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問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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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翎放出多時,始終不見回信,一個人故意避而不見,尋是尋不見的。

斷極懸橋已斷,也未留宿望天古舍,莫非重返道境了?赭杉軍提議回總壇找找,弦上玄卻有不同的看法。

金紫反目已成定局,紫荊衣既然離開道境,短時間內不可能獨自再回宗門,那麼這世上與他有所牽絆的人隻剩雪非焉——

碰碰運氣也無不可,聽瀑飛榭總比道境路程近,赭杉軍腳程極快,根據弦上玄的提示不出一盞茶功夫就到了聽瀑飛榭外圍。

玄宗的自家事,本不該由外人插手,弦上玄將自己的身份摘得很明白,但昭穆尊已與鬼梁天下沆瀣一氣,中原局勢內憂外患更陷危局,就莫怪弦上玄越俎代庖。

隻赭杉軍和弦上玄兩人入山,畢竟是別派家醜,元元心他們索性去山外救助受魔界波及遭殃的災民。

聽瀑飛榭與上次弦上玄來訪時略有不同,隻是漫山遍野的冰雪一如往昔,極目白芒枯鬆遒染,飛雪落身比青埂冷峰還寒意刺骨。

聽聞此乃白子墨在苦境的居所,赭杉軍不禁有些心酸,他那名奇部的小師弟,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脾氣,想來千年蟄伏,心中霜凍更比飛雪冷上數分吧。

靜謐山境,唯有簌簌雪落之聲,空靈悠遠淨化塵浪濁息。駕輕就熟直入內中,此回並無結界阻攔,冰瀑枯鬆下,如蓋石亭中,一條藍衣藍發的身影取代了雪衣白裘的修者,背身負手而立,靜靜麵對冰瀑沉默無言,任訪客長驅而入也無動於衷。

「紫荊衣——」赭杉軍駐足亭外輕聲喚道。

亭下的人仿若未聞,依舊一動不動地半仰著頭望著飛瀑。

「看了這麼久,悟出什麼了嗎?」弦上玄自青魂珠中化現,毫不見外地走到紫荊衣身邊,與他一同觀瀑。

紫荊衣瞥了眼身邊無禮的訪客,驚見弦上玄形貌,下意識退了半步,手中羽毛扇微舉護在月匈前,似乎隨時準備戰鬥。

赭杉軍見狀不由劍眉微蹙,悄悄背手按劍以防不測。

「白,純潔無暇,掩蓋世間所有黑暗之色。雪,冰清玉潔,洗滌人心一切汙穢之源。冰瀑聽心,亦聽情,道者在此駐留,可聽見故人心聲嗎?」弦上玄故意忽視了紫荊衣的防備,撚著師尊還給他的白玉佛珠,從容不迫地問。

「你叫吾道者?」紫荊衣愣了愣,疑惑地看向赭杉軍。

「弦上不見玄,佛前不問道。千載人事非,紫晶落飄絮。」赭杉軍還未開口解釋,弦上玄便悠悠吟道,「尹秋君橋主,貧僧久見了。」

紫荊衣眼神復雜地上下打量身前故人,他雖未與弦上玄打過交道,但以前常聽昭穆尊提起,言那佛者乃是不可小覷的勁敵。

「原來是名震江湖的雲渡山高僧弦上玄,大師是特來度化尹秋君的嗎?」紫荊衣犀利地譏諷道。

「尹秋君橋主對正道一向友善,昔日自西佛國護送嵐赫佛子至雲渡山,免去雙佛現世危機,功德不小,貧僧沒忘卻。」弦上玄好整以暇地撥了撥佛珠,「至於玄宗家事,貧僧一名外人,本無置喙餘地,然則昭穆尊助紂為虐,與陰謀家鬼梁天下勾結意圖五大神器。聽奇首言,不解之護在尹橋主手中,貧僧厚顏,想向橋主借不解之護一用,將陰謀家引上台麵合力誅之。」

陌生的言辭稱呼,古井無波的表情,全然是不同的人,紫荊衣沉吟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看弦上玄。

「懸橋已斷,吾早不是什麼橋主了。」紫荊衣漠然地說,「昭穆尊的命,吾不關心,但不解之護,不借。」

弦上玄與赭杉軍對視一眼,赭杉軍有些不放心,見弦上玄把握十足的模樣,遲疑幾分還是離開了冰瀑石亭,去山外等候結果。

「奇首離開了。」

「又怎樣。」

「他在,吾給你留情麵,他不在,吾便要剖開你的腦,看看你頭殼裡裝的究竟是不是石頭。」弦上玄收斂溫和表情,嚴肅地拉下了臉。

「嗯——?」紫荊衣再次戒備地握緊羽毛扇,雲天極刃即將化現,時刻準備應戰。

「弦上玄,苦境雲渡山的佛修者,有何資格插手外境外派的事務?」

「站在弦上玄的立場,無——」弦上玄鎮定地說,「站在雪非焉與白子墨的朋友立場上,他想挽回的人事物,吾會盡力助他達成所願。」

「哦?看來你是來做說客的,雪非焉自願留在魔界,吾尊重他的選擇不施營救,但朋友的朋友可不一定是朋友,想與吾攀交情,佛者淺薄了。」

「弦上玄與尹秋君從無交情,但你該慶幸吾現在仍是弦上玄,不用多久,就不再是了,屆時你準備如何麵對故人?」

「別以為頂著這張臉,吾就會對你心存愧疚,就算是玄鳴濤站在吾麵前,紫荊衣也與他兩不相欠,以後亦沒必要再往來。」

「玄宗的事,吾不記得,你怎樣說,吾便怎樣聽。往事已逝,追之無益,任何結果,皆是己作,今日孤獨一身,果報自償。」弦上玄冷冷瞅著紫荊衣。

「吾會至今日地步,是玄宗挑撥,是摯友背叛,枉費吾一片誠心,錯付虛情!」一提起舊事,紫荊衣憤恨地提高聲音,搖扇的速度不由快了數分,「吾一生率性而為,恣意狂徉,何等暢快,從不信什麼因果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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