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寄咯(1 / 2)
「他們找遍了整艘飛船……隻在後翼艙門邊上找到這個。」
飛船發射區域的寬闊平台上,紅發青年攤開手,一顆白色貝母紐扣靜靜躺在他的掌心。
在他身前,宗霆冷麵而立。
男人從他手中捏起那顆紐扣,視線聚焦在紐扣流溢著貝母幻彩的表麵,眸光沉沉。
「他上了飛船,又通過工作人員艙門下船,」宗霆緩緩道,「而你們三個人都沒有看住他。」
魯西迪吹在身體兩側的雙手輕輕握拳。
他低下頭:「是我的無能,屬下自願領罰。」
「陳友霖呢?」
魯西迪馬上道:「我們第一時間就把他控製住了,目前沒讓他知道少爺的消息,他還以為我們要把他在校外收受家長賄賂的證據移交審判庭,已經哭著求饒很久。」
宗霆轉過頭,看向那架已經延遲出發的飛船,「他走工作人員通道,隻能沿著地麵中心的路走。如果無人接應,在關閉後勤出入口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出得去。」
「我們正在排查所有出入口處的監控攝像。」
宗霆收攏手心,把那顆紐扣放進自己右側口袋。
「不必排查出入口,重點檢查港口內部監控。多派一支隊伍過來,進行地毯式搜查。」
帝都星晚上7點49分。
宗霆的親信部隊「強襲」小隊約二十餘人已進入客運港,悄無聲息地控製了客運港所有出入口。
客運港調度中心大廳內,巨大的無介質全息投影光屏同時播放著一千二百個實時監控畫麵。
宗霆站在光屏前,麵無表情地盯著光屏。
洛特斯站在他身側,一手扌莫著下巴,眼角彎彎,看了看宗霆冷峻的側臉,又看了看光屏:「呀,看起來很難找哦。」
宗霆一言不發。
忽然,那雙黑色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流光。
白手套虛指光屏的左下角落,「把這個監控攝像放大。」
畫麵很快被放大數百倍,高清攝像頭呈現出清晰的圖像——
四麵密封的走廊中,一個單薄而頎長的身影,從一隊清潔機器人後麵匆匆走過。
「咦?」洛特斯在旁發出驚訝的聲音,「你的小妻子還挺聰明,一直藏在清潔器人的儲物肚子裡。不過這個方向,可不是出去的路。」
宗霆沒有理他,轉身便走,「c2樓6層。」
c2樓6層。c2樓6層。
宗霆在心中默念著這個位置,眉頭越皺越緊。這裡是到不了港口外麵的,隻能越往上走,越靠近頂樓,他想要去哪裡?
帝都星晚上7點53分。
人工暴雨準時開始落下。
大風吹拂雨簾,一排排碩大的雨珠斜著降落,在寬闊平整的頂樓天台上激起片片白色水花。
蘭沉雙手插兜,若有所思地站在天台邊緣,腳尖離踏空隻差一寸。
他渾身已被大雨淋濕,本來就隻穿了一件薄襯衫和一件短外套,被雨一打,衣物麵料遍都黏在了身上,顯露出瘦削的身形。
雨水甚至順著他的褲子從褲腳流淌,淌至鞋尖,匯滿鞋底。
但他看起來一點也不狼狽,甚至顯得從容。
他扌莫著口袋裡那兩把鑰匙,低頭笑出了聲。
——怎麼會這麼好笑?
身份id卡、房產鑰匙、飛行車鑰匙……所有這些都由陳友霖轉交給他,似乎陳友霖說什麼,蘭沉都會輕易相信。
是個正常人都會察覺出不對。
陳友霖一個普通大學副教授,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能力,讓蘭沉悄無聲息地在宗霆眼皮子底下離開帝都星,還給他準備這麼多東西?
蘭沉是戀愛腦,但不是笨蛋啊。
太搞笑了,宗霆好像還不怎麼習慣當一個騙子。
那就讓他,來教教宗霆該怎樣說謊。
蘭沉抬起頭,臉上掛著微笑,心中默念倒數。
五。
四。
三。
二。
一。
「砰!」
頂樓天台沒有關緊的小門被人從裡向外踹開,門扉撞在牆壁上,發出響亮碰撞聲。
藍色閃電劈開天空,少年淒惶轉頭,一瞬間閃電亮度幾乎讓所有人致盲。
緊接著,天際沉雷炸響,如巨石轟然滾落。
雷聲轟鳴中,宗霆一身黑色軍裝,白手套耀眼無比。
他從門後走向天台邊緣,身後跟著洛特斯和魯西迪。
大雨頃刻將他覆蓋。
雨聲夾著綿延不絕的雷聲,沖擊耳膜。
少年站在天台邊緣搖搖欲墜,單薄的身體在雨中,像年幼的樹被風吹得東倒西歪。
宗霆死死盯著他,緊攥手心,啞聲道:「你別動。」
蘭沉故意折磨他,側過臉,露出失聰的左耳,示意臨時人工耳蝸丟了,雨勢又大,他根本聽不清聲音。
雨幕中,少年神情淒然。
他無聲地用手放在耳後,掌心攏成一個擴音器的姿勢,似乎這樣就可以聽到宗霆在說什麼。
宗霆在看到他動作的那個瞬間,忽然覺得連喉嚨都焦灼在燒。
心髒有一秒鍾的短暫驟縮。
他又走近一步。
蘭沉站在天台邊緣動了動腳尖。
宗霆止步。
蘭沉的視線從宗霆身上移到他身後的洛特斯·懷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