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53章 旁觀者清 看她們這般熟練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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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白聞言,忍不住笑了。

「夫人忘了嗎?」她抬手撥弄了兩下琴弦,「是你主動走向我,跟我搭話的。」

「那是因為你的蓄意引導,你故意在那裡等我!」石彤低聲喊道。

「我承認。」秋月白點頭又搖頭,「我的確是故意在那裡等你的,但是,如果你不走過來,就不會有後續。夫人,是你選擇了我。」

「強詞奪理!」石彤似乎不能接受這樣的說法,提高聲音反駁。

然而她慘白的臉色、閃躲的視線,都證明了她其實已經被秋月白的話說動,隻是她不敢——不敢承認自己內心深處的確有這樣的期望。

眼神遊移間,她忽然看到被秋月白抱在懷裡的琵琶,不由眼睛一亮。

然而不等她開口,秋月白就將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缺口堵死了,「我發誓,沒有用樂曲操縱過你的思想。那裡是大庭廣眾之下,我能做什麼?那隻是正常的彈奏。」

石彤狠狠咬住了唇。

秋月白又說,「你會被那支曲子打動,走向我,是因為你跟我,是一樣的人——表麵上看起來已經是一潭死水,但在深不見底之處,卻還湧動著不甘的暗流,不是嗎?」

石彤一直抓在秋月白胳膊上的手一鬆,無力地垂落。

「你知道什麼?」她啞著嗓子問。

秋月白說,「我什麼都知道。」

她輕輕拍了一下手掌,婢女便從後麵捧上來一個盒子,放下。

秋月白將它推到石彤麵前,「這是我的誠意。」

石彤看了她一眼,遲疑著打開盒子,見裡麵放著一些乾枯的藥材碎渣,先是有些疑惑,繼而明白過來,麵色大變,「這是——」

「這是夫人最大的破綻。」秋月白說,「像這樣的事,我想,還是小心些好。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為夫人提供幫助。」

事實上,自從李國言發現這事之後,就一直在不動聲色地幫她處理這些東西。畢竟張煦此刻雖然沒有疑心,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還是處理乾淨了才保險。

石彤「啪」地一聲合上蓋子,急促地呼吸了幾下,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旁觀者清,哈!在她以為自己將秋月白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時候,原來她所做的一切,也同樣落在了對方的眼裡。

石彤的確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去翻她丟出去的垃圾,從而發現了她最大的秘密。如果對方不是另有目的,選擇拿捏住這個把柄,來找她,而是直接將此事告知張煦,她現在會是什麼下場?

這樣算來,竟是該多謝她們了。

而這也讓石彤深刻地意識到,她小心翼翼想避開這一灘渾水,卻忘記了,自己從一開始就身在其中。

再抬頭看向秋月白的時候,她的眼圈已經紅了一片,但語氣卻沉靜了下來,問出了那個自己之前想要避開的問題,「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從方縣來。」秋月白說,「顧承駿給我家主公寫信,說要用達城、利城兩座城池作為聘禮,向她提親。」

「達城和利城,那不是……」

「沒錯,就是顧承駿又給鳳州和華州許諾了一遍的那兩座城池。」秋月白笑了起來,不閃不避地看著石彤的眼睛,「你想的都沒錯,是我引導他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為什麼?」石彤不解。

秋月白道,「我家主公雖然天縱英才,但畢竟經營的時日還太短了,手裡沒有地沒有兵,就算想要這兩座城,也吃不下。所以,在她積蓄起足夠的力量之前,不妨讓其他人去爭,這樣也能掩人耳目。」

是了,如果鳳、華二州先為這兩座城池與西川產生矛盾,誰會想得到還有一個方縣黃雀在後,想要虎口奪食?

石彤再看向秋月白,眼神又有了變化。

秋月白對此隻報以一笑。

她不懂戰爭、不懂爭霸,但是她懂男人,更懂要如何讓這些男人自己打起來,以圖自保。東川也好,西川也罷,包括鳳州和華州,都必然會成為主公征戰天下的攔路石,那麼,現在讓他們互相消耗,總不會是壞事。

見石彤已經慢慢接受了這一切,她才開口,「放心,不管你是否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你的事,我們都不會說出去。隻要我在這裡一天,就會替你掩飾一天。」

石彤看起來並不相信。

秋月白輕嘆了一聲,「至少你不該懷疑這句話,因為……我們都是女人。」

不知為何,這樣簡單的一句話,竟讓石彤鼻尖一酸,她連忙低下頭去掩飾,「那……你們要我做什麼?」

「我要讓東川亂起來。」秋月白說,「聽說,越是龐然大物的存在,想要從外麵殺死它就越難,隻有從內部自己亂起來,才能迅速被瓦解。」

石彤終於恍然大悟,「所以你才故意挑起張煦跟尹東山的矛盾。」

她是張煦的枕邊人,所以比誰都清楚,張煦跟尹東山之間的關係本來就很微妙,秋月白隻是小小地加了一把火,利用顧承駿打破了原本存在的平衡。

現在尹東山已經動了手,張煦隻能反擊,而這個口子一旦開了,想要再遏製住,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到時候,她留在張煦身邊,能做的事情也會更多。

石彤其實也很清楚,憑借自己的力量,能做的事情實在有限,所以她才那麼謹慎。現在,聽完了秋月白的計劃,她發現,自己或許不可能找到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人的立場一旦發生改變,看問題的角度自然也會跟著變化。

所以石彤在短暫的沉思之後,對秋月白說的第一句話是,「你做得太明顯了。這樣任誰都知道事情與你有關,你的處境就會很危險。」

「所以不是現在。」秋月白說,「現在隻是先埋下一粒種子,唔……所以第一件需要你幫忙的事,就是讓張煦壓住不快,為了『大局』忍下尹東山的挑釁。」

石彤聞言眼睛一亮。

她並不認為這是單純的息事寧人,恰恰相反,怒火發不出去,積攢在心底,是會把人燒壞的。

就像她自己,好多次,看著張煦,會忍不住幻想用匕首、用小刀、用簪子……總之用不論是什麼的利器,劃破他的頸項,或者紮入他的心口,看著他一點一點流盡血液,痛苦而死。

而張煦甚至不像是她這樣能忍耐,他是一條毒蛇,一條剛剛從冬眠中蘇醒、就立刻用毒牙刺破恩人皮膚的毒蛇!

一旦讓他找到對付尹東山的機會,短暫忍下去的怒火將十倍百倍地爆發。

到時候,隻要控製他這個爆發的時機,就能讓一切都順著她們想要的方向發展。

她下意識地朝秋月白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身體微微前傾,有些興奮地說,「那……我能告訴他,他是代顧承駿受過嗎?」

秋月白先是一怔,繼而大喜,拍著她的胳膊說,「難為你是怎麼想到的!這倒是比我原本的想法更好了。」

\我隻是覺得,張煦……他對這位節帥似乎有些不以為然,並沒有表麵上那樣尊敬。」石彤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別的她不知道,但她研究張煦這個人,研究了整整十年,不敢說知道他的一切,但也能稱得上是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他自覺能夠擺布顧承駿,又怎麼會真心尊敬他?」秋月白一點都不奇怪,「如今這個世道,但凡是有些能為的人,都不甘心屈居人下,張煦自然也不例外。這樣更好,就照你說的來。」

石彤點頭。

秋月白又跟她商量了一些別的事,她喝的藥要如何處理,平日裡如何傳遞消息之類,爭取不要露出任何破綻。

石彤是謹慎慣了的,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直到她準備起身告辭了,秋月白才又提起前事,「對了,你想保護的人,如果覺得她們留在白城太危險,也可以把人送去方縣。包括你和臧榮的女兒,也可以送去主公身邊。」

石彤聞言,剛剛鬆弛下來的神經又不自覺地繃緊了。

雖然她很想相信秋月白,理智上也清楚,如果她決定站在方縣勢力這一邊,那麼現在把臧芳送過去,讓她在明月霜身邊長大,並不是壞事,甚至可以說是大有好處,但現在雙方之間的信任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她很難不將之當成威脅。

才這樣想,就聽秋月白說,「或許你會將我的話當成威脅,但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方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不過這件事不急,我們還有很長時間,你們也可以慢慢地去了解。」

她這樣一說,石彤反而下定了決心。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瞻前顧後的女人,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再做這樣的姿態就惹人厭煩了,倒不如乾脆一些。

她對秋月白說,「芳兒還小,如果不麻煩的話,能不能……派一個你們的人留在她身邊,教她一些東西,這樣將來去了方縣,也能少給明主公添麻煩。」

如果將來到了方縣,這人還能繼續照顧她,就再好不過了。

秋月白沒有計較「明主公」這個不倫不類的稱呼,她笑了一下,「那真是巧了,現在正好有這麼一個合適的人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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