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無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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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石禪境,裊裊沉檀香,寂寂空山遠,渺渺靈台清。靜坐石蒲團上的佛者無言,自省自悟自懺自悔。

靜謐的禪房石室,每一分心思波動的聲音都被放大數倍,弦上玄閉目凝思整理亂緒。每當心亂如麻之時,來師尊一頁書的禪房冥想是最好的冷靜辦法,師尊不在身邊,無人可以指點迷津,萬事隻能靠自己。

失敗,又是失敗,自出道以來,從未經歷如此重大的挫折,連自己也差點魂飛魄散,結果還是一敗塗地。

究竟哪裡錯算,還是天機已不再幫助自己?

回想伽藍佛子臨走前對自己說的話,那名不在六道之中的佛修者可能就是他弦上玄……

是啊……怎沒想到呢,他是一縷飄盪人間的死魂,天上地下皆不收。昨夜淨化雪芽,重傷瀕死之際,他也同樣靈識潰散,若說他們兩人沒有關聯絕無可能,莫非……

弦上玄想到一個極大的可能性,或許他就是雪芽丟失的魂魄,因為失了魂所以才癡傻嗎?難怪雪芽能聽到他講話,是因為身魂聯係嗎?但雪芽也能聽見龍宿說的話,又是怎樣一回事呢?

目前局勢對中原極為不利,嗜血一脈邪之子坐大,有西蒙龍宿等闍城一脈的成員輔佐,龍宿又掌握雪芽這個根基高出邪之子數倍的伏兵,未來更是莫大的隱患。

北嵎方麵威脅暗伏,魔龍祭天仍在活躍,隨時可能與嗜血者搭上線。將邪兵衛的消息透露給龍宿,一是想利用龍宿貪婪的心理製衡西蒙與邪之子,二是——

「師尊,徒兒又要向師尊告罪了……」

計劃周全,思索完善的弦上玄緩緩站起,轉身麵向石蒲團跪下先叩三個響頭,對著石蒲團上虛無的空氣拜道——

「徒兒總結失敗經驗,得出結論,一切皆是因吾心軟……頻頻留出莫大餘地期盼不可度之人能浪子回頭,卻反而讓邪惡猖狂,害了更多人。原來吾再怎樣修,也修不成佛菩薩,在此浮世地獄中,沒有修羅相,根本救不了蒼生。師尊,原諒徒兒要重新走回弦上玄的老路……慈悲無救,唯有成魔……吾不怨自己神魂俱散,隻願待師尊歸來時,蒼生仍無恙。」

重重再叩首,虔心請罪,一往無悔,弦上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堅毅。

佛與魔,總在一念之間,佛者渡世,度不了的,就交給殺戮吧。就算要將人性算計得徹底,拋棄一切佛家善念,也不能讓滅絕希望的世界真正降臨。

……

陰森冰冷的宏偉古堡,隱藏嗜血族千年之秘,處處可見斷墳殘碑。常年籠罩在黑暗之中的闍城王城,自嗜血一脈期盼千年的邪之子誕生後,古堡更顯邪氣熾盛。

一道紫鱗儒衣的俊逸人影從夜霧中緩緩現形,搖著珍珠扇,信步閒庭行在亂塚之間。他本該枕貂裘,臥高榻,品香茗,奏玉琴,處鍾鼎樓榭,享無上尊榮,可這閒適逍遙的世外書生他不願做,定要深入泥沼攪弄風雲,卻不知早已滿身風塵難洗。

現任闍皇西蒙正在大殿等盟友前來,發現龍宿居然帶外人深入闍城。

若非為了改善雪芽的體質,龍宿十分不願意將他介紹給其他嗜血者。但畢竟成為嗜血者的時間太短,有關嗜血者的秘密也了解不多,作為外來客的龍宿不得不謹慎應對古老的傳統嗜血者,以期能從西蒙或邪之子口中打探出蛛絲馬跡的有用信息。

「嗜血貴族的銀棺確實能進化體質,改善嗜血機能。」西蒙懷著考量的目光瞅了瞅雪芽,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無法自我修復傷痕的嗜血者,好奇難免,「吾的銀棺目前閒置,倒是可以借他恢復傷勢。」

西蒙對有利可圖的同盟向來友善,這已是他能做的最大讓步,但僅僅隻是修補傷疤,龍宿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

「多謝汝的美意,但不知是否有其他辦法,能讓吾友擁有更高等的嗜血體質?他現在比普通行屍走肉的嗜血者強不了多少。」

「你還想再實施一次反噬族王的做法嗎?」西蒙冷眼忽生戒備,「吾與邪之子,這次你準備反噬哪一個呢?」

「西蒙,汝說笑了。」龍宿掩扇遮起謀算表情,「我們現在處於同一陣線,龍宿豈會做出自斷臂膀的不智之舉。」

「看清局勢,對你吾皆有利。」西蒙再度警告。

即使心有不快,但不得不承認再用一次反噬族王的辦法不切實際,不論是西蒙或是邪之子,他們都比褆摩謹慎難纏數百倍,再也不會有蠢貨自動送上門被殺,雪芽之事倒是難辦了。

然而不出幾日,血堡那邊竟傳出消息,說是查理王提供線索,與四分之三等驅魔人前往闍城的王者墳場,隻要能進入西蒙之父的銀棺吸取上任闍皇靈氣,就能擁有嗜血王者之能,成為比西蒙更強大的嗜血者。

消息源頭來自血堡教父沒錯,但放消息的人卻是秦假仙,教父查理王對此一無所知,秦假仙將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更自告奮勇帶四分之三他們前往王者墳場,看起來是真想奪取西蒙父王的銀棺靈氣。

這等機會豈能不把握,龍宿接到消息馬上就告知西蒙,西蒙起初還不信,同源感應之下,發現驅魔人真的出現在王者墳場。

這下西蒙坐不住了,即刻沖去王者墳場阻止他們破壞老闍皇的銀棺,龍宿帶著雪芽亦隨行同往。

驅魔人自古至今都是嗜血者的天克死敵,四分之三,半分之間,蘇安和老查理王都來了,麵對闍城一脈的西蒙,龍宿和雪芽,秦假仙他們馬上溜出墳場在外圍看熱鬧戲。

隻見千年死寂的墳場戰聲不絕,電光石火炸得荒塚飛石一片混亂。早知驅魔人克製嗜血者,幸好將西蒙拉來做打手,主要攻勢都打向西蒙,龍宿僅以劍氣輔助打得頗為輕鬆,而未接到主人命令的雪芽也隻是站在一旁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雙方爭鬥不休,四分之三找到了老闍皇的銀棺,剛準備趁亂入棺,龍宿一個暗示,雪芽立刻閃身到棺前,隻一掌抬手,猝不及防的四分之三便被擊出數十丈外,而雪芽代替四分之三打開棺木,迅速躺入棺中。

再度闔上的銀棺無法三度打開,查理王心憂愛子狀況,很快喊停戰局及時抽退。

「龍宿!你要怎樣向吾交待!」西蒙怒氣沖沖地來到老闍皇的銀棺前來回察驗,「為何讓你的朋友褻瀆吾的父親?!」

「暫息雷霆吧,吾友畢竟是吾方的嗜血者,總比四分之三入棺好吧。」龍宿無所謂地笑了笑,「老闍皇既是厭倦長生才入棺自封,就當他為嗜血族大業而升華,若你心有不滿,也可以現在開棺將吾友拉出。」

「吾闍城一脈最重傳承,絕不能冒犯父親的銀棺。」西蒙苦惱地說,「罷了,此事吾可以不追究,但你的朋友重造再出之後,必須為邪之子效力,你龍宿更要幫助吾奪取邪兵衛,來償還今日過失。」

「可以。」

……

「我們親眼見到那個雪芽自己走進銀棺裡,看到棺材板蓋上我們才離開。是說為什麼要讓嗜血者再度進化?再進化出一個嗜血王者來,我們豈不是更要一個頭兩個大?」

「好友你有所不知,雪芽現在與龍宿乃是臣屬關係,隻有進一步強化雪芽的嗜血體質,令他同樣擁有陽光下的不死體質,方能讓雪芽與龍宿平起平坐,解除這層臣屬關係,雪芽也就不必被龍宿控製支配,說不定還能恢復自我意識。」

「想要解除臣屬關係,把那個雪芽淨化為普通人就好了,為什麼是進化為更高級的嗜血者?」

「因為隻有嗜血王者之身,或是如佛子那般至聖至潔之軀,才能容納邪兵衛而不發狂。」

「邪兵衛又是什麼?」

「日|後便見分曉。此事辦完,還要辛苦好友替吾再送兩份信,這封密信送去北嵎,另一封到叫喚淵藪交老朋友之手。」

「我老秦辦事你放一萬顆心,密信就密信,絕對保證不外泄!」

「嗯。對了,莫忘了快些請弄三平來雲渡山,就說擎海潮前輩養傷期間太過無聊,請他來演布袋戲解解悶,酬勞好商量。」

「你自己沒時間照顧,要我將業途靈留下照顧擎海潮,害我跑腿人手都不夠,現在還請弄三平來演戲解悶,哎呀呀,你怎好像把他當成你老爸一樣供著,真是設想周全。」秦假仙打趣地玩笑道。

「不可胡言。」弦上玄突然臉色僵了僵,「快去辦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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