情忙碌去了。
上官婉兒轉身往外走,遲疑了一下,又回過頭來,問仍坐在那裡的明月霜,「主公,我聽說,麗君第一天到那邊,就駁了主公的話」
明月霜想了想,「是說開煤礦的事嗎是有這麼回事,好一番長篇大論,引經據典、數據翔實,可惜你沒有看到當時的場麵,其他人都嚇傻了。」
如果說引經據典是孟麗君原本的技能,數據翔實就是來到這裡之後,迅速養成的習慣。
這一點實在難得,因為她當時還沒有跟明月霜相處過,隻是跟著上官婉兒一起處理方縣的工作,就從各種文書之中看出了她的傾向,才會有意加強自己的這一方麵。
既然提到了,明月霜也就順勢贊嘆了幾句,「難怪她能卷過所有男人,平步青雲,當上宰相。」
「麗君的確十分敏銳。」上官婉兒贊同。
「是吧」明月霜笑了一下,她以為上官婉兒要問的是煤礦,又說,「不過如今情形又與那時不同了,有巴城配合,開采煤礦的事也就沒有阻礙了。九娘你還沒有見過她,回頭有機會一定要見見她正在試製一種爐子,既能燒煤也能燒木柴,若是能成,這個冬天就不會難過了。」
邵九娘的事,上官婉兒已經聽其他人說過了。對於多了一個同伴這事,她樂見其成。不過此刻注意力不在這上麵,便隻含糊地點頭應了,遲疑了一下,又問,「主公不生氣嗎」
「什麼」明月霜有些疑惑,片刻才反應過來,「你是說麗君為什麼要生氣」
她想了想,又說,「不對吧我記得你才是那個帶著大家高喊主公不可的人,而且喊了不止一次兩次吧」
為什麼覺得我會生氣
或者說,如果覺得我會生氣,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上官婉兒神色復雜地看著她,輕輕搖頭,「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明月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