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悟之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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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來養成的作息習慣不容易改變,生物鍾硬是把醉了一天兩夜的人催醒。天還蒙蒙亮,玄鳴濤撐著昏昏沉沉的腦袋起身坐在被子裡發呆,試圖連接正確的腦電波回憶昨天發生的事。

渾身都被拾掇得妥妥帖帖,還換上了整潔的裡衣,連胡渣子都修乾淨了,是誰這麼好心將他送回床上還附帶清潔服務?一回頭,發現昨天被隨手與桃木琴一起,置於石桌上的雪玉翎簪,此時正安然地躺在枕邊。

握起簪子下床推開草屋門,院中也不似昨日狼藉,竟恢復成迴風飛花的往日美景。微涼的晨風吹在身上,拂起長長的散發,即使隻著一身單衣也絲毫不覺寒意。

更令人驚訝的是……

「悟僧,你該不會整夜在此吧?」

「玄者醒了。」悟僧在草屋外禪定了數個時辰,知玄鳴濤醒來,馬上起身見禮,「悟僧受弦首所托看護玄者,玄者飲酒過甚,可有不適?」

「這……沒……並無不適。辛苦你替吾打理一切,昨日是吾失態了。」

「悟僧隻掃灑整理了院子,並不辛苦。」

「那吾這一身……?」玄鳴濤扌莫了扌莫自己的下巴,又揉了揉柔順的頭發。

「是弦首所為。」

「唔……」想起昨天喝醉澆了自己一頭一臉的酒……長發帥歸帥,就是洗起來太麻煩。

「弦首有言,若玄者清醒,要吾轉達玄者。」

「請說。」

「一場大醉已足,醒來之後,當拋卻心中罣礙,獨立步上屬於自己的道。」

「吾……明白了……」

玄鳴濤閉目再清醒,心緒更加平靜,事到如今無需再躊躇,一步已出,前行便是,哪怕性命隻餘短短數日。

「悟僧,多謝。你去吧。」

「玄者,悟僧不會離開。」

轉身欲回屋的玄鳴濤不由一愣:「呃,吾的意思是你守了一夜太辛苦,先回去休息吧……」

「當為之事。既如此,玄者無礙,悟僧便不打擾。」

悟僧再施禮,走之前還操心地替玄鳴濤打了一盆清水,擔心他沒醒透徹,一頭紮進井裡……

『我看起來像酒量這麼差的嗎……』

哭笑不得地送悟僧出門,回頭瞅著清水倒映中的自己,十年了,倒是與那時現代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果真二十六歲是一道坎,邁過去也許就是新的人生……

『棄總啊,既然在我二十六歲的時候送我來到這個全新的世界,何不再恩賜我第二個二十六歲的新生呢……唉……』

幸好早有準備,不至於大限來時過於匆忙。第一次如此嚴謹地洗漱梳發,將龍宿所贈的炫黑龍紋袍仔細收起疊好,換上嶄新的殷紅裘衣。瞧著分明紅火熱烈,卻感受不到絲毫暖意,隻若血染丹砂,秋楓凋零,一身冷落淒清。

今晨的道境感覺比昨晨更安詳寧謐,風中又能嗅見淡淡的花香,耳中聞到些許蟲鳴鳥啼。原來心境開闊起來,真的能感受到美好的一切其實從未離開。

那麼,就將最後幾日活得更精彩些吧,在最終的結束來臨之前,何妨做一回狂人。

前夜密室約談之後,與玄鳴濤達成協議,宗主便借口閉關養傷,一直沒有出過玄天殿。昨天夜裡,果然見到赭杉軍前來密室,欲先私下向師尊賠罪請辭。宗主依照玄鳴濤的意思不置可否,隻讓赭杉軍先回去,明日辰時再來。

清晨的薄霧稀稀疏疏,摻著絲絲縷縷的魔氣縈繞在空氣中,聚集在尚未完全蘇醒的玄宗總壇。

灰敗的景致中,一身絕艷的清冷道者,一口沉寂的青銅長劍,踏著仙魔晦雜的涼風前往自己選擇的道路,沿路殘破的道階倒也添了幾分生氣。

……

「師尊,師叔,可以開始了。」

盤膝坐於雙尊之間,玄鳴濤平復呼吸,調整微微緊張的情緒。

「吾雖然無條件全部答應你的要求,但還是想問個明白,青魂珠中師兄的功力已足夠你開啟赦天神封,為何還非要我們兩人的功力呢?」坐在正麵的宗主蹙著眉問。

原本還有點小焦慮,講講話反而沒這麼緊張。

「師尊,你當吾跟赭杉一樣耿直木訥?跟蒼一樣對你深信不疑?聽不出你開啟封印的方法有漏洞與欺瞞嗎?」

「講這種話,真是使為師心痛,猶如萬箭穿心吶。」宗主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然而玄鳴濤不像以前那樣願意陪他一起玩笑,臉上竟是浮現與蒼如出一轍的從容坦然,恬淡寧靜。

「你曾說,以三尊之命加數千人功力,或以雙尊之命加萬人功力方可開陣,還頭卻與吾言,單吾聖魔之力便可無須任何犧牲,轉而又對師兄們道隻需三方功力匯聚即可。」

玄鳴濤毫無波瀾地聲音回響在密室中反而產生了一種穿透力,讓宗主不禁感覺被看破。

「而真相其實是,不管如何分配,你們雙尊都必死,就算吾肯獻祭聖魔之力,你兩人也必須同時獻命,這才是真正開啟神封的方式,吾說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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