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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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魔城,苦境當前最危險的魔窟,九死一生的鬼域。

普通人靠近魔城,都免不了心生恐懼,何況身邊唯一的依靠轉臉竟變成熟悉的陌生人。緋羽怨姬心中忐忑,暗自提高警惕,仔細留心銀鍠雲河的一舉一動,試圖找出些許與玄鳴濤的相似之處來說服自己。

魔之本性,嗜殺暴虐殘酷無情,先前魔火肆虐時,死傷多少無辜百姓,很難不將責任歸結到魔皇頭上,可這位魔皇偏偏是濤兄的轉世……

他時而與濤兄影像重疊,時而又與濤兄判若兩人,銀鍠雲河眼中的冷漠狂狷表露無疑,未有前世半分溫潤。緋羽不禁陷入迷茫,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喚醒玄鳴濤前世的善念與記憶,又或者助紂為虐成為銀鍠雲河的追隨者。

等了這麼多年,難道等的是異度魔皇嗎?

好不容易才盼到今日相聚,哪怕轉世成了魔,緋羽寧願麵對陌生的魔皇,抱著萬分之一濤兄會清醒的幻想,自欺欺人也罷,要她輕易放棄,離開魔界,絕無可能。

……

魔皇竟帶回一名人類女子,他不是最厭惡人類嗎?

九禍十分困惑,上下打量緋羽一番,見那女子美若皎月,行如扶柳,著實賞心悅目。想到雲河素喜美色,對個別擁有絕美皮相的人類留情仿佛順理成章。

不過那名人類居然明目張膽地杵在王座旁,貌似撒嬌地黏著魔皇不放,而雲河居然沒有拒絕,一反常態地溫聲細語安撫著初來魔界似乎有些緊張的女子。

身份不明的人類不得不防,九禍開始擔心起雲河年輕氣盛,被美色所迷,但看他癡迷的模樣,當下進諫恐反惹魔皇不快,隻能先緩一緩。

一通命令下達,不光九禍,在場連吞佛童子和雪蛾天驕都懷疑魔皇是不是中了什麼蠱,居然要在魔皇殿內修新室安置那名人類女子,還要挑選新的魔婢專門服侍她,更禁止任何魔人探問窺伺,對那女子的所有要求一概允準,儼然欲將那人類女子當作準魔後嬌養起來。

明知人類汙穢,如何知錯犯錯?雲河始終記得父皇的教誨,魔皇者,必須淩駕七情六欲之上,主導情緒,享受孤獨。

怎奈一見緋羽怨姬便生莫名悸動,沒來由的歡欣占滿心緒,不由自主渴望保護緋羽,甚至舍不得她經受魔化之痛,特許緋羽以人類的身份留在自己身邊。

親近人類這種昏聵之舉,真教雲河既憂心又享受,暫時還舍不得破壞這段奇妙的緣分。

引回半身之事進展順利,依照安排,雪芽被封了功體,鎖在魔城內部的石牢中。

吞佛帶晦釋去跟他們的師尊襲滅天來交流作戰心得,九禍領命處理新寢殿相關事宜,原本守城的黥武被調往儒門戰場支援。

等待大軍回城的空隙,正好將半身吸收。

「你暫留內殿休息,吾有要事處理,晚些時候再來陪你。」雲河側身拉過緋羽的手溫和地說。

「你去哪裡?我也要去。」緋羽嗡聲問。

「魔界之中有許多禁地不可亂進,安心休息,沒人敢來打擾你。」

雲河以為緋羽初來乍到,姑娘家膽子小,被魔界陣仗所驚,心生恐慌也是正常,不由聲音更輕柔幾分。

緋羽猶豫了數秒,不知哪來的念頭,凝視著雲河的眼睛,越是溫柔體貼,越覺暗藏殺意,完全不似濤兄眼神澄明坦盪。恐怕分開的下一刻,銀鍠雲河就會去做身為魔的惡事。

緋羽找不出理由一直跟著雲河,雖說不在乎前世今生,總歸他現在是異度魔皇,不是原本的玄門道子,習慣脾氣心性全然改換。

不知根底的情況下,緋羽也擔心自己一不小心觸怒雲河,畢竟身處魔界,萬事更須謹慎。

……

幽暗石牢,陰森魔息透著冰寒殺氣,牢門邊的火盆中,一點明滅篝火,照不亮將末的命運。

雪芽把引他來魔界的假羽氅罩在身上,縮著腦袋蜷在牆角一動不動。功體是否被封他毫無概念,獨處雖有些害怕,不過裹著羽氅,似乎又感覺很安全。

隻要乖乖坐在原地等,義父一定會回來接他的。

絲絲縷縷的壓迫感由遠及近,逐漸逼至牢外時變得極為沉重,窒息般的恐怖感圍攏一身,雪芽默默將自己縮得更緊,幾乎想嵌進石牆裡假裝自己不存在。

絕望之源此時正以勝利者的姿態,冷眼俯視籠中困囚。

「飄零人界若久,你該慶幸今日終於回到本座身邊。」

牢門緩緩開啟,漫不經心的話語傳入雪芽耳中,是那個說帶他去找義父卻中途不見了的人。

聽到來者說話,恐懼稍減幾分,雪芽這才悄悄從羽氅中探出腦袋,無神的眸子在黑黢黢的石牢中更加黯淡無光。

瞅著這五感全無的傻子,雲河笑容充滿輕蔑,懶得跟雪芽廢話,提掌便要直接吸收半身力量。

天靈一沉,意識茫然,恍惚再墜神虛幻境。毫無防備的雪芽驚覺自己變成了一顆光球,飄浮在曾有一麵之緣的白色殿堂上方,耀目白芒照沐周身,暖洋洋十分舒服。

不過這次,殿堂中僅有一個說話聲,自言自語提及什麼天機不利,什麼天時未至妄想雲雲……

明明是砧板上的魚肉,卻隻有隱藏的魔元離體化入雲河根基之中,雲河不禁心生慍怒,元功提至頂峰,無匹魔壓逼人成狂,激得意識剝離的雪芽不停嘔血。

怎會如此?為何無法徹底化納半身?

雪芽功體被封,竟然還有莫名聖氣護著這殘疾的半身。雲河結起多重魔印,嘗試各種魔界古法均以失敗告終。

魔元離身的雪芽看起來與原先並無多大差別,不見他虛弱,反見聖光更熾。

雲河半蹲下來仔仔細細打量這淪為人類的半身,怎麼看都平平無奇,實在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兒。

如夢方醒的雪芽完全記不得神虛幻境中的經歷,魔元離身也無感無覺,懵懂地舔了舔嘴角溢血,繼續抱著羽氅緊緊蜷著。

「你不過是承載本座一半聖能的容器,還真將自己當成了獨立的人類?可笑——」

見雪芽完好無損,還自管自思念親人,雲河怒氣翻湧,上前一把扯走雪芽唯一的依賴,化出魔火引燃羽氅,將正在焚燒的羽氅重新拋給雪芽。

羽氅瞬間浴火成灰,未燒乾淨的殘羽伴隨零星火種全數落在雪芽身上。

誰知此回,雪芽竟沒有退縮,不顧自己的頭發衣物也燎起了小火苗,火星烙在皮膚上都不理會,抗著強大魔壓手腳並用爬起身,雙手瘋狂亂揮,妄圖在空氣餘燼中抓住一絲羽氅殘骸。可到最後,隻剩越來越冰冷的撲麵餘灰。

那傻子著急又傷心的模樣讓雲河更加不屑:「容器就是容器,癡愚蠢笨也是正常,本座一定會想到辦法早日將你吸收,免去你作為人類的痛苦。」

本想將雪芽帶去天魔池,請教父皇收回半身的正確方法,怎料變故乍生,一股驚世駭俗的氣勁將雲河反彈出牢,重重撞擊到石牢另一麵的石牆上。

被封了功體的雪芽不知怎麼居然沖破了封印,龐然道氣彌身,他卻像隻發狂的野獸,化出嗜血相威懾敵人,嘴角露出尖牙,十指成爪,弓著背仔細聆聽分辨著雲河的位置。

「趣味——趣味! 這才是異度魔皇半身該有的實力!」雲河眼中興奮躍動,燃起濃厚戰意。

雖知雪芽根基超凡,然則從未正麵交過手,尚不知極限何在。不過,五感全無的殘廢,僅憑身魂共振產生的稀微聽覺就想勝過他銀鍠雲河?癡人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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