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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的表情變得冷硬起來,他嘴角微微下撇,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懊惱,有些後悔自己被好勝心沖昏了頭,搜查得太過認真了。
本來搜身這種事,對女性來說就是會敏感一些。雖然他沒有讓「衣服裡麵」這種話讓別人聽到,但大家都是警校生,誰能聯想不到呢?
這下子小泉涼難免要被一些男生臆想了。
另一邊,早就預料到了這幅場景的鬼塚八藏則是神色更為嚴肅。
認真細致地對每一個嫌疑犯進行搜身,這是非常重要、意義非常重大的職責。降穀零沒有做錯,他也正好可以對學生們進行一番教育。
老教官想著就要說話,然而另一個人卻比他更快開口。
「鬼塚教官說得沒錯。」
女孩天生帶冷的聲線傳入耳中。
降穀零一下子回過了神,抬頭對上小泉涼淡然的視線。
「對於女性嫌疑人來說,內衣,化妝品,甚至身體內部,都是可以藏東西的地方,而執勤的巡警中男性占據大多數,有時確實會因為隱私原因,放過一部分女性嫌疑人。」
黑發女孩並沒有任何扭捏,坦盪大方又平靜自然地將這些話說了出來,放下手,恢復了端麗的站姿。
「然後這些女性嫌疑人,就會因為你們的疏忽大意,因為可笑的大男子主義、紳士風度、輕視或者隨便別的什麼心理,像其他的男性嫌疑人一樣,施行犯罪,傷害無辜的市民。」
教室內的氣氛微微一凝,大多數人的眼神都變了,以一種不再帶有玩笑意味的目光,注視著前方如青鬆般挺拔凜然的女孩。
她看著他們的眼睛,黑眸像無底的漩渦。
「麵對女性嫌疑人,和一部分敏感的omega,我們可以拜托同樣性別的同僚進行搜身,但絕不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疑點,因為執法麵前人人平等,沒有性別、第二性別之分;因為我們是警察,我們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罪犯,讓他或者她去傷害任何一個好人。
「請大家務必牢記這一點——我們的肩膀上,肩負著名為『守護』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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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一片反思的寂靜中,神色滿意的鬼塚八藏結束了這節課。
「因為時間原因,你們的較量隻能到此為止了,下次有機會再繼續吧!哈哈哈……」
自覺上了一堂具有深刻意義的課的老教官,在課後分別拍了拍第一名小姐和第二名先生的肩膀,就帶著東西笑哈哈地離開了。
「嗬,那個鬼佬難得笑成這樣啊。」
就坐降穀零旁邊的鬆田陣平說著,揶揄的視線掃向降穀零,和正在收拾東西的小泉涼。
「看來他對你們這兩個優等生相當滿意——餵、誰?!」
話音未落,一隻胳膊就猛地攬住了他的脖子,小卷毛被迫中斷話語,扭頭一看,就看到了自家幼馴染笑嘻嘻的臉。
「好啦好啦,小陣平,你自來熟地跟人家搭什麼話呀?」
萩原研二這樣說著,自己卻是超級積極地跟看過來的小泉涼打了個招呼:
「小泉同學你好!我是萩原研二,這是小陣平!」
半長發青年熟練地無視了發小「什麼小陣平!叫我鬆田!!」的抗議,笑容燦爛得幾乎有些晃眼睛,一臉殷切地看著小泉涼。
「我們兩個——啊,還包括這位身為小降穀幼馴染的諸伏景光,還有這位,我們的班長伊達航——我們都是小降穀的親友哦!請你多指教啦!」
擅長交際的聯誼小王子今日異常亢奮,唰唰唰幾下就將降穀零身邊的人介紹了個遍,想當紅娘的亢奮心情根本都不帶遮掩的。
剛圍上來的諸伏景光和伊達航沒他表現得這麼明顯,不過對小泉涼的態度當然也十分友好,紛紛笑容滿麵地和女孩打招呼。
隻有鬆田陣平的臉還臭著,不過他的臭臉隻針對幼馴染,在諸伏景光和伊達航說完話之後,他還是在萩原研二莫名欣慰(?)的注視下重新介紹了一遍自己。
小泉涼抱著自己的筆記本,表麵平靜無波,內心卻頗有些若有所思地跟這四位大猩猩一一認識,末了特意不著痕跡,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降穀零。
在這之後,她看了眼外麵漸漸昏暗的天色,向幾人提出了告別:「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很高興認識各位。」
說完,她彎月要準備去拿凳子,就在這一瞬,萩原研二眼疾手快,在她的視覺死角飛快拐了下降穀零。
金發青年從剛才開始——準確的說,從小泉涼說出最後那番話開始,就一直目光怔忡地望著她,此刻在這一拐下終於回神,看了眼萩原研二,又順著他快把眼皮擠抽筋的視線,看向了小泉涼。
女孩漂亮的編發還沒有解開。
而且……她走路的時候,姿勢和平時不一樣。
降穀零愣了一下,隨後猛地驚醒,下意識上前一步,趕在小泉涼之前搬起了她的凳子:「小…小泉同學,我來幫你吧。」
第一次做出這種行為的青年有些生疏,而且他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舉動已經在某種程度上透出了一種暗示,當下連耳根都紅了。
但他仍然沒有移開視線,隻是睜著那雙下垂的狗狗眼,莫名有些執著的盯著小泉涼。
小泉涼和他對視了幾秒。
她慢慢直起了身子,眼底泛出了一抹笑意。
「那就麻煩降穀同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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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金發青年禮貌地示意女孩先走,然後抱著凳子亦步亦趨地跟在對方身後。
看著兩人的背影,萩原研二感動得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小降穀終於開竅了,我好欣慰。」
「是啊,居然不用我們催就自己沖上去了,想乾的話還是很像樣的嘛!」伊達航也老懷甚慰(?)地點頭。
鬆田陣平興致缺缺地哼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
然而,諸伏景光卻在遲疑之後,轉頭看向了他們三個。
「隻有我覺得zero的態度有點不對嗎?」
他有些不確定地說。
其他三人:「?」
「呃……我隻是覺得,zero說不定是因為……」
同樣一直在思考小泉涼將「毒品」藏在了哪裡的貓貓支吾著,想到降穀零請小泉涼走在前麵時,那個完全不像是看意中人的眼神,內心有些汗顏。
……應該不會吧?就算zero真的勝負欲超強又執著認真……也不至於反向沖刺到這個地步吧?
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