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狼呢!!!」「看什麼看,這麼多年的雪還沒看夠!快來拉網!」阿山叔這老實狼頭一次這麼著急。
白杬聽得一激靈,頓時緊緊盯著那出網口。
「拉!」「嗷嗚!」「閉嘴!」曜慢慢道。
他將獸皮往冰麵上一扔,拉開自己的衣服,將小白狼往裡一塞。
隨即走到拉網的地方。
白杬懵。
剛要鑽出來,一隻大手抵住了腦袋。
「呆著不動,不然把你送回去。
」黑狼一個接著一個趕上來幫忙。
狼群協作,用手的,用牙的都有。
「啪嗒!」「啪嗒啪嗒……」「唔!」樹鬆嘴,「有魚!」漁網從嘴裡掉落,他又立馬咬回去。
其他的狼緊緊盯著出網口,悶悶的,低緩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裡顯得尤其的灼熱。
白杬緊張得頭皮發麻。
到底是沒忍住,從曜的衣服裡探出腦袋。
下巴貼來毛乎乎的腦袋,曜手臂發力,隻眯眼看了看懷中的小狼,沒說什麼。
氣氛焦灼,山始終站在前頭。
他想到出來的時候,曜跟他說的話:「條件已經創造好了,阿山叔看了那麼多年的大河,該給大家看看你的本事了。
」魚起來了……阿山怔愣。
「魚起來了!」他中氣十足地一吼!隨著網出水的麵積越來越大,十幾斤,幾十斤個頭的大魚翻著白肚子,在網線的交錯中被拉了起來。
一條疊著數條,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漁網繃得緊緊的,像所有黑狼已經拉到極致神經一樣。
容不得閃失。
洞裡的黑狼也出來了。
大家都聚在一起,搭把手,咬著牙,暗自鼓氣。
>「嗷!」阿山一聲低吼,狼嘯磅礴,漁網徹底出水。
阿山後仰,一屁股坐在地上。
怔愣著看著已經快要變得平靜的水麵。
他的手顫了顫。
一條魚剛好蹦躂著即將落水。
阿山動作比腦子快,一把撲過去抱住。
抱得緊緊的。
緊得肩膀顫抖,還沒回過神來。
「嗷嗚!」「嗷嗚——」豐收了!豐收了!魚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魚!白杬腦袋左扭右扭,從曜這會兒蓋上來的大爪子上挪開。
「我看看,看看。
」「回去再看。
」魚的動靜小了,直直地擺在冰麵上。
狼的動靜也小了。
白杬像撐傘一樣,兩個爪子抬起按在曜的掌心撐起來,腦袋左轉右轉地看了看。
狼好像都呆住了。
「嗷?」他抱住曜的手,仰頭看他。
曜像一座冰雕,手被挪開了他也沒動。
白杬爪子搭在他的手臂,踩了踩。
那雙灰色的眼睛像跳入地平線上的第一縷陽光,有了神采。
宛如俊美的神像復活,他指尖扌莫了扌莫小白狼的眼尾。
臉上綻放出一抹笑。
先是淺淺的,接著笑容越來越大。
「阿杬。
」呢喃般的聲音落下,白杬聽得耳朵癢癢。
他在曜的手心蹭了蹭,雙爪緊緊抱住。
「阿杬在,阿杬不會走的。
」「阿杬聽話。
」白杬都習慣了曜婆婆媽媽的叮囑,直到接話了。
曜笑聲傳出。
他捧著懷裡的小狼,在他眉心親了一下。
「嗯,阿杬聽話。
」*這一網魚,應該就是阿山叔說的大魚群了。
網拉上來的時候,像開閘的洪流。
魚隻管往外麵蹦。
隻這一網,夠剩下的冬季了。
白杬神經似的抖了抖爪爪,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
*收魚的時候,天快黑了。
上千條大魚被拉著送到洞裡。
接著熊熊火光在山洞前燃起,大家殺魚,片魚。
氣氛熱火朝天,可沒一頭狼說話。
白杬覺得奇怪,不過因為精神緊張了一天,他安心地趴在曜手臂上昏昏欲睡。
睡著的時候,他隻覺得抱著自己的手被換了一雙又一雙的手。
頭皮發緊,不知道毛毛被扌莫掉了幾根。
最後回到曜手裡的時候,感受到熟悉的觸感,他迷迷糊糊睜眼。
「阿曜。
」「吃肉了。
」「嗷。
」醒來的時候,狼群還是那個靜默的氛圍。
明明是捕到魚了,大家為什麼看起來不高興了?當第一口魚塞入了嘴裡。
樹嘴巴一癟,急促又低低地嗚咽。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悶悶的泣聲越來越多。
白杬瞌睡徹底飛了。
「怎麼了,怎麼了?」丘蒲扇似的大掌扌莫著自己兒子的腦門,眼眶紅了個透。
阿山叔一下子忍不住,撲倒丘爺爺身上嚎哭。
「嗷嗚嗷嗚……」「嗷嗚嗚……」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地,泣鬼神。
白杬是真的被嚇到了,他跌跌撞撞地從曜的懷裡爬出來。
扒拉捂著臉的大狼爪子,一頭狼一頭狼地看。
狼嚎遍地。
山洞裡吵吵嚷嚷,比集市還熱鬧。
哭著哭著,樹幾個扯著嗓子吼。
那哭得,恨不能天河倒灌。
「阿夢叔,不哭。
」夢一爪子撈過小狼,抱在懷裡。
淚水默默大顆大顆的掉。
「阿夢叔……」白杬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