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四十四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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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無青從不認為, 自己有能力可以在上千築基, 一名金丹的老巢中來去自如, 隨著這聲信號發出,他將飛舟的速度提到極致,幾息之間就到達了懸山老祖閉關的碧嶺峰。

女修被楚無青從船上放下, 一雙眼睛望著楚無青深入碧淩峰中的身影, 回不過神來,直到楚無青消失, 才猛然聽見早就響起的門派示警鍾聲。

七七十九道大鍾的聲音,籠罩著整個小山山脈, 每一下都沉重無比,落在女修心間, 知道自己闖下了大禍。

廢除修為逐出宗門都不以足惜的大禍。

女修心中湧起惶恐慌亂, 卻又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復雜情愫,她手指顫抖的扌莫上月要間, 扌莫上那人束縛在自己月要上的白綾,觸碰間似乎還帶著那人的體溫, 她收回手指舔了舔, 嘗到的是那人身上獨有的冷香。

女修臉上蒼白, 後頸耳垂處卻爬上難以抑製的羞紅,矛盾至極, 突然之間月要上的束縛消失,一根銀發從月要間掉落,白綢不見。

女修趕緊將發絲抓住, 那麼纖細的一根,生怕稍稍用力就斷裂開來,在陽光下泛著一絲冷光。薄紅從耳根處爬上了雙頰,雖然心中依舊慌亂,女修把發絲小心翼翼地放入香囊中,又貼身佩戴,轉身帶著決絕向宗門集合處的大殿飛去,她想,如果再來一次,她肯定還是會被少年蠱惑,這世上沒有人能夠抵擋那樣的蠱惑……

因為是閉死關,整個碧淩峰沒有一個小山門人守衛,卻布滿了層層禁製,這些禁製在小世界或許精妙無比,但對於中世界而言卻是司空見慣,連楚無青都能夠輕易破解。

但楚無青並沒有將符陣完全破解,隻開出一個入口,隨後取出顧予的禁製布在入口處封鎖,抵抗聞訊趕來的小山門門人。

整個洞府狹窄幽深,逼仄陰暗,沒有一丁點靈氣,連過道上都結滿了蜘蛛網,一股潮濕灰敗的氣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這是一代開山老祖的閉關之處。

楚無青取出照明的夜光珠,走到通道的盡頭,逼仄的空間豁然開朗,但灰敗腐朽的氣息卻更加嚴重。

這裡,曾經有著各種高階的法器,擺滿了靈巧的裝飾,如今卻已經全部腐朽,如同廢鐵。

懸山老祖坐在蒲團之上,他身下的蒲團已經半淹沒進地底,枯草散落,連他的法衣都沾染上了層層汙穢的泥土。

但這一切,卻一丁點沒有影響懸山老祖的氣度,楚無青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因為絕靈而基台崩潰渾身皺紋的老頭。

但坐在蒲團之上的,卻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容貌艷麗至極,縱使雙眼緊閉,縱使失去了元嬰期的威壓,他的身上仍然傳出足以震懾天下人的氣勢,讓所有人見到他肉身的一刻,不是驚嘆於他的容貌,而是雙腳虛軟,跪拜在地。

以至於感到這破落的山洞也滿室生輝。

楚無青出身豪族,見過的強者不計其數,自己更是高傲至極,自然不會被懸山老祖的氣勢所所懾,但也有一瞬間的錯愕。

這錯愕僅僅是因為懸山老祖的容貌氣質,與他所猜想的出入太大罷了,很快就恢復過來。

觀氣度知其人,楚無青知道,哪怕他拋出天外天,小世界外有中世界,他們楚家正是中世界的掌控著,也不可能讓懸山老祖聽命於他。

這是屬於天才的孤傲,更是不可抹滅的仇恨。

其他修士或許不會知道,但沖擊元嬰失敗的懸山,怎麼可能察覺不多是小世界靈氣的流失,天道有恆,怎麼可能突然之間,靈氣無法支撐人結因,那必定是有人故意打破了平衡,將小世界凝結的靈氣取走。

懸山沖擊元嬰的時候,連世界意誌都為他附和,是想要懸山為整個小世界討回這一切,是想要小世界回到昔日的繁榮。

用世界之力,降祥雲於天,想讓懸山結丹,想讓懸山走出這一方被侵略的水土,卻仍然失敗。

世界的意誌與懸山形成共鳴,所有的真相都被懸山所得。

血海深仇,世世代代,小世界無元嬰,縱使天縱奇才,也修到金丹便是盡頭,不得不眼睜睜見著壽命耗盡,修為崩潰而亡。

恐怕懸山醒來的第一刻,便是殺了他吧,用他楚家的血來祭奠小世界。

楚無青拍了拍懸山的臉頰,「真可惜,你這輩子都報不了仇了。」

懸山並沒有死亡,隻是因為半步元嬰靈氣斷絕,吸收的趕不上消耗的,才使得身體陷入假死狀態,但整個人仍然留有一絲神誌,但卻無法調動肉身。

隻能,一復一日,眼睜睜見著靈力流失,眼睜睜見著身體體內的器官陷入衰竭,幾百年過去了,懸山的生命幾乎走到了盡頭……

神誌時而清醒時而迷蒙,再多的恨意也在無可奈何中磋磨散去,隻留下無限的遺憾,清醒時他想再看一眼自己一手創立的門派,想看看他的大弟子如今是否結丹……

想知道宗門是興盛還是走向消亡,傳承是發揚還是斷絕,但是他閉死關的神識隻能困於洞府之內,看不見也聽不著。

迷蒙之時,腦中混混沌沌,一點點閃過平身的記憶,從少年時的意氣風發,到中年時天下伸手可得,以為長生盡在手中,結嬰時以為可以改變整個修真界的命運,然後靈氣陡然消失,半嬰碎裂,不得不選擇閉死關,延續生機。

那時候,他已經虛弱到極致,全憑著莫大的意誌力支撐,他要為宗門留下一絲希望,要給世界留一個他突破有望的假象。

隻有這樣才能護住小山門不被侵犯,然後任由身體逐漸衰敗。

最近,清醒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混沌中看見的不再隻是平身,間或還夾雜著小山門的未來,恍惚間,他看見仙府出世,看見無數人湧入小世界中爭奪廝殺,然後一個個小山門弟子倒在血泊之中……

大弟子自爆。

楚無青走進來的那一刻,懸山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還在混沌的幻象之中,他看不清楚無青的長相,隻能感覺到這是一具極其年輕的身體,帶著朝陽般悅動的活力,與他的腐朽衰敗是相反的極致。

走近了,仍然沒看清臉,卻看清了氣質,那是懸山從未看見過的氣質,就像月華流瀉入密林之中,照破了永寂的黑暗,照亮了他灰敗的心。

就像民間傳說中的仙人走下了高渺的雲端,要接引他走向另一個國度。

他自己就是修仙者,這種傳說荒謬無比,卻在這一刻打動了他孤寂枯萎的內心,甚至覺得,死在這樣的幻象下,也不錯。

隻是,少年走近了,並沒有將他牽引接走,反而十分無禮輕佻地拍打上了他的臉頰,他的臉部已經許久不知道與外物觸碰是什麼樣的感覺。

隻感到少年的手指微涼,指腹皮膚是從感受過的細膩,一感便知是出在大家,從小就在萬千寵愛中長大,沒吃過一點苦,沒勞過一點累。

冷冽的幽香從少年的指間傳來,沉沉落下,並不痛,反而有一種電流般的摩擦感,帶起人心異樣的瘙癢,以至於他竟然沒感覺到無禮,反而希望少年的動作更大些,讓他感覺自己生命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念頭一起,懸山心中悚然一驚,這不是幻覺,終於也聽懂了少年在說什麼。

「你這輩子都報不了仇了。」操控修真界的外來者,在修真界之上的那群人!

懸山雖然身體陷入假死,但感知還在,能夠明確感覺到,少年的修為僅僅是築基,一個築基期就能夠對他如此無禮,更是說出這樣輕蔑的話。

可以想象,修真界在那群人眼中是什麼樣的樣子,他們這群人恐怕如同圈養的畜生罷了,而誰,會管畜生的修行,畜生的生死。

甚至,連低階修士都可以對他們任意侮辱。

就在懸山想著要不要調動最後一絲生機自爆,將這上族狂妄的小輩殺死時,楚無青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其實,我也很討厭楚家,但是誰叫我是楚家人,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放心,你的仇,三百年後自然會有人報,整個楚家都會滅亡。」

說到這句話時,楚無青態度不再是漫不經心,肆意妄為,語氣中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仇恨與狠辣,他固然痛恨臨意。

但上輩子親自將自己交給臨意,想要換取平安的楚家,他又怎麼可能不恨,那是他的親人,他一輩子信賴的家族,卻親手將自己交給了仇人侮辱。

哪怕,後來楚寰之出關,將整個楚家一劍滅亡,也抵消不了這種恨意。

那恨意真切無比,讓少年的聲音中都帶著顫音,讓他所有的高傲與肆意潰散,懸山難以控製的就心中一緊,想要撫平少年的眉頭,想要將少年拉入懷中安慰。

怎麼,怎麼會有人忍心去打破那樣如雲在雲端的驕傲。

楚無青並不知道懸山的意識尚在,他隻是自說自話罷了,拍完懸山的臉頰,楚無青一抹儲物袋,一隻臨玉盒就出現在他手中。

盒子打開,一枚丹藥盛放在其中,其上傳出濃鬱至極的靈氣波動,連這枯鏽的洞府,都煥發出一絲生機。

但卻是一枚實打實的毒藥。

楚無青感到有些肉痛,這毒藥隻有一枚,是楚寰之花費巨大代價才給他尋到,一旦用了就沒了,讓元嬰修士服下,可以操控元嬰修士的神魂,哪怕他僅僅是個築基期。

但這藥物必須真正入到元嬰修士丹田中才徹底起效,試問有哪個非下屬勢力的元嬰修士會臣服築基期服下這樣的藥劑,哪怕是重傷的元嬰修士,也殺築基如同殺螞蟻。

就因為這樣,楚寰之才能夠給他弄到一枚,否則縱使楚寰之也無法搶到。

楚無青將藥物塞入懸山的嘴中。

少年的指尖觸碰到懸山的嘴唇,懸山並不知道少年這樣是想做什麼,隻覺得頭腦一陣轟鳴,他修道三百年,還從未有人對他做過如此親密的舉動。

唇上的神經本就密集敏感,被少年挑逗的嘴唇升起一股股異樣的感覺,就像有人用羽毛輕輕撓過,一點點從雙唇撓到心裡最癢的那一處,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把丹藥推入懸山的雙唇,顯然不夠,楚無青有些嫌棄,但現在絕不是嫌棄的時候,他將丹藥繼續推,撬開了懸山的牙齒。

就這樣懸山的雙唇含住了少年纖長的手指,而舌頭因為少年的動作從指腹滑到指中,入口的肌膚纖細柔嫩,冷香比聞到的更加可口。

懸山心中覺得這樣實在是太不合規矩了,無論少年想做什麼,都不應該做出這種會讓自己受到傷害的舉動,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人心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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