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通神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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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那段絕美的琴音隻是自己這趟苦境之旅的其中一個小插曲,誰料旋律過耳難忘,似有魔力一般久久縈繞耳邊揮之不去。玄鳴濤漫步江湖,偶爾停下來歇腳,總是忍不住取出自己的桃木琴,反復演繹那首奇妙的曲子,越是思索曲調背後的深意,越是回味無窮。

「這位道者,吾等見禮了。」穆犀塵略略拱了拱手算作揖,不待玄鳴濤相邀,自作主張入亭坐於玄鳴濤對麵。

原來是個年輕的玄門道子,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看起來功夫一般,憑他能入太學主和龍宿的眼?兩名儒生心裡犯嘀咕,嘴上仍保留了一分禮數。

玄鳴濤愣了愣,遊離的思緒一下被拉回現實,抬眼見入亭這兩位陌生客衣著光鮮十分氣派,想來有些名頭,這座路邊草亭原本就是給過往行人歇腳納涼所用,並非個人專屬,有外人入亭同坐也是正常。

玄鳴濤沒有嫌棄排斥之色,卻也沒有搭話,隻禮貌地微微頷首當作回應,心忖歇也歇夠了,既然被人打斷思緒,不如繼續四處遊歷,邊探聽雲渡山的位置,邊找解讀琴曲的靈感。他起身準備收琴離開,誰知剛入亭的那兩位默契一同攔住了去路。

「道者行色匆匆,要去哪裡呢?」莫尚恩堵著出亭的路,麵色不善地問。

玄鳴濤立刻警覺事態不對,可想不出何時得罪了什麼人,他才剛到苦境幾日,就已經莫名其妙被人盯上了?

這兩位仁兄|操|著一口儒音,也許是儒門之人,但不知是哪一處儒門派係,修為如何,攔路為何,一對二總是吃力,用術法或可脫身……短短片刻,玄鳴濤已在腦內盤算了一大堆逃跑方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不過就跑,多麼實用的人生真理。

「春光爛漫,處處美景勝跡,貧道欲趁風光旖色訪春去也。」輸人不輸陣,玄鳴濤端起一副先天範,拂袖又坐回原位,不緊不緩地說。

「道者好雅興,既是春意盎然,何不撫琴一曲以和春光?」穆犀塵引導話題道。

「嗯——」玄鳴濤沉吟一聲未有動作,「二位意不在聽琴,莫非是專程來堵吾前路?」

「快人快語,省去無謂寒暄。」莫尚恩近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說,「汝就是前日偷學神儒玄章的小賊,今天兩條路供汝選擇,一是汝自斷手筋,自廢耳目,毀琴斷弦,可保一命,二是吾等出手,替汝了卻麻煩。」

玄鳴濤聞言不由眉頭微皺,心下緊張得通通打鼓,表麵仍一派自若,他抬手緩緩按上琴弦,目光緊鎖兩人。「哦?那吾選第三條路呢?」

「沒第三條路,若汝不配合,就別怪吾們動手失了分寸。」

氣氛一時緊逼非常,隻要玄鳴濤應對不得體,即刻便是殺劫臨身。玄鳴濤忙思對策,按弦的手略顯僵硬,然而片刻之後,卻見玄鳴濤嘴角勾起淺笑,輕鬆撫過七弦,略略搖頭說:「原來那曲是神儒玄章,難怪你們如此在意。聽聞玄章乃是儒門至高秘樂,尋常儒生難有耳福可聞得一音半闕,難道你們就不好奇這玄章的奇妙之處?」

兩人明顯猶豫了幾分,互視一眼誰都不想先開口,倒讓玄鳴濤抓住了間隙的機會。

「不如這樣,相逢即是有緣,就讓貧道將神儒玄章奏與二位共賞,二位聽完再處決貧道未遲,錯過這次機會,恐怕二位將終生無緣玄章絕響哦。」玄鳴濤煽動道。

莫尚恩有些心動,但穆犀塵及時開口拒絕說:「吾等正心正德,君子之身,豈可聞汝偷學而來的贓曲,敗壞自身德行。汝別妄想拖延時間,今日若不解決麻煩,吾們有何麵目回去。」

穆犀塵嚴厲地瞪了莫尚恩一眼,暗示他不可動搖。

「沒錯,神儒玄章絕不可外流,汝就留著黃泉路上彈給鬼差聽吧。」莫尚恩立馬變臉逼迫道。

「也好,爾等沉屙無醫,命不長久,貧道就留著黃泉路上再奏與兩位萍水相逢的朋友聽,也算一樁樂事。」

玄鳴濤無所謂地笑著,盡力掩飾自己的心虛,一邊慢條斯理地理著自己的袖口,計算著要是動起手來,從袖中抽出符紙施咒需要多少時間。

「道者,這種拖延之計並不高明。」

「生病卻不自知,可悲也。」玄鳴濤故弄玄虛地說,「你兩人一者髒腑有疾,血脈不暢,春秋兩季時時渾身作痛。一者眼神閃避,舉手投足猶豫不決,卻故作中氣十足,料是誌不得伸,瓶頸困頓,心病難抒。」

那兩人聞言一愣,剛凝起的真氣立刻消散,同時收手。「汝怎知……」穆犀塵不可思議地緊盯玄鳴濤。

「唉,可憐吶。」玄鳴濤連連搖頭,「世上總有諱疾忌醫之人,可嘆貧道已是半截入土,無機會再救治你們了。」

莫尚恩迅速攔下穆犀塵,轉頭問道:「道者一語中的,是否可救吾等?」

「莫尚恩,任務為要。」穆犀塵又勸道。

「性命一去,萬事皆休,吾之心病可暫放一邊,汝的病不可拖,想汝那尚未出世的孩兒,可要保重自身。」

「這……」一說到妻兒,穆犀塵立刻遲疑了。

「救你們不難,但誰來救貧道之命?」

「道者若真能醫治吾友,今日吾等便放汝離開,太學主若要問責,吾一力承擔。」

太學主——原來是學海無涯的學子。玄鳴濤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不由戒心更提,斂眸沉吟思考。

「一言為定。」玄鳴濤取出一張空符紙,有模有樣地畫好驅疾咒,隨口念道:「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煉液,道炁長存——」符紙倏地化為一泓金光飛入穆犀塵眉心,他整個人一下子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吾再書幾份符咒贈你,並一份藥單,每日照吾方煎煮飲藥,隔三日以針灸刺穴疏導血脈,可延命三年有餘。」

「隻有三年……?」莫尚恩憂心忡忡地問。

「爭名奪利幾時休,久處羅網人難留。三年隻是最短期限,若肯放下俗念,清心修行,則諸病皆去,一世安然。」玄鳴濤玄玄乎乎地指點道。

「三年已經足夠了。」穆犀塵落寞地說,「吾不可能離開學海,更不可能置妻兒於不顧,今日道者相助之情,穆犀塵銘感於心,多謝。」

「性命的長短並不能決定人生的厚度,隻要自己覺得值得,那麼這一世就不算白活。」玄鳴濤好心開導說,「至於你的心病,貧道雖不知儒門內中情況如何,但聽貧道一句勸,這個世界紛紛擾擾花團錦簇,並非一人之力能可掌握所有運勢,與其費心搏取他人認同與欣賞,不如端看己心明鏡。你自己的精彩,與他人何乾呢。」

莫尚恩聞言,沉默地低頭反省,又聽玄鳴濤說:「不妨暫拋俗務,聽貧道撫琴一曲,細品曲中深淺,或可助君稍紓月匈臆。」

「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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