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謝知意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明明決定拉遠距離,結果反而靠得更近。
阿婆做事麻利,晚飯時提了句中藥,吃過飯後就出門尋了藥材,讓江鍾暮拿上樓給謝知意。
眼下已是夜晚時分,彎月探出尖角,晚風吹起薄紗,裡頭的兩人不曾說話。
江鍾暮正對著謝知意、坐在床邊,脊背微曲,略粗糙的掌心在小腹打著圈輕揉。
而另一人半躺在床頭,長卷發隨意披在肩頭,寬鬆襯衫被掀起一角,隨著晃動手腕時不時掀起一角。
沉默的氣氛有些尷尬,或者隻是謝知意一人的尷尬,懷著其他心思的小豹子抿緊嘴角,故意裝得正經。
眼簾微抬,江鍾暮眼神極快地往對方身上瞥過。
匆匆換上的白襯衫被扣到最頂上,將鎖骨和半截脖頸都遮得嚴實,可卻遺漏了袖口,暴露之前的慌張。
焉壞的家夥抿了抿嘴角,壓平上勾的弧度。
這事就挺奇怪,有時候會不悅於心上人故意防備、遮遮掩掩,有時候又喜歡她的遮掩,說明對方不再把自己當曾經的小孩看,甚至開始主動避退。
這場掀開帷幕的戲碼,終於不是江鍾暮一個人獨角戲。
謝知意心思沒那麼多,隻是下意識扯了扯旁邊的薄被,虛搭在自己身上。
這去濕氣的藥有些奇怪,雖然隻是外敷,卻偏偏要貼著肚臍貼的位置,還得找個手熱的家夥幫忙揉,據說是讓藥性揮發?
謝知意不懂這些,卻無法拒絕阿婆的好意,畢竟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若是陌生人拒絕就拒絕了,可阿婆連出趟遠門都記掛著她,專門帶了紅團回來。
謝知意捏緊被褥,捏出雜亂痕跡。
沒有難以隱忍的疼痛吸引注意力,曾經被忽略的感觸,現在變得格外清晰。
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指節、掌心的每一個厚繭,食指、中指略厚些,虎口最是粗糙,每次滑過都會帶起磨砂般的感觸,然後泛起難以言喻的癢麻。
再加上兩人相差極大的體溫……
她悄悄吐了口氣,壓住不應該出現的雜亂心思。
江鍾暮卻突然收回手。
「嗯?」剛做完心理建設的女人茫然扭頭。
「有點冷了,我捂一捂,」江鍾暮一如往日沉悶正經的模樣,狹長眼眸半垂,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似的,雙手合十用力搓了搓。
謝知意分不清她的真實目的,隻是察覺到不對,就好像一開始就覺得江鍾暮有些焉壞,可又被她的外表蒙騙,自己否定了自己。
等掌心再一次升溫如小暖爐時,江鍾暮又一次覆了上去。
可能是從小學雕刻的緣故,她手掌比平常女孩子大一些,而謝知意又是個纖薄柔軟的細月要,手落在上頭,竟隱隱有全覆住之感。
謝知意的小腹緊了緊,又自顧自地偏頭看向另一邊。
江鍾暮勾了勾嘴角,低垂著眼繼續。
阿婆之前特意囑咐過,這藥貼得貼夠一個月,每次揉肚子都不能少於半個小時,不然效果就會減半。
江鍾暮記得牢牢的,半點不敢馬虎,一分鍾也不能少。
屋外的月亮冒出來又躲進去,搞不懂現在的人類在做什麼,看了半天便沒了心思,自顧自地嬉鬧起來。
直到擺在旁邊的手機突然震動,和大水泄洪似的,一下子嗚嗚嗚個不停。
掌心停了停,江鍾暮終於想起之前的貼心人設,剛剛準備收回手,就看見謝知意比她更快的拿起手機,然後立馬按了關機,隨手丟到更遠處。
床褥陷下一個凹坑,彈起又落下。
一氣嗬成的動作,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
江鍾暮不起眼地皺了皺眉,反而說道:「這個力度重嗎?」
「啊?」謝知意驟然回神。
江鍾暮換了個說法,語氣依舊道:「這個力度舒服嗎?」
望向對方的淺琥珀色眼眸一片澄澈,很是誠懇,看不出別的意思。
「舒……」話到嘴邊,謝知意又換了詞,改做:「可以。」
「不會疼吧?」江鍾暮抬了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