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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穀零猛地鬆了口氣，立刻不再關注都築耀太了，跟在小泉涼身後一邊往外走，一邊不自覺地展露出燦爛到有些傻乎乎的笑容。
「我們畢竟是同齡人，你不用一直對我用敬語的……」
「我知道了。」
小泉涼似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喚道：「降·穀·君。」
降穀零：「……」
降穀零默默把後半句「我可不可以叫你小泉」咽了下去。
……qaq！
32
「我姑且想再確認一下。」
來到操場的角落，降穀零和小泉涼相對而立，努力繃出嚴肅的表情：
「小泉同學，你確實沒有把東西藏在衣服裡麵，沒錯吧？」
「這個話題已經討論過一遍了不是麼？」
小泉涼歪了歪頭。
「放心吧，降穀君，我可以作為預備警察肯定地告訴你，東西並不在敏感的地方。」
「那麼……」
降穀零勒令自己的戀心不要對「敏感的地方」展開任何糟糕聯想，強迫自己進入降穀警官的角色，上前一步正色道：
「小泉小姐，請允許我完成對您的搜身。」
33
天色昏暗，操場寂靜，牆上的照明燈發出白中帶藍的光，在下方的一男一女腳下拉出長長的影子。
牆壁角落，纖瘦的黑發女孩雙手握拳平展，金發的青年則站在離她一臂遠的距離，一本正經地用帶著手套的雙手做著標準搜身動作。
操場邊的小路上，鬼塚班的兩個男生說笑著路過，其中一個冷不丁看到這幅畫麵，趕緊拐了下另一個：
「哎，那不是降穀和小泉嗎？」
同伴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有些驚訝地說：「咦，好像是誒？……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在搜身吧？」
「又搜身？嘖，不愧是第一和第二名的精英，在課後也這麼努力……」
「笨蛋，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最開始說話的那人賤兮兮地笑了，抬手遮住嘴巴，神秘兮兮地說：
「說不定是……上課的時候沒扌莫夠……」
「——需要我將鞋子脫下來麼？」
對旁人齷齪的想法絲毫不知，燈光下，滿心都是決出勝負的兩位警校精英，交談的內容一直十分正經，連氣氛都隱約有些緊張。
聽到小泉涼的問題，蹲在她腳邊檢查她的褲腿的降穀零眨眨眼，似乎有些疑惑：「什麼？」
「別裝傻了，降穀君。」
小泉涼輕飄飄地說著，指出了自己早就發現的問題：
「從替我搬凳子開始，你就一直讓我走在你前麵，視線也從沒有離開過我。你這樣做，不就是因為確定了我把東西藏在哪裡，害怕我將它轉移麼？」
「……你果然發現了啊。」
降穀零佩服地說著，隨即擺正了臉色：「你說的沒錯，我替你搬凳子的時候，確實懷疑你將東西藏在了鞋子裡，因為你的走路姿勢明顯和平時不一樣……」
「哦？」女孩發出了一聲輕盈的單音，聲音不大，卻輕易讓降穀零哽住了：「降穀君，為什麼會知道我平常走路是什麼樣子？」
「這！這個……」
金發青年一下子漲紅了臉，萬幸天色昏暗，他長得也黑，饒是小泉涼觀察力再優秀，也無法分辨出來。
……不過小泉同學真的好敏銳。
慌亂的大金毛在緊急胡編理由的時候，還忍不住這樣想著。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啊啊啊救命啊，他總不能說自己在打探「敵情」的同時，已經連女孩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口頭禪是什麼走路姿勢是什麼用的皂液香味是什麼……都一並記住了吧！這種話說出來絕對會被當做變態的qaq！！
「我……其實，我平時就比較喜歡觀察周圍的人，也喜歡把觀察到的事情記在心裡，而小泉同學太優秀了，我不知不覺就……把你當成了觀察對象之一……」
萬幸，天生具備的特工資質讓青年的腦筋急速轉動，巧妙地將特定關注對象模糊成了「周圍的人」，「觀察對象之一」，半真半假地說出了令人信服的話。
雖然這些話說出來還是有些羞恥，而且傳遞出的暗示意味愈發濃厚，讓他禁不住在女孩打量的目光下臉頰發燙。
……小泉同學該不會已經看出了他的心思吧？
就在大金毛忍不住這樣想著，並且隱約要開始慌亂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那麼降穀君的答案就是鞋子麼？」
盯了他許久的小泉涼慢慢直起身，輕飄飄地帶過了這個話題。
「……」降穀零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下一刻心頭又詭異地蒙上了一層失落。
小泉涼還在等著他回答。
降穀零揮散這種感覺，一邊起身一邊搖頭：「不……東西沒有藏在鞋子裡。」
「嗯？」小泉涼挑了挑眉，似乎在問「可你之前才說過我的走路姿勢變了」。
麵對這樣的神色，降穀零禁不住苦笑起來：「我剛才也說過了，小泉同學非常優秀，相對應的，你作為『犯人』的時候也非常狡猾。」
「這是什麼意思？」小泉涼歪了歪頭。
「當懷疑犯人有藏匿的物品時，搜查的要點是一直關注對方的動作，因為代表慌張的肢體語言會出賣他們，尤其是當警察靠近了真相時。」
降穀零答非所問地說著，眼裡逐漸射出鋒芒。
「在為你搜身的時候，我始終在一邊檢查，一邊注意你的視線。你一直非常冷靜，但這種冷靜恰恰出賣了你。」
「……這種冷靜，恰恰出賣了我？」
小泉涼眯了眯眼睛。
「沒錯。」
降穀零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小泉同學，你的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關注我的動作，哪怕我蹲下來靠近了你的鞋子，也同樣是如此。因此我斷定東西沒有藏在你身上，也沒有藏在鞋子裡，你故意改變了走路姿勢，這是騙人的。」
他說著特意抬起手，果然看到女孩小扇似的眼睫微微一顫。
心底的某處猛然變得柔軟起來，降穀零在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便放輕了聲音，指尖憐惜的碰了碰女孩的發辮。
「東西就藏在這裡，對吧？」
他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