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從貴主手裡不斷接過亮……(2 / 2)
佩林先生打了個寒顫:「對對,說自己的事情。」
他們坐下,周圍的人又聚攏了過來,對於剛才那群人到底來做什麼,身為庶民還是不要議論的好。
馮濟慈岔開話題:「佩林先生,我想問,你們為什麼在雨月進行這樣的長途跋涉?」
事實上他一點都不感興趣,可總要說點什麼。
佩林先生吸氣,他將身體微微前傾著小聲說:「啊,是的,說起這個,先生……」他憤恨的咬放大鼻孔:「您知道皇後那件事吧?」
哈……
馮濟慈放鬆,姿態有些倦懶靠著,他伸出手用指尖點著酒杯,朱佩老板利索的拿起一個陶罐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
喝了一口,馮濟慈才無所謂的回答:「是的,城裡都在說這件事,這可真不幸。」
佩林先生悲憤:「普利滋今年所有的老爺們因為喪禮,都不會購買更多的酒了,這真是,真是逼人去死呢先生。
您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喜歡高貴的修拉殿下,那位殿下出手闊綽……像是,像是我們這樣的商家,從前就時常受到她的恩惠。」
再壞的人也有人喜歡,我們不能否認這一點。
看著麵前裝模作樣為那女人祈禱的佩林,馮濟慈決定加倍敲他一筆,不然對不起他這份虔誠。
那女人每個月都要在王宮舉行各種標新立異的舞會,她拿國家金庫付賬單,卻不願支付哪怕最小一筆給老軍營置裝。
馮濟慈側頭看向路邊車隊的那些酒桶:「這可太不幸了,這都是她的?可惜了,好像是喝不成了呢。」
佩林先生收縮月匈腔深呼吸:「大部分是的先生,這是三年前就跟普利滋宮的後勤官簽好的合同,我們走了整整三個月,才一路險阻從彌蒙來到這裡,這還是第一批。」
那有一頭小卷毛的青年抱怨到:「他們說可以打官司,母神啊!打官司?最大的法官在中都都不敢傳喚一國皇後……」
馮濟慈打斷他:「傳喚不到,她歸路了。」
卷毛青年越加憤慨:「對!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我們是有合同的,整整三年,我們二十多個莊園都在給她種葡萄釀酒,我們甚至按照她喜歡的口味,找了新的的釀酒師,那可是最好的!」
馮濟慈非常同情,就說:「她死了太過分了!」
小卷毛迫切需要情感共鳴者,於是附和說:「對!這很過分……」抬眼卻看到這位庫洛在笑,就困惑問:「您看上去並不難過。」
馮濟慈遺憾攤手:「抱歉,我不是本地人啊。」
卷毛青年無言以對,越發覺著這位靠不住了。
馮濟慈倒是想跟他們說些安慰話,比如,麻繩專挑細處斷,壞事不可能單獨出現,它們成群結隊……可再人性的去思考一下,行吧!放過這些可憐人。
無論如何,他們的不幸跟自己有著間接的關係。
於是他安慰說:「別擔心,也許在奈樂,你們會找到更加穩定更加好的市場,我們都知道,奈樂是人間的天堂花園。」
佩林大為感動:「對!我就是這麼想的,必須找到新的經銷商,不過,先生您是自己來的嗎?」
他這時才想起什麼,再向後看看,想找找著這位庫洛老爺的排場。
就是最普通的庫洛也該有個馬車夫吧?
馮濟慈點頭:「對,自己,我剛開悟不久。」
作為一位有經驗的商人,察言觀色是基礎技能,這位用猛哈代拉車,卻沒有貼身仆人?
佩特先生開始語氣飄忽:「雖然說,您剛開悟,可是一個人出行,這可以嗎?」
馮濟慈放鬆的點頭:「當然可以,你要相信我,在家的時候,大部分的事情都是我自己處理的。」
便是小瑞爾活著,他也能很好的照顧自己。
自大地母神誕生以來,有關庫洛與普通人的關係一直是一件挺復雜的事情。
尤其是從普通人裡剛開悟的庫洛,雖然大多數都二十出頭,可對庫洛們來說,這就是一群庫洛幼崽,是需要引領保護的。
無論是身體還是妥帖的精神照顧。
想象一下,當一個貧寒的家庭把孩子養到二十歲送到神殿開悟,再萬幸這個孩子開悟成功了,從此會如何?
雞犬升天?
對,最初的情形確實是這樣的,然而,在漫長的歷史當中,有著足夠數量的小庫洛還未長成,就折損在各種親情算計當中。
男子還好,針對女庫洛的傷害是更加難以愈合的。
就像布雷希特,她能嗬斥從神殿畢業了的成年庫洛,卻輕易不會對幼生庫洛發脾氣,這是傳承不知道多少代,早就刻在骨子裡的保護欲。
古血庫洛一點都不討厭新庫洛,大家都是少數群體,多一個庫洛並肩戰鬥那就多一份安全保障。
如此,《幼生庫洛保護法》誕生了。
可對普通人而言,世界上最沒用的大概就是小庫洛了。
他們如果年入一百銀尼,其中五十銀尼並不屬於自己,他們要繳納庇護稅給神殿。
而神殿會將這筆錢用到庫洛身上,也不是說誰比誰高貴,大概就是我養你,你替我去死的關係。
普通人看小庫洛,那真就是白吃白喝,還不乾活的一群活紈絝。
佩林先生如今真是不想帶一個祖宗上路,他站起來,拽著酒館老板朱佩就走到一邊,還未及抱怨,卻聽到幾聲長長的號角。
坐在長廊角落的寡婦一家猛的站起,最小的琳琳看著遠處喊:「媽媽!是爸爸的軍隊。」
而她的母親立刻捂住她的嘴巴說:「寶貝,別亂說,這是國王衛隊……」
那隊伍也是穿藍製服的,他們很快來到近前,下馬之前,有人先把用繩子捆的少年推下馬。
馮濟慈看過去,眼神便是一肅,倒在泥地裡的那個少年他認識,那是講故事的無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