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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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祭一結束,中原魔界再起戰端,正道群俠避開正麵迎敵,化整為零分散魔界攻勢。猶是如此,依舊損傷慘烈,萬聖岩與玄宗再派戰力助陣,好歹能與魔界周旋幾回。

雲河多次親率大軍進攻萬聖岩,都被護界佛光擋在雲路天關外,入世以來終於遇到難以一時攻克的硬骨頭,興致滿滿的雲河將全部精力都轉移到戰鬥上,魔城內部俗務又拋給了九禍。

恰逢雪芽釋血期至,魔界沒有一人知曉,隻有在人界參戰的義父擎海潮和龍宿了解期限。可急也沒辦法,就算銀鍠雲河不在火焰魔城,眾人依舊無法闖過魔火護罩。

冥司鬼牢內,陰幽鬼火映照慘白麵容,嗜血性發作在即,雪芽已克製不住地露出長長的獠牙,指甲也開始瘋長,呼吸變得越來越重,灼熱的身軀逐漸失控,時時刻刻都渴望吸收新鮮血液。

有了上回的經驗,雪芽這次似乎很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手邊扌莫不到小石子,索性又用尖牙和指甲努力刺破自己的手腕。

鮮血緩緩淌出,身體的失控感也緩解不少,雪芽安安靜靜地趴在地上,嘴裡叼著一串鐵鏈,貼著冰冷的泥土一動不動。

新鮮血氣引來暗中許多蟲蝠窺伺,撲棱著襲向雪芽,牢中的蒼立刻起身驅趕,蹲下來安撫雪芽時,才發現雪芽雙腕皆被他自己割裂。

「雪芽?」蒼低聲輕喚,可雪芽毫無反應。

蒼隻知雪芽嗜血化,這副嗜血相倒是可以理解,但不知他為何會有自殘舉動。

蒼連忙從自己的衣袍上又撕下兩條絹布,仔細為雪芽纏好包紮腕傷。

沒想到渾渾噩噩的雪芽這時好像清醒過來,努力挪動手臂不想被包紮傷口。

還以為他失血過多,人有些迷糊不清,思忖嗜血者該是需要飲血才能恢復生機,蒼乾脆也劃開自己的手腕,將腕血送到雪芽嘴邊,扯走他咬在嘴裡的鐵鏈。

不料雪芽反抗更劇,緊緊抿著嘴絕不碰他目前最需要的鮮血,甚至稍稍爬遠了些,讓蒼無論如何都夠不著他。

生病的時候絕對不能咬別的人和小動物,義父多年潛移默化的教導,雪芽牢記在心,也堅信隻要放掉自己的血,就不會再難受。

無力的雙手握不成拳,空洞的眼眶流不出淚,黑暗空寂的鬼牢中隻不停傳出沉重的呼氣聲,尖利刺耳的鐵鏈磨損聲,或許是低吼,或許是嗚咽。

牢中的蒼倚在鐵欄邊,盡力想看清雪芽狀況,不間斷地說些雪芽聽得懂的故事來穩定雪芽的精神,然而雪芽仍如一頭受傷的野獸,聽不進微言片語,隻是一直發抖。

……

雲河班師回城,萬聖岩前殿全軍覆沒,正道也損失幾員高戰,本想好好慶祝一番今日戰果,正與旱魃開懷商討下一波攻勢,監視魔影來報,冥司發現異常。雲河來不及坐下歇腳,馬不停蹄趕往鬼牢視察。

雪芽與前段日子剛被抓來時判若兩人,滿身血泥髒得幾乎認不出,但他臉上纏著的紫紗卻十分刺眼,分明是蒼袖口的布料。

雲河斜眼掃了掃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雪芽,又掃了眼靠在鐵欄邊關心的蒼,不由氣不打一處來,當即一掌將蒼擊回牢內,重重撞到內牢牆上。

「看來是本座太縱容你了,讓你能隨意行動自由來去。」

緊接著兩道指氣彈射,直接擊斷了蒼的腿骨……

「折你雙腿,教你安分守己,看好自己的性命,少關心那廢物。」

雙腿一瞬間失去了知覺,隨後斷骨之痛蔓延開來,蒼忍著劇痛,勉力坐起身,壓著聲音強自鎮定。

「雪芽嗜血之症發作,流血過多,恐怕喪命。」

「嗜血者乃是不死體質,他不會死,你操心過頭了。」雲河冷漠地說。

過去踢了踢雪芽的腦袋,確認雪芽還活著。

怎料雪芽聽到了雲河的聲音,下一刻便似狂性大發,原本手腳經脈俱斷已成廢人,在嗜血王權之能催化下,原始嗜血性爆發,讓他一如完人般重新站起。身上所縛封神勾此時竟成手中兵刃,獠牙一展,十指成爪,拽動鐵鏈直襲雲河麵門。

猝不及防的變數,雲河足尖輕點疾速後撤,堪堪避過凶猛攻勢。

功體雖是被封,原始嗜血能力仍舊殺威赫赫,埋在心底的恐懼怨怒一時盡皆發作,最後一分理智也被埋沒,不管不顧隻想攻擊那名傷害自己的人。

腕上鮮血染濕了整條鎖鏈,揮出的每一鞭都在空中拋灑出數不清的血珠,在地上留下深深的血印。

廢物還想反擊,雲河嘲弄地勾起嘴角,輕鬆遊走在鐵鏈指爪間,眼底的不屑與輕蔑表露無疑,幾乎懶得出手製止,隻想把雪芽鮮血耗盡,等他自己昏死過去。

戲耍獵物的意圖過於明顯,雪芽還是吃了看不見的虧,蠻力橫掃卻招招落空。

蒼瞧得真切,心中焦急,也不管雲河是否會事後報復,開口大聲為雪芽提示方位。

如此一來雲河優勢減半,不得不認真應戰。

若是被嗜血者抓破皮相,極大可能血液會變質,若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就會被完全同化為嗜血者。

雲河小心避開雪芽勾爪,既不能出手太重真把人打死,又不能讓手過甚使雪芽越戰越狂,有所顧慮的戰鬥比先前雪芽功體尚在時更難應付。

魔戟幡然上手,挌開鋒利爪牙,一挑一刺重新扳回優勢。

戰至數刻,雪芽仍不見疲態,雲河一身魔皇華袍已被抓破數處。怒意熾盛的雲河不想再壓抑威能,旋戟帶起塵土漫卷,鬼火魔能聚於一擊,轟隆攻向雪芽。

雪芽隻以十指尖爪錮住戟身,尖銳的金屬劃拉聲險些刺穿耳膜。

回氣再重擊,魔戟當頭劈落,須臾崩斷四條封神勾,壓得雪芽單膝跪地,抬手吃力地抵抗致命之擊。

「人界高手無一如你,不愧是本座的半身,痛快!」雲河咬牙切齒地說。

反手舞戟回刺,宏大魔能灌體,再斷兩條封神勾,戟尖深深紮入雪芽左月匈,精準避開心髒位置。

嗜血機能不因重傷而中斷,見雪芽還有起身再戰的勢頭,雲河當機立斷擊破雪芽周身八大靈穴。噴湧而出的血柱加快了釋血進程,這是唯一能讓嗜血者休克的辦法。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雪芽渾身勁散癱倒在地,再也無能續戰。淌了滿地的血浸染整副身軀,血泊中的人呼吸淺了,隻有微微的抽搐顯示人還活著。

「吾之半身,總是能令本座驚喜。」雲河愉悅地說,「隻是這不必要的爪牙,不該存留。」

雲河似乎想親自動手,剛彎月要幾分,頓了頓,轉頭陰鷙地對蒼笑道:「本座忽然想起魔界之中還有一名你們玄宗的叛徒,如果讓他親自來執行,畫麵豈不更加趣味?你說呢,六弦之首——」

蒼沉默不語,低頭垂眸將藏在袖中的拳頭攥得青筋畢露。

魔皇令發出不多時,昭穆尊便依令候在冥司門戶外,雲河揮袖賜予護身氣罩保他進入鬼牢。

死對頭全在眼前,昭穆尊壓下心中殺意,假裝不識銀鍠雲河真實身份。

「參見魔皇——」昭穆尊此回並未叩拜,隻敷衍地頷首行禮。

雲河冷冷斜了眼昭穆尊:「看到昔日同修,你有何感想?」

「吾已投身異度魔界,玄宗之人乃是死敵,魔皇下令,屬下遵行,絕不留情。」

「好啊,本座賜你雪恨的機會,你去——」雲河揚了揚下巴,示意昭穆尊道,「將那童子的十指利爪拔出,敲碎他的尖牙。」

自相殘殺,真是好戲碼,昭穆尊憋著笑意,轉身立刻執行任務。

牢中的蒼突然開口:「十指連心,你已取了他的眼,如同取了你的眼,何苦又要挖自己的心。」

昭穆尊狠狠剜了蒼一眼,聞得身後雲河陰冷的聲音:「吾的心在何處,你最清楚。昭穆尊,動手吧,還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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