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警察看著向兔子一樣小心翼翼的蘇榆隻覺得不可思議，光看蘇榆的表麵就像是乖乖仔一樣，諒誰也看不出來蘇榆是會拿酒瓶子打人的性格。
「知不知道錯？」警察問道。
蘇榆頭低得更低了，他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到：「知道。」
「還好沒有造成什麼人身傷害，但是你這種行為已經有了犯罪的傾向了知道嗎？」警察看著手中的筆錄教訓著蘇榆道。
蘇榆不敢說話隻是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為什麼跟人家打起來？」警察問道。
蘇榆抬著頭看向了警察不安的回答道：「他們說了一些話我不想聽。」
「就因為這個就跟人家打起來了？」警察皺著眉批評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太容易沖動了，你想想那個啤酒瓶要是落在了人家頭上，那你要怎麼賠人家？這可是連坐牢都難贖清自己的罪孽。」
蘇榆不敢看警察，他雖然知道打人是不好的，但是在聽到那些人對於顧塵的汙言穢語之後他就忍不住了，加上他沒想到這個身體的酒量這麼差，借著酒勁他就拿著酒瓶子跟人乾了起來。
「那人說了什麼話？你跟我說我也去批評他。」審問兩個人的警察是上年紀的男人，還差幾年就退休了，有的時候簡直就是把多管閒事表現到了極致，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嘮叨道，「你們這些小年輕啊，我都不知道說你們什麼好。」
蘇榆張了張嘴想要開口，但最後還是閉上了嘴巴不說話。
此時派出所的門口似乎是有了一陣騷動，坐在椅子上的蘇榆看向了門口的地方，在門口處停著一輛勞斯萊斯，在那黑色的車上有個男人搖著輪椅順著伸縮出來的斜坡從車上下來。
男人走下來之後就在門口一眼看見了坐在大廳中的蘇榆，而蘇榆也在這一瞬間對上了顧塵的目光，也就是這麼一個隔著來往的人群的一眼，兩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然之間不受自己控製的狂跳著。
顧塵坐著輪椅來到了蘇榆的麵前，而蘇榆在看到顧塵的時候，不知為何一陣莫名其妙的委屈席上了心頭，來到派出所時強作的鎮定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他輕輕的抽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硬是忍住了自己翻湧的情緒。
「你怎麼來了？」
顧塵看向蘇榆臉上的青紫傷口伸手想要撫扌莫，但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或者是在顧慮著什麼，最終還是沒有伸出來，他的手搭在輪椅上食指和拇指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隻見顧塵喉結滾動，開口聲音低沉：「警察給我打電話說你在警察局，要我這個家屬過來接你。」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顧塵在「家屬」這個詞上特地加重了語氣，好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
蘇榆尷尬的轉過了自己的腦袋，剛剛警察在問他家屬電話的時候，他直接下意識的就念出來了顧塵的手機號碼，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塵已經接通了。
蘇榆心中是委屈的，特別是在見到顧塵之後那份委屈的感覺更加強烈，他一個人來到這個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接觸到最多的就隻有顧塵，所以剛剛在顧塵出現的那一瞬間他的情緒就有些控製不住了。
他轉過頭企圖掩飾住自己那即將湧出來的淚水，顧塵心細也看見了蘇榆情緒的不對勁，他嘆了一口氣坐在輪椅上對著蘇榆伸出了手。
蘇榆順著顧塵手的方向看了過去，顧塵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平靜，隻聽顧塵說道：「回家吧。」
蘇榆一下子就怔在了座位上。
他在顧塵口中聽到了「家」這個字。
蘇榆感覺到自己自從來到這裡後那顆漂泊無定的心就因為這一句話找到了定格的方向。
他伸手握住了顧塵伸過來的手哽咽道：「顧塵，我跟你回家。」
車上顧塵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蘇榆，臉上青紫的痕跡沒有消退，就連嘴角也被人打破了一個口子，渾身上下一臉的狼狽，他眼中的神色有些陰沉，他開口問道：「怎麼跟人打起來了？」
蘇榆轉頭看向了顧塵，那坐在輪椅上依舊冷靜的顧塵讓蘇榆突然想到了書中對於顧塵的描述，書中說顧塵一向是冷靜得可怕的男人。
但在蘇榆看來與其說顧塵冷靜，還不如說顧塵這個人一向極為理性，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失去分寸，就算是自己眼前這個樣子，顧塵也要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而不是直接沖動的說替自己報仇。
想到這裡的時候蘇榆無奈的笑了一下，這怎麼可能？要讓有理性的顧塵失去分寸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蘇榆隻是這麼想著，但是卻不知道剛剛在家中顧塵早就不經意間失去了分寸，讓外人看到了他急切之中落下輪椅的狼狽。
而那個狼狽僅僅隻是因為顧塵接了一通跟蘇榆有關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