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到是聰明（1 / 2）
剛被森先生一頓似是而非的談話打發出去做別的任務, 結果我前腳還沒離開, 後腳就有人給我送來了消息讓我趕緊回黑蜥蜴那邊看一眼。
來傳話的是黑蜥蜴裡我叫不上名字的部下之一，我隱約記得上回芥川挨了揍, 把他送回家的也是這個男人。如今他還是掛著那副滿臉愁苦的表情，一邊擦著不知打哪來的濺了他一臉的血跡, 一邊愁雲慘淡道：「您快回去看看吧，驚鳥大人, 出大事了。」
我腳步一頓, 愣了片刻。
出大事了？
這還在港口黑手黨的總部裡呢, 能出什麼事？
「就是您帶回來的那些mimic俘虜。」
還沒乾透的血混著他一腦門的虛汗, 在這個麵容平凡的男人臉上畫出了一道道的紅痕, 他愁眉苦臉道：「不知道是他們對催眠瓦斯有抗性，還是藥效不夠, 您剛去見首領沒多久人就醒了。本來是差點打起來，結果……」
他欲言又止，瞟了一眼我的臉色之後又小心翼翼的補完了剩下的半句話。
「結果剛好被芥川大人給撞見, 太宰大人吩咐了要留的活口一個沒剩, 全都……」
他說著便比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聽他這麼說, 我本來還好的表情猛地一沉。也顧不得森先生的意思是不想讓我再繼續插手這件事, 轉頭就跟著這個黑蜥蜴的部下往樓下走。
認識了這麼長時間, 我對芥川龍之介其人的性格特點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往常我光知道他莽, 但從來沒想過這王八蛋居然能莽到這個份上。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腦殼裡裝的到底都是什麼玩意，他難道就沒想過我為什麼非得費勁巴拉的把人活著帶回來嗎, 他以為太宰治是熱情邀請mimic的人來港口黑手黨一日遊呢？
我黑著臉沖進位於最下層用來關押和拷問俘虜的禁閉室，裡麵淩亂一片，半個小時前我帶回來的人現在已經變成了屍體，七橫八豎的躺在地上，而那個罪魁禍首現在居然還敢一臉淡定仿佛什麼都沒做錯一樣，命令部下把地上的血擦乾淨。而正在擦地的下屬們見我麵色不善的進來，賠著笑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旁，給我和芥川之間讓出了一段距離。
芥川看向我，我還沒說他什麼，他反倒是先瞪了我一眼：「你那是什麼表情。」
你還有臉問我是什麼表情。
我都恨不得一刀攮死你算了。
我冷笑一聲。
沒等我真的壓不住火上前給他一刀，我背後就傳來了一陣「踏踏」的腳步聲。我和芥川同時側目回身看向腳步傳來的方向，微微彎著唇角仿佛是在笑，眼底卻見不到絲毫笑意的太宰治正踏著台階緩步走下來。
我一想也是，就連我這邊都會有人特意來告訴我一聲關於mimic俘虜的消息，怎麼可能會沒人通知太宰治。
芥川還那副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的模樣，我對他做了個「你完了」的口型，便退到了一邊去。
可能是在這之前就已經罵過芥川了，這會兒太宰治倒是沒急著再把他不聽話的部下教育一遍，反而是沖著我走過來，又頓住腳步停在了離我約莫兩三步的位置。
「我聽說。」
太宰治歪了歪頭輕聲道：「森先生又找你過去了？」
你聽說的夠快的啊。
我才剛從森先生那裡出來沒有十分鍾，被首領傳喚的事就立刻傳到他耳朵裡去了。
盡管在內心腹誹了一番太宰治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我麵上卻不顯，隻是稍作猶豫就對太宰治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件事。
「誒——」
太宰治拖長了一個單音：「讓我猜猜看，是森先生又交給了你別的工作，讓你暫時不要管銀之神諭？」
……全中。
太宰治是什麼能讀心的妖怪嗎。
「我可不會讀心術那種東西哦，隻是那位的想法對我來說未免也太好懂了。」在我愈發難以置信的眼神中，他哼笑了一聲又道：「先是把你調到中也手下，然後再把你從mimic的事件中單獨隔離，森先生在給我添麻煩這方麵還真是格外的……不留餘力呢。」
森先生是不是在給太宰治添麻煩這點上格外不留餘力我倒是不清楚，但從上次我去救援開始，就多少還是能感覺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對身為五大乾部之一的太宰治隱隱的排斥。
忌諱又依賴，如果真的是那麼重要的部下，森鷗外那日就不會說出讓我來取代他成為太宰治這樣的言論。
再加上織田作……
本來mimic事件相關的工作會落到織田作手裡就已經很讓人疑惑了，我也不是沒被發配到底層過，港口黑手黨最下級成員就算是頂破天也輪不著這樣的任務，更何況森先生甚至還給了織田作一張據稱能夠號令包括港口黑手黨五大乾部在內的銀之神諭。
怎麼想都覺得森先生別有用心，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半天沒吭聲，也沒什麼動作，在這正冥思苦想著森鷗外到底想乾什麼，太宰治卻略略抬眼望向我：「你不走？」
「……啊？」
「森先生不是還有別的工作要交給你麼。」他漫不經心道，轉臉又露出個稍顯得戲謔的笑容：「哎呀，難不成，你擔心我？」
我擔心你乾什麼，我擔心的是織田作。
我不著痕跡的朝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沒有，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真是辛苦了，路上小心。」
太宰治眯著眼，招財貓似的對我擺了擺手：「那麼接下來，該輪到我給芥川君留一個足夠能讓他銘記終生的教訓了。」
他說的意味深長，一股子寒意順著我的脊椎骨一直爬上了天靈蓋，我隔著衣服搓了搓起了一串雞皮疙瘩的手臂，顧不上留下圍觀芥川倒黴，趕緊快步離開了港口黑手黨的地下拷問室。